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国公司给中国带来什么？

　　从可口可乐引出的话题 　　　　　　　　　　　　　　

　　杨帆

　　全球最大的500家跨国公司中，已有近400家在华投资设厂。随着中国加入世贸组织步伐的加快，将有更多的跨国公司来华投资。这些跨国公司来华投资办企业，有效地促进了 中国经济的发展，并加快了中国经济融入世界经济一体化的进程。跨国公司来华投资，对中国经济的影响还表现在就业、税收、国企改革等诸多方面。

　　美国南卡来罗那大学和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的学者最近进行了一次联合调查，选择最早进入中国市场的美国可口可乐公司作为调查对象，全面调查向跨国公司开放市场对中国经济究竟会带来什么影响。美国南卡来罗那大学的道格拉斯.伍德沃德教授，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林毅夫、平新乔教授和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刘冀生教授等人共同进行了这次调查研究。

　　研究表明，外国直接投资为中国提供了大量的就业机会。1998年中国的41.4万个就业机会同可口可乐的生产和销售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可口可乐系统直接雇用了1.4万员工，可口可乐的独立供应商雇用了35万名中国员工，可口可乐的独立销售商、批发商和零售商则雇用了5万名中国员工。另据外经贸部提供的情况，目前全国已开业投产的外商投资企业超过16万家，截至1999年底，在外商投资企业中就业的人数约2000万人，占全国城镇劳动人口的十分之一左右。

　　外国直接投资对中国的经济总产值也产生了积极作用。可口可乐公司直接注入资金80亿元人民币，间接创造了220亿元人民币的增加值，每年通过乘数效应使中国经济增加300亿人民币的产值。据有关部门的统计，1999年外商投资企业工业增加值增幅明显高于全国平均水平，占全国工业增加值的比重达到20%。

　　外国直接投资对中国的税收也作出了贡献。1998年可口可乐生产、经营和销售者直接和间接提供了16亿人民币的利税。据税务部门的统计，1999年外商投资企业缴纳税收比上年增长33.78%，纳税额占全国工商税收的16%，并且成为增长最快的税源之一。北京大学林毅夫教授指出，调查中发现可口可乐通过其在全国21个省份和城市的装瓶厂网络，实现了对效率低下的国有企业向高效、成功合资企业的转型。引进了先进的管理和营销经验，提高了企业的生产技术。可口可乐在中国的经营还带动了玻璃、塑料、铝罐和制糖等相关产业的发展。

　　如何看待跨国公司进入中国市场的负面效应呢？清华大学的刘冀生教授以可口可乐为例指出，可口可乐进入中国市场初期确实使国内的一些碳酸饮料企业陷入困境，甚至倒闭。但是应该看到正面效益大大高于负面效益，可口可乐饮料在中国市场的绝对额和中国整体饮料产量同步增加。中国目前国产饮料品种之多，市场销量之大，与可口可乐进入中国市场所带来的竞争是分不开的。

　　可口可乐公司是全世界最大的饮料公司，产品销售到世界200多个国家和地区。根据美国《商业周刊》最新全球1000家公司排名，可口可乐位居第26位，市场价值达到1319亿美元。可口可乐公司自80年代初进入中国，累计对华投资超过11亿美元，并基本实现产品和包装原材料本地化。目前，可口可乐系列产品占中国饮料市场四分之一的份额，占碳酸饮料市场的三分之一。

　　记者问：您对这个报告的看法。

　　杨帆答：报道的方式令人反感，一是吹捧跨国公司，说成是中国的救星。二是配合中国加入WTO，冠以“双赢”的题目，明显的宣传造势，与“学问”相差甚远。我即使发表了不同意见，“主流媒体”也不会报道。许多报刊专门报道“国际化”一方面的意见，不报道反对意见，不知道是“左派专政”还是“右派专政”？现在自由主义者和民族主义者都说自己没有话语权，需要事实证明。我不能够说自己没有“话语权”，否则怎么解释自己大量的文章发表，大量的观点被转载？有人告诉我，1999年我在这两方面超过了于光远，居国内第一位，惹得不少经济学家心理不平衡。但是，如果发表与“经济学主流观点”(如效率第一，腐败有理，国际化，市场化，私有化)不同的看法，可能就大打折扣，即使政府没有直接干预所致，报刊负责人自己的导向也会造成垄断和压制。所以我的意见，第一就是，要求报刊传媒能够反映各方面看法。为左右翼之间的争论，做一个历史的凭证。

　　记者：报告全文很长，所以准确说，是评论这则报道。

　　杨帆：第二，这个报道只说可口可乐为中国带来多少好处，没有扣掉对中国原有企业的打击造成的损失，也没有说外国投资者赚了多少钱。虽然你说的好处可能都是有的，但是不说坏处，向读者提供单方面证据，这是一种利用或者制造“不对称信息”误导读者和舆论的“国外先进技术”。

