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脸还是变身？“新华系”何去何从系列报道

　　全国的新华书店系统现在的集团化过程被媒体称为“变脸”。但是，在一些业内人士看来，仅仅集团化变脸对于新华系的地方割据而言是换汤不换药，“对于新华书店这样的国有企业，不进行股份制改造，就不可能获得新生。”。改制不仅仅是“变脸”，更是“变身”。

　　集团化变脸

　　新华书店集体变脸只是第一步，按照新闻出版总署“不均衡发展战略”的考虑，希望在集体变脸的过程中，通过强者与弱者之间的不均衡发展，最终强者吃掉弱者，形成大集团。

　　但是现在各地发行集团的模式使“不均衡发展战略”实施困难重重。苏州大学出版社的吴培华教授认为至少有三种具体表现：

　　“地区封锁，自我保护”。现在成立的发行集团，基本按行政区划而建，没有跨地区、跨行业、跨所有制的联合，还有政府“拉郎配”式的干预下成分。“谁都想做大，也就谁都做不大，不仅未打破地方保护，反而在某些方面强化了地方保护主义。”

　　“政企合一，管理功能异化成了垄断功能”。目前的发行集团几乎都未做到“产权清晰、权责明确、政企分开、管理科学”。集团以原来的行政隶属关系为主，由政府授权管理组建而成。集团化过程中权力进一步集中，基层店的自主权也完全丧失，身处销售第一线却不能作为完整意义上的法人参与市场竞争。“管理功能逐步异化成了垄断功能，背离了改革的初衷”。

　　“资本主体不明晰”。发行集团最大的弊端是产权不明晰，没有真正的法人治理结构，体制与运行机制无实质性改变。因此管理效率并未得到提高，严重依赖教材的状况未得到转变，市场分割严重，地方保护、贸易壁垒随处可见。

　　三个问题的核心是“资本主体不明晰”，未能解决国有资本人格化的问题。“因此虽然组建了集团，却未能达到对市场化整合重组的目的，不均衡发展的战略无法实施也是情理之中的了”。

　　改制变身

　　“变脸”艺人虽然可以让面孔常变常新，但是面具后的那张脸却始终不会变。如果集团化是在地方割据的区域内将国有资产简单的加合，就仅仅是“变脸”。

　　发行体制改革的最终目标是建立“产权明晰、权责明确、政企分开、管理科学”的现代企业制度，而对于新华系来说股份制改造才是出路。

　　“国有图书发行单位要按照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的要求进行改革，深入进行内部经营机制的改革，要把转换经营机制视作重中之重的课题。”

　　发行业必须走产权制度改革的道路。苏州大学出版社吴培华教授的意见是：必须深化产权制度改革，按照现代企业制度的要求，对现有的发行集团进行规范的公司制改造。只有通过改制后的整合和重组，才能实现跨地区、跨行业、跨所有制的扩张经营。

　　而且股份制改造不能仅限于新华系内的国有资产，而是要以国有资本为核心，搞活资本结构，实行投资结构多元化，使国有资本人格化，同时建立健全相互制衡、权责明确的决策、执行和监督体系，真正成为自主经营、自负盈亏的法人实体和市场主体。

　　“只有打破产权上的一股独大，才可能打破地方割据，才可能有真正的竞争”。对于全国性连锁发行企业的出现，也是“各省都实现了股份制改造，完全按照现代企业制度来运营，资产关系明确，才符合条件。”

　　改制之难

　　回顾一年多前本报对新华书店总店的改制报道，至今更加耐人寻味。

　　新华书店总店在透露出“酝酿改制”的想法时就预计了困难。一位负责人表示：“如果有眉目也不会太早，估计至少也得明年初。”结果是直到现在，改制还只在总店的计划中。

　　问题当时就存在。新华书店总店曾表示：“有意进行股份制尝试的，只能是物流配送这一块”，“如果搞股份制，国有资本必须控股51％以上。”。国有资本必须处于绝对控股地位，这个条件给引资谈判带来了极大的困难。“你要一股独大，人家投资方肯定难以接受”，不过“国有独资企业这一点保持不变”还是被一再强调。

　　另一个问题是“今后出版集团说了算”。去年4月9日中国出版集团挂牌。按照集团的架构设计，作为重要成员，新华书店总店将和中国出版对外贸易总公司、中国图书进出口总公司组成中国发行集团。作为中国出版集团的子集团，发行集团的资本将由中国出版集团的管委会授权，独立运作。

　　新华书店总店加入出版集团，今后有什么计划，也必须向集团申报，最后由出版集团说了算。“对于加入集团，我们目前唯一知道的就是名义上归属它了，但是对于集团成立后，新华书店的运行方案、运行模式，以及我们将进行资产重组还是业务重组等一概不清楚。”，“我们现在处于待命状态，即使以前有进行股份制改造的想法，集团成立后，也得经过它的批准。”

　　在记者对新华书店总店的采访中，得到的结果是“由于中国发行集团迟迟没有成立，我们的改制只能在等待之中。”

　　与新华书店总店相比，各个新华书店省店只有国有资产归属不同的区别，因此总店在改制过程中遇到的难题，也是各个省店的难题。据记者了解到，很多省的集团成立模式与中国出版集团相似，都是出版发行一体化。

　　从去年4月到今年7月，15个月过去，新华书店总店的改制计划还停留在纸上。与此同时，一位总店负责人告诉记者，全国的新华书店系统没有成立集团的剩不下几家，但是这些集团真正实现股份化改造的一家都没有。

　　可以预料，如果新华书店在改制过程中不能真正深化产权制度改革，如果国有资产依然要“一股独大”，新华书店系统作为集团的发行部门依然要为内部的出版社“谋福利”，改制就还是“变脸”，而不是“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