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忽视审计中的以及

　　张义

　　每逢审计署披露信息，总会引起广泛关注。这回也不例外。

　　审计署审计长李金华28日在十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十六次会议上说道，审计一些中央部门2004年度预算执行情况，查出的主要问题是虚报多领预算资金、转移挪用或挤占财政资

金、私设账外账和“小金库”以及部分资金使用效益不高等，据统计，各类违规问题金额占审计资金总额的6%。

　　细读这个审计结果不难看出，对于存在问题，如果以“以及”分界，“以及”之前的几个方面可以归为一部分。从审计的角度说，这部分应当是重点。至于“以及部分资金使用效益不高”，则与前面那些问题有所不同，看上去也不是诸多问题中最惹人注意的，在6%当中占比应当不会大。

　　不过，“以及”所指，虽说不一定是重点，从实际工作看却可能是真正的难点。

　　虚报多领也好，转移挪用或账外账也罢，都是违规行为。既是违规，也就表明本有规章而监督执行不力，解决问题的办法自然就不复杂———严格执行规章就是了。与之不同，解决“资金使用效益不高”的问题恐怕要困难许多，因为问题的要害并不在“如何提高效率”这样一个技术的层次上，而在如何有效避免投入之后弄不清到底有没有“效益”，事涉管理机制的科学化。

　　仅以科研和教育、卫生投入为例。

　　如今，拨付科研经费的审批程序是越来越严密了，按课题拨款的方式也大大降低了专项资金被挪用的可能。那么，科研资金“使用效益不高”的原因何在？

　　至少有两点值得一提：

　　其一，现行科研经费的使用构成不尽合理。通常，专项经费允许有“一定比例”用于“养人”，恰恰是这模糊的“一定比例”事实上引起科研开支倒挂。不少学科带头人曾对专项科研经费使用作过核算，真正用于科研的部分仅占1/3左右，人工费甚至水电费之类占了一大部分。

　　其二，从总体上看，用于科研成果推广的经费匮乏。别看论文不少，获奖成果也很可观，真正派上用场、形成生产力的却不多，“效益”也就大打折扣了。当然，科研作为一种智力劳动，其“效益”有时并不直观，尤其是基础科学研究成果不能简单地问一句“这有什么用”。但是，这并不表明对这类成果就没有科学的评价体系和考核标准，“效益”也应当是说得出的。

　　教育、卫生方面的投入与效益，是又一种情形。如果说，科研“效益”的显现有春播秋获周期较长的特点，教育、卫生的投入则应当是比较直观、可以量化考评的。办教育，就应以是否办出了人民满意的教育为效益标准；办医疗，就应以是不是逐步提高了广大人民群众享有的医疗服务水平为效益尺度。遗憾的是，一方面，从中央到地方，年年都在增加教育和卫生的投入；另一方面，教育乱收费、医疗支出令人不堪重负，人民群众很有意见。这种矛盾现象的一个重要根源，就是对政府努力增加的相关投入，严重缺乏量化管理和有效监督，难以形成人民群众迫切需要的“效益”。

　　难点虽难，却绝不是解不开的结。对科研、教育、卫生以及诸多领域投入的管理与“效益”评价，本身也是一门学问，值得下一番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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