　　记者：可口可乐曾经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有记者问：外国人投资一元钱的利润的多少？

　　《北京青年报》发表评论说：没有必要问这个问题，外国人肯定有可观的利润。只要给中国带来了好处，是“双赢”不就行了吗？

　　杨帆：那不行。不能只算一面的帐。不能只把某一个结论比如“双赢”强加给中国人。经济科学是实证性的，你把帐算清楚了，读者自己会判断是单是双，那一个方面赢了多少。同是“双赢”，四六开和一九开也不一样。

　　记者：但是问题的性质总是“双赢”啊！

　　杨帆：那不成了先定性后拿证据了吗？这是“文化革命”的办法，什么时候“主流经济学家和传媒”搞起“右派文化大革命”来了？如果只说结论就行了，那么这个报告也没有必要搞了。我们可以举一个“双赢语录”，整天喊“双赢”就行了。

　　记者：请问您还有什么意见？

　　杨帆：第三，报道的另一个误导，是以可口可乐的经营来说明“跨国公司给中国带来的好处”，更加不可。虽然可口可乐是美国典型的大跨国公司，但它是消费品行业，即使把所有国内饮料行业都挤垮，损失有限。但如果是美国波音挤垮了中国的航空航天产业，或者把我们的国防尖端科研和工业给整合进它的体系，那就不一样了。那就意味着中国当美国的附庸国。在经济方面，用经济学术语叫做“美国主导下的国际化中，寻求依附型发展”。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少，也不奇怪，但应该直说为好。

　　记者：您是说，战略产业要国家扶植，而一般产业包括消费品产业可以更大程度地依靠跨国公司吗？

　　杨帆：我的第四个意见，就是：如何看待美国的“消费文化”对全世界的影响和渗透？可口可乐和麦当劳，好莱坞电影，是美国消费文化的代表，消费文化比其他形态的文化更加能够影响人民大众。可口可乐“本土化”战略，商业目标只是表面上的，向全世界灌输和传播美国文化才是主要的功能。

　　记者：您的意思是不是说，中国应该抵制美国消费文化？

　　杨帆：我还没有明确的价值判断和对策，因为文化传播不能使用行政手段或者“大批判”来抵制。中国的茶也向全世界出口，中国的京剧和武术也在向世界推出，中国也希望自己的文化在世界上有更大的影响，文化可以通过平等交流进行融合。跨国公司有些商业活动是单纯的，有些是有战略的，有些是潜移默化的。但美国的确有文化战略，可口可乐“品牌”是美国消费文化的象征，可口可乐在全世界“本土化”的成功，本质上是美国文化在全世界的传播，这是一个实证判断，我并没有进行价值判断说它对不对，好不好。如果这个报告强调可口可乐的经济影响而忽视文化影响，或者把文化影响看成为赚钱的一种手段，我认为没有抓住问题的本质。只从经济角度研究问题不行。

　　记者：难道美国政府真有什么阴谋吗？

　　杨帆：可以请杨斌答复。他刚出版了“美国的隐蔽战争和改革陷阱”，说美国有一套“软战争”战略。我希望你们不要总是盯着那几个“著名主流派经济学家”，也去听听左大培，韩德强，赵英，王小东，房宁，张祥平，卢周来的意见。

　　记者：您不也是“著名经济学家”吗？我们对您一直很重视。

　　杨帆：但我不是目前的“主流派”。报纸刊物要大众读者，总要说一点民生，民族问题，所以我的声音可以存在。我这个知名度离不开报刊传媒，应该感谢。但是中国某些自称为“主流派经济学家”的势力，从来没有承认我是标准的经济学家。但我好呆有一个经济学博士的头衔，因此自称“经济学界的丐帮”----------希望你们今后能够这样称呼我，以免惹闹了那些“少林寺”，“武当山”，不断加强对我的封锁，连每年一次的“首都经济学家春节联谊会”，300人的名单中，也把我的名字去掉。

