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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家村晨话)本报评论员 西风
报载，北京市公务车改革的试点工作已经在海淀、房山、平谷等区县悄然兴起。其中房山区某镇的车改工作已于近日“顺利完成”，分六个档次对干部发放车补。包括实职副处级干部每人每月1800元、非实职处级干部每人每月1300元，科长每人每月500元，科员、办事员每人每月200元等。同时鼓励参与车改的干部购买机关现有的旧车或购买新车，对购买新
车的给予购车价格20％的一次性补贴，最高可补3万元。参与车改的干部中，大部分人都对车补的形式表示赞同，并计划购买私家车。他们认为每月的交通补助基本上可以满足自己外出办公事、上下班的费用开支。但也有一些科员因此感到心理不平衡，“同样都在一个部门，科员只能得到几百元的补助，连天天坐地铁、公交车都不一定够，更别说打车出门办公事了”《京华时报》)。
甭说那些科员心理不平衡，对于车改，笔者一直如鲠在喉。
先拿科员的不平衡说吧，车补已经完全地等级化了，这在很大程度上会刺激官本位的恶化。就“公事外出”而言，处长也好，科长也好，科员也好，似乎分不清谁忙谁闲、谁出多谁离少。不是么，拎着包走东窜西的大多是办事员，处长科长自然是坐在办公室指手画脚的多，即便抬腿，也多与开会、应酬、赴宴有关。所以，从交通补贴这个意义上看，没理由让有实职的副处长一下子多出千儿八百的来。拿上下班来说，处长大人需迈着双腿回家，科员、办事员不会只睡在办公室，他们也得打车、挤公交、赶地铁。所以，没理由就认为拿200元的家就住得比拿1800元的近。由此看来，有等级的车补，实际上已异化成职权的津贴，这跟加薪几无区别。与其这样，还不如给公务员规范加薪，以薪养车，以薪养乘。
再看车改后的干部用车，更是花样繁多，有违初衷。优先竞拍旧公车也罢，掏腰包购新车也罢，在当前体制下，谁的私家车名符其“私”？由于权力的作用，干部的私家车有很多可以想见的途径解决油费、养路费、过桥过路费等各种需由个人承担的费用；由于惯性的使然，干部们在下去检查、出去应酬甚至包括回家时，都有“现成”的理由搭“别人”的便车。看似解决了本机关的用车成本，其实负担转嫁到了别处。如此改革，拆了东墙补西墙，最终肥了自家田。大多数车改干部能不赞同，能不“满足”吗？
当然，我们都不应该否定公务车改革的良好动机，也相信各地都制定了相关的配套操作、监督措施。但凡事有一个通理：锅里省不下来的盛到各个碗里还是会漏。最好的办法是使大家不要围着公家的灶吃饭。在腐败的各种类型中，最令人担忧也最难根治的是制度性腐败(或称合法性腐败)，一个制度出来，如果能预见到或者暴露出腐败可能伴生的合法外衣，就要予以警惕。
因为车改还在试点，且在乡镇一级，所以笔者还敢说三道四。其实，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想对公车改革论是非，上述发言难成气候，负责任的应该是调查研究。早在今年初，在多个“两会”上，有人大代表提出，按工作性质和工作量为公务员发放合理的补贴，不要与行政级别挂钩。这大大深化了车改的内涵：不仅要降低行政成本、减少公车数量，更要破除长期以来因为公车制度而形成的特权思想。人大代表还提出，车补应是动态的公务活动的浮动补贴，岂能搞成每月固定、岗位固定的一刀切。人大代表还建议，要制定严格的管理措施，严禁向企业摊派用车费用，严防既拿津贴又坐公车，防止新的腐败滋生。
诚如斯言，看来担忧是共同的。但我没看到，面对所有的担忧，“车改”改动了什么。
作者为本报编委
《江南时报》 (2004年12月09日 第三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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