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后面跟上了一头猪

　　作者：王安/文

　　忽见6月21日《中国青年报》，一天的报纸上却有3个关于眼球的故事，令人感叹小时候老师教导的做好事不留名不图利云云，如今被时代抛弃得多么干脆，多么残酷。早多少年，孙悟空都知道在如来中指上留下一泡猴尿，如今咱也返祖一回。

　　第一个被图名图利的是网络歌手香香，她哼的《猪之歌》被四川武胜、重庆荣昌等几个养猪大县看上了，纷纷与香香和她所属的世纪飞乐公司接触，希望扛回《猪之歌》。公司也不含糊，各种转让费开价188万元。

　　故事一出，让人先想到了猪的近兄牛，牛群牛哥。这故事玩得太近了太像了，一点也没想篡改些个，一点也没想付出技术含量。牛群因姓牛，几年前被安徽养牛大县蒙城请去做了副县长。这故事到去年应该是完了，牛群立起的几摊子事都完了，但最后也没给出个投入产出明晰账，是赔是赚？赔是谁赔？赚是谁赚？相信就是赔也不会是县委书记个人赔，或者书记同志原本就知道县里要交些学费，不过自己要赚些旁的东西，这些东西不是金钱所能估量的。

　　当时诱惑牛群的有一个副县长的官帽，是正经通过县人大代表表决通过的。如今讨好香香的也有一个名誉县长的花环，不知这个花环值多少钱，或是否能够用金钱来估量？在金钱万能的香港，有些东西也不是金钱能换来的。李嘉诚扛过去10亿港元，香港大学愣就不肯给他个李嘉诚医学院的名字玩玩。请李先生去四川、重庆走走！

　　县里领导的商品意识的确是有进步了。香香先是被市场承认了，后被领导认可值得扛回来，还肯付钱。1990年亚运会那会儿还不是这样，明明《亚洲雄风》唱得山响，领导就是不肯顺着市场让它当个会歌，而当时领导钦定的会歌，如今能有几人哼得？眼下的问题是另外的：香香是有了猪名，但知香香此名的网络青年有几个是养猪杀猪卖猪的？连猪肉都吃得少，怕胖。

　　另一个出名的故事是徐本禹，华中农业大学学生，自个儿跑到贵州大方县山沟里教学生，去年被中央电视台评选为感动中国十大人物之一。徐初去时没有经济追求，甚至也没有政治图谋。但这事走着走着就有问题了——这世道，干啥能离开钱呢？期望别人的感动和捐助，一时可以，但形不成投入产出回路，不可持续发展。

　　怎么办？徐本禹想到了他的名，眼球就是生产力。徐想参加一些社会活动，想成为企业的形象代言人，要用名来换钱，换学生的学费。但这些都要占用徐的时间和精力，徐极度疲劳，并由于损害了他的初衷而沮丧，“我受不了了，我不要出名，什么都不要。”

　　不留名不图利，在这里不是品质高尚的表现，而是什么都不想付出的做派，这样如何办得成事？哪怕是高尚的事。留下名吧，为了成事。

　　第三个是隐姓埋名的故事。前交通银行职工鲍宇和他的两个同事，由于揭出了交行锦州分行的造假核销大案而工作无着生活失常，他们要求政府帮他们异地秘密安置，因为他们帮助国家避免了上亿元的损失。

　　此案的最大政绩受益者是审计部门，他们负责地把鲍宇的要求转给了交通银行，交行也尽量认真地做了工作，但不能使鲍宇满意。交行说，我们只是个企业，能力有限。交行的说法没什么错，而可笑，甚至可悲的是审计部门，是政府。为什么把举报人交给被举报单位？为什么让交行去给鲍宇善后？揭了我交行的臭事，恨还恨不过来呢，还会对待鲍宇像春天般的温暖？

　　政府没有这笔预算？但凭什么要有这种想法？——既要破案要政绩，又不想付出成本，这不又是一个高尚的徐本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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