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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贵峰
4月13日，圆明园湖底防渗工程听证会召开，在环保总局公布的73人参会名单中，除了吴良镛等众多著名专家学者外，其中一位年仅11岁的市民代表引人瞩目：她就是代表中国少年儿童手拉手地球村小村民参加听证并做会议发言的北京小学生高梦雯。(《北京青年报》4月13日)
11岁的孩子为什么被选中参加重要的环保听证会，她能为公众代言吗？
对此疑问，儿童地球村和环保总局有关负责人认为，“地球村是一个儿童的环保组织，儿童是地球村未来的主人，关注环保就是关注他们自身的成长，他们有权利也有义务保护环境”，“11岁孩子眼中的环境保护有着与成人不同的视角，让大家了解孩子们对属于他们的未来世界的独特看法”。
毫无疑问，对上述看法笔者完全赞成，小梦雯参加听证不仅是够格的，而且也是必要的，这种必要性就在于“儿童视角”的独特价值上。也就是说，11岁孩子参会听证，最值得关注的不在“该不该”的资格问题上，而在于“怎样”代言的方式、角度。可是阅读相关报道之后，笔者却遗憾地发现，儿童“独特的视角和看法”并未真正显现。
据记者获悉的高梦雯发言材料，她对圆明园湖底铺防渗膜的恶劣影响做了这样的分析：“破坏了园林的生态景观、园林固有的水系结构，损坏了圆明园的历史文化价值……”———“生态景观”、“固有的水系结构”，且不说这些分析本身的道理，单就这语气、用词就让人怀疑，这是一个孩子的表达和言说方式吗？如果不是，这种专业气息十足的议论，为什么不让那些与会的专家学者来讲，何苦为难一个孩子？
当然，笔者承认，现在的孩子知识都非常丰富，而且小梦雯还是“阅历”不凡的环保小记者，“生态景观”、“水系结构”这些术语她未必就完全不懂。但我想说的是，知识、阅历再多，可她毕竟只是个孩子，这种词句并不是她所擅长的表达方式，更未必能代表孩子们独特的感受。难道在今天的儿童眼中，环保都是如此一本正经、不苟言笑？
一个11岁孩子口中的环保表达，为什么不是充满蓝天白云的率真，游戏玩耍的烂漫，非得“思路清晰，观点明确”呢？显然，这种偏颇，并不是小梦雯自己造成的，而是她身后的成人世界强加给她的，而且这种强加，又是在不知不觉，甚至是打着“儿童的不同视角”的旗号进行。著有《童年的消逝》一书的美国学者尼尔·波兹曼曾警告：“我们的文化已经要忘记儿童需要童年了，这是不可想像的。”———这种可怕的习焉不察、熟视无睹，岂不令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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