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元查询成本是研究结论 钟伟在替银行背黑锅

　　□刘杉

　　银行卡跨行查询收费一事之所以搞得沸沸扬扬，原因在于收费措施的出台过于草率。在体现公众利益的价格制定问题上，缺乏必要的法律程序和政策解释，这不免让人对银行业的傲慢感到愤怒。

　　公众在愤怒之余，有必要对银行卡的发展现状和成本问题进行深入的了解。而银行则应该放下高傲的身段，学会和公众打交道，懂得寻求自身经济利益和社会利益的平衡。

　　现在看来，银行卡跨行收费是个复杂的问题，其价格制定不仅涉及到相关利益人的经济利益分配，也会因为价格因素而影响到银行卡的发展和社会资源的最优配置。

　　周二，钟伟教授打来电话，谈了他对银行卡收费的一些看法，并给我提供了有关专家的理论研究成果。

　　读了两篇相关研究报告后，我本人对银行卡业务的成本和收益问题有了更深入的了解。看来，钟伟教授关于跨行查询成本为1.2元的观点，的确是出于专业人员的研究结论，并不是他刻意为银行说些什么。

　　不过，公众难以理解的是，为什么借钟伟教授之口传达的专家结论，与公众的感觉距离如此之远？而又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公众将对银行的厌恶迁怒于钟伟教授？

　　如果仅仅从银行卡的成本探询出发，则恐怕难以找到答案。

　　我以为，社会各界对银行卡收费问题的关注，与其看作是成本之争，不如看作是对银行收费的合理性和垄断产业价格制定机制的辨析。

　　首先是该不该收费的问题。

　　在公众看来，银行卡业务，是银行对消费者一般金融服务的延伸，是传统柜台业务向新兴电子网络业务的扩展。消费者普遍认为，银行卡的出现，为消费者取款和查询提供了便利。同时，消费者也能够认识到，自动柜员机的大规模网络建设，实际也扩展了银行的业务长度，降低了银行的人工成本，提高了银行自身的盈利水平。

　　从这点看，包括我在内的消费者都认为，柜员机是银行对个人金融服务的延续，因而，柜员机的固定成本应该包含在银行原有的业务成本核算中。也可以解释为，柜员机是一个成本中心，它的发展是为银行扩大业务流量，降低业务成本而花费的有效支出。由此的推论是，银行应该从整体运营核算成本和收益，而不是将银行卡本身当做是一个盈利的金融工具。

　　而从银行角度看，银行卡业务在联网后，已经成为一个竞争激烈的产业，发卡行、收单行、持卡人和网络提供者，都有不同的利益诉求，如果没有合理的利益分配，将出现小银行搭便车的问题。因此，有关银行卡业务的成本和收益核算，都是在银行卡产业范围内独立进行的。事实上，研究者的确把各家银行当初为扩大自身业务而独立设置的柜员机等固定成本记入银行卡产业的成本，计算的结果自然会与公众预期有很大差距。钟伟教授提出的跨行查询成本为1.2元，正是取材于那份银行卡产业查询定价研究报告。当然，我在读过这篇研究报告后，也提出一些疑问，其计算方法可能也需要商榷，其毕竟是依靠经济学理论而设计的计算公式，不排除计算方法有缺陷，并且与实际的会计成本有出入。

　　银行卡跨行查询该不该收费，还涉及到经济利益和社会利益的平衡问题。不可否认，银行卡的发展，既方便了消费者，也有利于银行。据专家测算，按照银行平均柜员人力成本计算，人工处理业务的成本平均为每笔9.4元，其中查询每笔4.7元，取款每笔14.3元。该项成本远远高于发卡行为柜员机跨行取款、跨行查询所付出的成本，发卡行通过柜员机提供跨行取款查询服务是比较合算的。

　　也就是说，如果银行能够鼓励消费者使用柜员机，则可以大幅降低银行的成本，增加银行的盈利水平。以银联网络现有容量来看，增加几倍的跨行业务并不会增加多少可变成本，因而，鼓励消费者使用柜员机可以实现银行业的帕雷托改进。

　　而在银行对跨行查询收费后，则有可能带来负的外部性，即抑制消费者使用柜员机的欲望，结果不仅提高了跨行查询的平均成本，更重要的是无法实现降低人工费用、改善银行盈利水平的社会效益。

　　至于小银行搭便车问题，实际是银行间的利益谈判问题，是发卡行和收单行的利益分割问题，应该由银联组织银行内部解决，其不是向消费者收取跨行费用的理由。

　　此外，此次银行卡跨行查询收费问题是否违法，也需要全国人大和银监会给出明确答案。根据《价格法》的有关规定，制定关系国计民生的公共收费项目的“政府指导价”，应当建立听证会制度；而制定其他的“政府指导价”，也应以价格和成本调查作为定价的必要程序。由于银行业是一个规制行业，具有垄断特点，而银行卡收费涉及到公众利益，并影响到银行资源配置和社会效益，因此，银行卡收费必须进行成本调查，并举行听证会。

　　钟伟教授在银行卡跨行查询收费问题上，实际是代人受过。不过，钟教授也的确有些迂腐，他不该随后写文章说，经济学家只应坚持求真，而不是为百姓代言。这很容易让人产生误解。实际上，由经济学家而公共知识分子，在求真基础上为百姓代言，是一种责任。想必钟伟教授也是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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