　　记者：您对“国际化”怎么看？

　　杨帆：我承认国际化，市场化的趋势，但是必须有民主化的配合。国际化也不是单方面的，国际化的内容也不能够由发达国家说了算。美国，西方发达国家包括我国香港，都非常限制移民和劳动力自由流动，把劳动力排除于生产要素自由流动贸易之外。我曾经作为美国国务院邀请的“国际访问者”去美国参观了一个月，回来答谢美国大使馆的几位，他们看到我照的照片非常高兴，问我：你看美国怎么样？我说非常好，是否也允许中国把一些贫苦人口移过去？比如我们买一架美国飞机，美国给我们1000个贫苦农民的移民名额？你们也可以到中国开银行保险，直至把我们的全部竞争垮了为止-----谁让我们中国人自己搞不好呢？下一步就是政府大量招聘你们培养的学生进入，再就是聘你们美国人当顾问。自由竞争吗。但是，美国应该允许中国人自由去美国打工，移民，生孩子----生下来就是美国公民。不能象现在这样，发达国家限制劳动力自由流动，中国的劳动力比较优势只能够通过“加工贸易”表现出来。你们还整天骂中国对你们倾销，把中国列入“顺差国黑名单”。其实要中国减少顺差也很容易，让中国人去美国自由打工就可以了。

　　记者：那要去多少人啊？

　　杨帆：美国大使馆的朋友也是这样问我的。我说，按照市场经济决定的“均衡工资”，大约2 亿人差不多了。美国朋友吃了一惊，当笑话了，说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是允许自由移民的。我说不对，中国人没有禁止美国人进来。

　　记者：美国人这样做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许多主张“国际化”的经济学家并没有象您这样解释国际化，他们说自由贸易就是商品，资本，技术和金融的自由流动，中国人向美国人提“人口自由流动”，是“耍流氓”。

　　杨帆：谁不是耍流氓？过去美国是印地安人的地方，还不是欧洲人过去占领的？其中有不少地痞流氓，他们现在又不让别人过去。如果中国人帮助美国人骂中国人是流氓，那么他就连流氓也不如了，他可能是给外国流氓当婊子的。我有一个朋友说：中国历史就是“人吃人”，我说，难道美国人的历史不是吗？他不回答我，反而说：“这是鲁迅说的，你敢反对鲁迅吗？”我非常奇怪：我不过说了一个事实，你怎么用起“文化革命语言”，拿什么人的语录来压我？你不是对文化革命深恶痛绝吗？

　　有些中国人痛恨自己国家民族的缺点，反对专制是对的，但是不能够不择手段，不计后果，把中国进步的希望过分寄托在美国人身上。另外一些人特别在经济学界，就不是认识问题，而是利益动机。象这次宣传可口可乐，我就非常疑惑，有战略性目的。

　　记者：美国文化是不是优于中国文化？如果不优，为什么那么多青年人和知识分子崇拜美国？难道都能够归结为美国的战略吗？

　　杨帆：如果从积极意义上理解美国人的全球意识，他们财大气粗，以为是全世界的救世主，对人类负有责任，而且比较重文化影响，这很象中国历史上的“天下主义”。但是不能够使用暴力强制推行。中国人既不应当盲目崇外，也不应当盲目排外，应该有自己的文化自信，从深层次看，中国和美国文化都是开放性的，可以平等交流和融合。美国处于强者地位，不可以歧视落后者。

　　我看中国人最不如美国人的地方，就是中国一些大知识分子不替中国着想，而美国的知识分子出了许多大战略家，如乔治。凯南，亨廷顿，基辛格，布热津斯基。这是我国最深刻的危机------认同危机。一些知识分子认为：没有民主，国家就没有合法性，人民就不可能爱国家，爱民族。美国可以使用“民主人权”的名义打人，而缺乏民主的国家就不应该搞国防。

　　记者：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危机？是不是政府对知识分子不好？

　　杨帆：这是直接的政策原因。深层原因是因为缺乏民主。长远说是因为300年来中国文化走了下坡路，知识分子丧失了民族自信心，觉得自己民族是劣等民族。但是中国人就是中国人，你再努力也变不成纯粹的个人主义者，自由主义者，或者是基督教徒。这些知识分子活得也很痛苦，许多人是理想主义者，在人格上值得尊重。但是，那些拿了美国人的钱，来误导欺负中国人，妄想在经济学界称霸的人除外。

　　最后，我再提供一个材料，这是一个笔名“公主”的年轻人贴在网上的“士柏论坛”

　　上的，谈到“历史上的文化消费战略”，作为先进国家的汉朝是如何使用“高消费战略”瓦解了匈奴的。

　　“惊人相似的一幕：西汉对西域的“厚赂”政策，

　　并力邀西域学者到大汉花花世界访问开眼

　　作者: 风满楼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好像是王小东还是谁的文章里谈到一个现象，说中国学者去美国走马观花一两次，即被美国社会所征服，回来便磕头如捣蒜地吹捧美国贬损中国，而且去的时间越短这种毛病越厉害。社会上也有一个“课题费”的说法，说中国学者受美国国际资本好处多多，来自国际资本的研究费用已成中国社科学界的主要收入，著名的现代活报剧《切.格瓦拉》(我没看过，但读过零散的剧本)里就有讽刺台词：“给你一笔课题费，研究研究'剥削有理'。”笔者对此无确切材料和事实，但从西汉的历史中，读到了真实的一幕，并由此反观现在，越发地信其有了。

