警惕幸福指数变成注水软指标

　　单士兵／文

　　据国家统计局局长邱晓华说，人均GDP等硬指标已经无法反映人们的精神需求。他们即将推出一些软指标，来适应各方面对经济社会协调发展，人的全面发展以及民生、人文方面的需求。其中，“幸福指数”就是重要的一项。为此，许多地方政府都展开了排名争夺。

　　在告别“GDP崇拜”的大背景下，备受国内外学者关注的“国民幸福指数”，现在终于将要从纸面走入生活，成为一项考量地方民生、人文的软指标，这无疑是一种执政理念的进步。毕竟，相较于冰冷的GDP数字，这样的关注人的心理体验与情感诉求的“幸福指数”，更符合人性化的需求，更有利于创造健康的精神生活。

　　不过，当我看到许多地方政府都在为“幸福指数”展开排名争夺时，一种担忧油然而生。我似乎看到过去赋予“GDP崇拜”上的那种政绩思维，又转嫁到“幸福指数”这样的软指标上了。那种“数字出官、官出数字”畸形政绩观，曾制造了一个又一个的“注水GDP”，而现在，谁又能够保证，地方政府对“幸福指数”的排名争夺，又不会制造出“注水幸福指数”这样的软指标呢？

　　研究“幸福指数”的专家邢占军说：“那些看起来非常抽象的感觉，现在都还原成实实在在的东西。”从这个意义看，如果地方政府追逐和最终推出的“幸福指数”，就是地方政府在民生、人文达到怎样程度的标识，那么，这样的对“幸福”追求，无疑将是一种善治。但是，如果地方政府的“幸福狂热”终极目的，只是基于打造“形象工程”需要，那么，作为形而上的情感体验的“幸福感”，通过“幸福指数”的数字化与形式化之后，最终只能走向概念化与庸俗化，而背离人的真正情感体验与心灵感受。

　　之所以有这样的隐忧，原因并不难理解。尽管当前“幸福指数”还未真正纳入政府的考核系统，但是，对“幸福指数”的认同就像对“GDP崇拜”的否定一样，已经获得了极大的社会认同感。而一个不争的事实就是，“幸福指数”不仅仅凝结着一定的“政绩价值”，还有可能产生其它“经济辐射”效应。就如同一些商家利用商品“排行榜”来追求更大利益一样，“幸福指数”能够排名靠前，除了能够得到“政绩认同”，还能吸引更多的人“用脚投票”。毕竟，追求幸福的生活，是人们共同的诉求，谁不希望到一个“幸福的地方”来生活与投资呢？

　　幸福在哪里？幸福就在老百姓的心坎里。如果“幸福指数”的数字化表现，不能真正体现老百姓的幸福感，那么，这样的“幸福指数”，就只能变成一些地方官员的“幸福感”，这无疑是对幸福的最大嘲讽，只会极大地挑动当地老百姓的神经。如果说“注水GDP”损害的是经济发展与社会公平，那么，“注水幸福指数”同样会损害到一个地方的民生、人文发展，伤害到老百姓的情感体验。正因如此，当前许多地方政府对“幸福指数”展开了排名争夺，必须引起警惕，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幸福指数”变成打造政绩的工具，不让“幸福狂热”变成“GDP崇拜”的一个翻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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