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自己产权派身份 张维迎尊重的是什么利益

　　叶檀 每经评论员

　　一向站在风口浪尖的张维迎，此次在“如何理性地反思改革”的研讨会上的发言让人拍案。由于这些话实在太重要太出奇，笔者只有将媒体引述的张的大部分观点照实摘用。

　　第一，改革的基本前提是尊重既得利益。只有做大蛋糕，才谈得上补偿。第二，权 力部门操纵改革不是新现象，上层改革积极性高，中层就努力扭曲。政府支出占GDP越高，基尼系数越高，这说明，政府的转移支付没有解决问题。第三，改革必须补偿现有利益群体，否则改革就进行不下去。改革使得相对利益受损最大的应该是领导干部，其次是工人，接下来是农民。

　　在当下，张维迎说出这番话无异于把自己放在火上烤。在批判张维迎先生的观点之前，我们必须界定张维迎产权派的身份。提张教授而不提产权，就像提到玛丽莲·梦露不提电影。首先声明，笔者同意产权明晰是市场化的基础条件的观点，并且认为也是改革成功的标志之一。

　　张维迎先生在此处基本未提产权，却提到了利益分配，但考虑到利益分配也必须依据产权所有来划分，所以仍可视为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从以上引用可以看出，张教授对于政府操纵改革并不感冒，当他说，政府支出占GDP越高、基尼系数也越高、政府的转移支付没有解决问题时，对政府支出的居高不下已经不是暗贬而是明斥。

　　不管是因为提供公共服务，还是因为实施积极财政政策，政府支出高企就意味着政府人士经济支配权的强化，寻租空间自然相应扩大。但一个虚指的政府并不能成为诿过的对象，在政府中的具体的个人才是真正的受益者。

　　循此逻辑，结论本应是压缩政府的财政支出和行政寻租空间，一体保护各阶层的产权，以便为中国的经济市场化改革营造一个良好的环境。这也正是目前改革广受质疑的一个根本原因，即改革的市场化过程并未营造出一个机会平等的市场化体制，而只是成为社会资源与财富大搬迁的过程，“老鼠仓”溢出股市，现身于每一个经济领域。

　　不幸的是，张教授很快走入下一个议题，即改革必须补偿现有利益群体，否则改革就进行不下去。他给改革过程中的利益受损者排了一个队，与人们通常的感受相反，也与升斗小民的产权最得不到保障的现实相反，张教授列出的利益受损者的序列是领导干部、工人、农民，这一观点似乎来自

火星。由此，补偿现有利益群体的顺序也就呼之欲出了。

　　不知道张教授作出这一判断的根据何在？且不说中国的行政改革远未触及一些领导干部的利益奶酪，即便市场化改革深入到触及的一天，那是否意味着某些领导干部以往的那些利益都全部合法，以至于整个社会必须用补偿或者赎买的方式，将这种利益用真金白银的方法加以兑现？

　　所谓现有利益群体到底指什么？如果是指所有的阶层，那说了等于没说；如果指的是既得利益阶层，那么，在既得利益如此强固且利益随权势配给的寻租痼疾难以铲除的时候，又何来补偿之说？

　　可以很明显地看到，这一结论既违背了张维迎本人所说的政府财政的现状，也与他一贯倡导的产权论榫枘不合——产权明晰正因为改革过程中的路径扭曲而迟迟无法到位。作为产权论的信徒，应该反对什么支持什么，一清二楚。如此左手打右手出乖露丑，只能说明在张教授的理论中已出现深刻的裂痕，希望这一裂痕不是像许多人所猜测的那样，既得利益已使他无从掌握自己的嘴巴。一个知名学者居然会犯这样低级的逻辑错误，张维迎这次玩笑开得太大了，为了维持最起码的学术尊严，他有必要加以澄清。从私心论，我倒宁愿相信是因为没有听到全部演讲而误解了他，也不愿看到一个产权理论的信奉者在眼皮底下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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