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啤酒还能放心喝吗 勿过度渲染甲醛啤酒

　　晨报首席记者 罗剑华 □记者 徐斌忠 实习生 窦蓉艳 左爱思

　　从2003年起，几乎每一年的夏季，都会出现一轮关于"甲醛啤酒"的争论，今年亦不例外。据互联网搜索所知，今年的争论似乎是某媒体根据一封读者来信而展开的，紧接着的报道也没有超出往年的内容，很多报道的引用数据、被采访专家和观点都和往年报道出现了惊人的相似。尽管这一话题已重复了3年，但这些报道仍在国内掀起波澜。新浪网展开调查，截 至昨日21时30分共有47253人参加调查，在问到“得知'啤酒添加甲醛'的新闻后，您还会饮用(国产)啤酒吗？”，41.65%的人表示不会再喝。

　　中国的啤酒究竟还能不能放心地喝呢？记者对此进行了多方调查。

　　即使生产中没添加最终可能也含甲醛

　　事实上，在国家标准缺失的情况下，学术界和行业内对于甲醛和啤酒工艺的研究并未停止。2003年8月，河北省唐山市卫生防疫站用定量抽检的方式，对40种市售国产、进口啤酒进行了调查，这是目前从公开渠道中所知，我国对啤酒中甲醛含量所作的范围最广的一次调查。之后，由防疫站3位专家撰写的《啤酒中甲醛含量的调查分析》被权威刊物《卫生研究》所收录。昨天，该论文的作者之一、唐山市卫生防疫站理化检验科主任张文德，就调查的结果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在《啤酒中甲醛含量的调查分析》中，一个重要的研究观点可以概括为：即使在生产中没有添加甲醛，最终产品也可能会被检出含有甲醛。张文德对此的解释是，甲醛有两种不同的形式存在于客观世界中，一种是游离态的甲醛，另一种是结合态的甲醛。目前，几乎所有关于甲醛致癌的研究，都是针对游离态甲醛而言的，而以结合态形式存在于环境或自然物质中的甲醛，眼下尚没有科学依据证明其有害。但是，一个不容回避的问题是，限于目前的技术手段，人们还无法对结合态的甲醛进行定量检测，因此，任何针对甲醛的检测，必须先使用酸碱等化学物质，将其改变为游离态的形式才能够进行。从科学的角度来看，检测过程的本身已经改变了某些结合态甲醛的性质，如果用得到的游离态甲醛含量来推断原先结合态甲醛的危害性，这样的结论并不严谨。

　　相对于晦涩的专业分析，张文德给记者举的例子就显得容易被接受。“知道香菇吗？”张文德说：“告诉你，新鲜香菇中的甲醛含量大概是20～30毫克/千克，而干香菇的甲醛含量可能要达到上百毫克/千克，全世界包括日本这样的发达国家在内，都知道香菇是抗癌的天然食品，难道他们就不知道甲醛会致癌吗？”

　　原来，包括日本在内的国际科学界，早就研究了类似香菇中富含甲醛的道理。张文德向记者介绍，事实上，自然界或生产过程中，很多香气的成分都含有醛类化学物质，其中就包括甲醛的成分，比如人们经常食用的烧烤类食品和番茄酱等。回到香菇的例子，其含有甲醛的前身是香菇菌酸，属于蘑菇香菇精的前体物质，是香菇干品主要的芳香成分。由于甲醛易溶于水，而且在95℃左右的高温下会很快蒸发，因此，即便香菇中富含甲醛，只要按照正常的食用方法进行水洗、浸泡和高温加热，就依然可以抗癌防癌。

　　[事实情况]

　　国外啤酒也曾检出甲醛

　　张文德称，2003年度的调查是在农业部《绿色食品啤酒标准NY/T273-2002》尚未颁布的情况下进行的。为了获得真实的结果，该防疫站共在市场上，抽取了国内15个厂家、31种品牌(规格)，和国外8个厂家、9种品牌(规格)的啤酒。抽查的结果是：所有40种国内外啤酒都被检出含有甲醛成分；其中，进口啤酒的甲醛含量全部≤0.2毫克/升，该甲醛含量区间的国产啤酒有18种，占总数的58.1%；有13种国产啤酒中的甲醛含量在0.21～0.45毫克/升之间，占总数的41.9%。

　　“这说明，无论国产还是进口啤酒，它们都含有甲醛成分。”张文德认为，被检出甲醛成分的进口啤酒中，有产自爱尔兰、德国和英国等欧洲国家的原装产品，这可以证明，即便在严格控制甲醛使用的上述国家，也无法做到啤酒中的甲醛零含量。但同样值得注意的是，除了少数国产啤酒外，进口啤酒中的甲醛含量值远远低于国内产品。由于这是数量级的差别，因此可视为是国内外啤酒的生产工艺存在着明显不同，比如说，是否在生产中人为添加了甲醛。