　　西汉政府给西域小国的学者开眼和“课题费”，缘自张骞的对西域的“厚赂”政策。这个张骞大家都知道。建元三年(前138年)，一位投降的匈奴使者告诉汉武帝，西域的月氏与匈奴有仇。汉武帝便派张骞出使西域结盟月氏。张这一走便是十三年，黑发人走成了白发人。虽未达到结盟目的，但带回来了大量西域的情报参考资料。汉武帝才得知，原来在西边，还有“大宛及大夏、安息之属皆大国，多奇物，士著，颇与中国同俗”，关键是“而兵弱，贵汉财物”；“其北则大月氏、康居之属，兵强，可以赂遗设利朝也”。汉武帝一听心大动，要“以义属之，则广地万里，重九泽，致殊俗，威德于四海”。皇上的心动了，白头发的张骞也就又手持节鞭出现在西域了。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不光是节鞭换了个新的，还带着大量的使团和财帛。这一去就是六十多年，由元狩四年(前119年)到神爵三年(前59年)，白发也掉成了秃头，但西域都护的设置，标志着大汉的疆域从此多了西域。所谓“厚赂”就是经济攻势，类似现在流行的“超市打败社会主义说”。元狩四年，匈奴浑邪王降西汉，河西一带遂成汉家天下。张骞给武帝出主意：“厚赂乌孙，招以东居故地，汉遣公主为夫人，结昆弟。”这乌孙是西汉时期活动在西域北部的游牧民族。初在敦煌、祁连之间，后为匈奴所逼，迁到西域，活动在伊犁河流域。初属匈奴，后力量强大，逐渐不满匈奴控制，时人口约63万，兵20万。所谓“招以东居故地”，即是要武帝以今河西走廊一带为条件，换取乌孙东徙，作抵抗匈奴的前哨。当然光靠给些钱帛粮草还不够，还要搞色情全陪，施美人计。张骞的这个计划也有擒贼先擒王的意思，这乌孙是西域大国，若收复了它，

　　其他小国还不因慕我汉地物产丰饶美人如云纷纷来降。于是武帝命张为中郎将，赶着数以万计的牛羊，不计其数的金银财帛，领着300百人行贿去了。别小看这些东西，在当时西域诸国眼里，这汉朝使者就是今日来的中国IT业烧钱的国际资本，甚或就是来投资西部大开发的。现在西部见了外商什么样，大概西域诸国当时也差不多。西域诸国那个乐呀，诸国皆派使者随汉使来大汉皇帝前献媚。这乌孙毕竟还是大国，在没有捞到更多的好处之前，是不会轻易就范的，但还是“遣使数十人，马数十匹报谢，因令窥汉。”也就是进一步探探虚实，颇似今日之俄罗斯，得卖个好价钱才能就范。但乌孙国的使者哪有这个见识，一到东方花花世界，“见汉广大，归报其国，其国乃益重汉”；其他国家，如大宛、康居、月氏、大夏，则“皆事汉”，没出息极了。武帝大悦。于是加大了进一步的投资力度。据《汉书》说，当时的汉使，“相望于道，一辈大者数百，少者百余人”，“汉率一岁中使者多者十余，少者五六辈，远者八九岁，近者数岁而返”。可见其频繁。如此还不够，还加大了对西域诸国来汉使者的投资力度。“西国使更来更去，天子每巡狩海上，悉从外国客，大都、多人则过之”。干了些什么呢？“散财帛以赏赐，厚具以饶给之，以览示汉富厚焉”，“行赏赐，酒池肉林，令外国客遍观各仓库府藏之积，见汉之广大，倾骇之”。当然，让使者回去说些大汉的厉害、大汉皇帝的威仪等长大汉威风灭自己志气的话的“课题费”，自然更不在话下

　　了。

　　于是，在金钱和美人计及文化侵略的几重作用下，西域各国大多作了大汉的属国。做了大汉抗击匈奴的地缘政治牺牲品。以乌孙为例，先后有细君公主、解忧公主等先后“出台”当了乌孙的国母。元康二年，乌孙更是上书大汉要美女。其言之切之卑足可看出当时大汉的威风：“愿以汉外孙元贵靡为嗣，得令复尚公主，结婚重亲，畔绝匈奴。”

　　以上便是大汉的胡萝卜政策。下面，我将谈谈大汉的大棒政策。但需要说明的个基本点是，大汉的胡萝卜政策，是建立在大棒政策基础之上的。而他的大棒的核心，则是铁血。

盐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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