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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剑
日前，建设部等八部委发布进一步推进城镇供热体制改革的意见，要求停止由房屋产权单位或职工所在单位统包福利用热制度，改为由居民采暖用户直接向供热企业交纳采暖费。原则上要求用两年左右的时间实现供热商品化、货币化。
这是笔者迄今为止见到的我国公共领域最完美的一份改革方案。本次供热体制改革的核心，至少从方案上找到了公平与效率、公平与节能的最佳结合点。既体现供暖的社会福利和公益性质，也通过完全的市场竞争，控制企业成本、改革供暖方式，大力节约能源。
对于前者，本次改革方案明确规定，城镇低收入困难家庭采暖资金的筹集，以同级人民政府为主，上级人民政府可通过适当方式给予补助。中央财政将在对地方一般性转移支付中，统筹考虑城镇低收入困难家庭采暖保障支出因素。对于后者，在促进完全的市场竞争和促进节能方面，改革方案也做得比较详尽，比如：稳步推行按用热量计量收费制度，促进供、用热双方节能。允许非公有资本等各种经济成分的企业参与热源厂、供热管网的投资、建设、改造和经营等。
除此之外，本次方案还给出了明确的时间表，让人们对未来有一个十分明确的预期。这样的时间表，也是对相关管理部门的一个鞭策和考验。
为什么热改方案能够如此完美？
我们注意到，本次改革方案是由建设部、国家发改委、财政部、人事部、民政部、劳动和社会保障部、国家税务总局、国家环境保护总局八个部委共同发布的，这既是协作的结果，也是充分博弈的结果，使该方案既顾及城市建设和发展的需要，也照顾到社会保障、环境保护的需要，还照顾到了财政和能源节约的需要，达到了社会利益的最大化。更重要的是，这八个部委，不管是由谁牵头，没有一个部委是现行供热体制中的利益主体，这才是如此完备的供热体制改革方案得以顺利出台的关键！
回头看教改、医改和住房制度改革，之所以怨声四起，就是因为改革方案缺少充分的博弈，而主导相关改革者则已经变成了深陷其中的利益主体！于是乎，应该体现公益的，变成了以市场的名义谋利；应该市场的部分，却以公益的名义拒绝市场———举个例子，比如96%的医院被公立垄断。少得可怜的民营机构，一面成为有关部门作为“市场改革”的招牌和遮羞布，另一面却又成为其“过度市场化”的替罪羊和出气口，同时又被各种选择性执法压得喘不过气。典型如哈医二院上千万元的天价医疗费事件，患者家属上百封投诉信无人过问，而杭州廉价的民工医院开张次日，当地卫生部门就来检查开罚单了。改革到底难不难？改革是不是迢迢万里征途？热改方案告诉我们，改革并不难，也不是遥遥无际的万里征程。关键在于市场的归市场，公益的归公益。但是医改、教改和住房制度改革似乎又告诉我们，改革很难，遥遥无期。难在哪里？难在对改革主体的改革。只有当改革的操刀者不再是深陷其中的利益主体，改革的主体才是合格的。改革的基本原则、基本程序正义是什么？无非两条：要么所有的利益相关主体充分博弈，要么相关利益人回避，让利益相对超脱者操刀主导。这个问题解决了，改革的主要困难都将一步步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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