　　甲醛正淡出啤酒大厂生产链

　　中国啤酒行业协会常务理事、上海酿酒协会副会长高峰向记者提供了一个统计数字：我国现有的啤酒市场上，67%被产量20万吨以上的大企业所占，而合资品牌又占了其中的很大部分。有着30余年啤酒行业从业经历的高峰可以肯定，外资品牌的啤酒其生产设备、生产工艺几乎是百分百照搬国外，所以不可能在工艺中使用甲醛。“我可以以个人名义保证，”高峰说：“至少在我所知的三得利、百威、青啤、燕京、广州珠江这些龙头啤酒企业中，没有使用甲醛的现象。”

　　上海亚太酿酒有限公司酿酒师葛海菁也表示，亚太公司早于1994年起，就不再使用甲醛作为啤酒的稳定剂，取而代之的是PVPP(交联聚乙烯吡咯烷酮)。该物质不溶于水，通过物理吸附作用，可把啤酒中一些影响稳定的物质析出。而以往被用作稳定剂的甲醛可溶于水，其工艺原理是通过化学反应来中和啤酒中的多酚物质。葛海菁说，即使使用甲醛中和啤酒中的多酚物质，其形成的沉淀物也会被后续的工序滤除，因此，一般在成品啤酒里甲醛的残留是非常少的。今年上半年，中国食品发酵工业研究所曾抽查过市面上销售的26个品类啤酒的甲醛残留含量，其中甲醛残留量最高的仅有0.5毫克/升，而我国饮用水标准中有关甲醛含量的规定是小于等于0.9毫克/升。

　　北京燕京啤酒股份有限公司技术质量部门的郑主任表示，生物自身都会产生一定的醛物质，啤酒内含有微量的甲醛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显然，单就甲醛的含量而言，啤酒的标准比饮用水还要严格。

　　[韩日反应]

　　韩国着手检测中国啤酒

　　北京一家媒体昨天称，韩国全国紧急收回中国啤酒，日本卫生部也提出对从中国进口的啤酒进行调查。记者昨天联系韩国食品药品安全厅(KFDA)，该机构公共信息办公室的

　　Nyong女士向记者表示：KFDA并没有收回已经上市的中国啤酒，用于检测的中国啤酒是从超市买来的。

　　KFDA是主要负责韩国监察和检验食品药品的安全性、以及食品药品的毒性研究等。KFDA国际贸易和法律事件办公室的Lee女士向记者证实，7月11日KFDA向韩国媒体发布过一份新闻稿，大意是说由于据中国和韩国的一些媒体的报道，中国啤酒在生产过程中加入甲醛以消除沉淀物，因此KFDA将要检测进口韩国的中国啤酒，并计划对已上市的中国啤酒进行收集、检测。

　　KFDA公共信息办公室的Nyong女士告诉记者，KFDA现在已经对今年进口的中国啤酒展开了调查，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结果，“我们会尽快得出结论，如果有的话，会公布甲醛超标的啤酒厂商及进口数量。”对于有报道说“如果调查出中国啤酒甲醛超标，韩国将全面禁止中国啤酒的进口”，Nyong表示不知道有此计划。

　　[科学对待]

　　勿过度渲染“甲醛啤酒”

　　华中农业大学生命科技学院教授梁运祥研究发酵行业已有多年，他坦承，在啤酒生产过程中，少量甲醛会自动生成，但不会对人体健康造成危害，如果在生产中使用甲醛，那啤酒中甲醛的含量肯定会增加。

　　“啤酒中到底含有多少甲醛才是安全的？甲醛对人体健康造成危害的程度究竟是多少？目前国内还没有类似的标准和依据。”梁运祥称：“尤其是缺少强制性的国家标准，所以对于甲醛的监管基本处于空白状态。”

　　梁运祥说：“至少在认清啤酒中有多少甲醛以及甲醛的危害程度之前，我们不要过度渲染甲醛啤酒的危害。”

　　而张文德告诉记者，由于自然界中普遍存在着结合态的甲醛，以现有的检测方式，总能在啤酒或其他食品中找到甲醛的成分。对于这类客观现实，应当采取的科学态度是：1、制订法规以严格控制人为添加游离态甲醛的各种食品生产行为；2、在没有证据证明结合态甲醛对人体存在危害的前提下，不应片面将其和游离态甲醛的危害一并而论。

　　“我们即将对啤酒、甲醛进行下一步的研究。”张文德透露，他们计划的课题是，研究在没有人为添加甲醛的啤酒生产过程中，产生甲醛成分的具体环节和成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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