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刘永行看来，投资金融和做饲料一样，都是他平和的赚钱方式永行永好金融新竞赛？文/本刊记者 李 岷摄影/本刊记者 史小兵五月中旬，在偏僻的北京龙爪树，四川省人民政府驻京办，刘永行就金融投资话题接受了本刊专访。一个多小时的采访，其间没有电话打扰，非常从容。记者不由想起，半年前，也是就同一个话题采访刘永好，却是在开往机场的“奥迪”里面，一路匆匆，直至机场送客止步处。完全两种风格。

　　刘永行始终笑得谦和。上亿元自有资金的金融投资和运作，嗬，在外界看来有几分的了不得、几分的金灿灿，可是，在刘永行口中，投资金融和生产饲料一样，都一样，都是在极其平和、自然地赚钱。他觉得，其实所谓斥巨资进行金融运作，并没有太大的想像空间，也没必要做人为渲染。他最大的梦想还是夺取“世界最大饲料企业”的桂冠，而金融么，“不过是暂时空闲下来的资金本能地要寻求出路，寻求增值。”

　　“金融投资零零散散，在中国，它绝难被规划”从去年年底至今，刘永行麾下的东方希望集团向金融业频频发力。民生银行之后，民生保险是众民营巨头们酝酿的又一个民营金融实体。东方希望作为发起股东之一向民生保险首期投入5000万，后来听说股本金达不到规定的10个亿的标准，刘永行遂提出追加1个亿，但是刘永行的想法最后被打了折扣，“单单1.5亿就差不多占了20%，再加上新希望也投了6000万，别人觉得两个希望加起来，太多了。”东方希望只被批准追补2500万，这样，总共投入7500万，约占总股本10%——据刘永行说，他们还不是最大股东，更有投资上亿元者。去年10月底起，光大银行增资扩股，刘永行迟到半步，等他把资金打过去时，却被告知认股资金已大大超过计划，钱被退回来。但是外界却注意到了刘永行向光大积极进入的强烈信息，不久，光大正好有两家股东要退出，于是找到刘永行。谈判的结果是，东方希望以扩股同样的成本——1.95元一股的价钱进入。今年年初和4月5号，中国轻工物资供销总公司和江门甘蔗化工厂(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分别与东方希望签定了股权转让协议，分别转让出462万和1024万股。五月刚过，东方希望又与广东保险经纪人公司签下了股权协议书，尽管总股本最后还没有确定，但东方希望认购10%股份已成定局。据刘永行称，该公司是香港招商局在广东成立的一个金融企业，除了东方希望，其余股东均是国有企业。当四家民营银行的总试验人、年前在中国金融圈里掀起民营银行研讨高潮的徐滇庆正为《民营银行200问》推广、并在华南放言中国可以建立两三百家民营银行时，刘永行对本刊说，他一直和徐滇庆有接触，东方希望正在积极参与那四家民营银行的研究试验工作，一旦有现实机会，东方希望完全可以进入一家或者更多的民营银行里。刘永行把他的金融投资分为两个层面，一是作长线金融，像此前投资成都和上海的商业银行、民生银行、光大银行、民生保险等；二是做短线投资，以委托管理的形式将资金委托给证券公司在一级市场进行一些运作，退出非常快。“这样前前后后加起来，我们在金融领域里的投资有三五亿。”刘没有透露这些资金占他自有资金的比例，人们所能知道的是，刘永行是一个没有一分钱负债的人，他手里捏着的全是他自己的钱。当刘盘点他在金融领域的种种时，他感慨：“其实金融业现在没有什么好投的，国家高度控制。我也没有太大的规划，做得零零散散，因为它不是你所能规划得了的，你能介入到什么程度，取决于国家的宏观政策，现在股份制银行里，也不是说你真的随时有很多机会。”

　　金融并非“正选”，觊觎跨过20亿的新门槛刘永行一口否认了东方希望是在向金融业转型的说法，他说这只是顺便投投，投资背后并没有一个很深的产业转型用意。“我们现在正处于投资回收期，饲料厂国内的布点已全部完成，该建的地方都建了，再建就要增加成本，海外，正在越南筹建两个饲料厂，我们要先在那里摸索出跨国运作的经验，再在海外继续发展，所以要再在海外建厂的话，还要等一两年。“那么，这时，我们充足的自有资金就要找出路。”刘永行掩饰不住得意，整个希望集团在全国的饲料厂已接近120家，大大超出了希望从前提出的在2000年全国布点100家的规划目标。接下来的目标是在2010年销售饲料1000万吨、销售200亿元，全球第一。目前，希望所处的位置是300万吨。“靠饲料厂本身的滚动积累足以达到这个目标，不需要资金再投入了，现在我们每年都回收一到三亿的现金，回收回来就可以哺育其它行业。有人看见我们不再向饲料业投入资金，说我们要退出饲料业，这是错误的。”刘也否认了饲料业利润的急速下降是他转投金融的动因。他不讳言，如今希望饲料的利润率已从初创阶段的近30%一路下降到今天的5%-6%。“但是前几年就一直在下降，我们还是一直坚定地往里面投，现在的确是因为已经没的可投了。”刘氏四兄弟中，只有刘永行的东方希望对他们当初的发家行业坚守度最高，基本上是沿着饲料主线上下游发展面粉、养殖、食品工业。即使今天，当刘永行揣着三五亿元奔向金融，金融似乎也不是他眼中的“正选”，“这个投资是能做就做，不能做就算了，顺其自然。”虽然，他如今已从早期投资成都和上海两家商业银行时拿到了两倍于投资额的回报，但是“我们1989年以1000万投入饲料，现在回收几十个亿，岂不是更高？所以金融的投资回报率不见得就比实业高，投资银行回报再大也不过20%，关键是做什么都要进入得早。”如今他真正觊觎的是下一个投资门槛，是个能达到10亿乃至20亿的某传统制造业，“我们将成为最早进入该行业的民营企业。”有媒体报道，其铝材制造有启动的迹象。最近张宏伟的东方集团参股吉通，民营资本进入电信业，话题很热门、诱人。而刘永行却坚持在传统制造工业中寻寻觅觅。“我们的特长就是进入大家不愿意进入的生产性领域、传统产业。哪里有什么新经济、旧经济？现在所谓的新经济正在衰退，也是它恢复本来面目的时候。”前两年东方希望上马赖氨酸、去年开始加紧在全国收购面粉厂，都遵循了不偏离饲料工业太远的投资思路，这一次，尽管会有所跳跃，但依然跳不出制造工业。刘称，东方希望已派出考察队考察了一两年，目前正在两三个领域里做筛选论证工作。一俟挑定拍板，刘永行将集中精力在那里开拓，而饲料业将交给管理班子来运作——创业者出身的刘永行又来了创业冲动。而短线的金融运作成为支持类似大型投资的一个重要资金来源。

　　与刘永好竞赛在民生银行里，刘永行为法人代表的希望集团排在十大股东之后，仅占百分之二、三，倒是他四弟刘永好的新希望独尊其大，以7.98%的比例位列股东之首。给人的感觉是，在民生银行上市以前，刘永行对金融业的兴趣并不大。但是一向和善的刘永行却有几分耿耿于怀地解释：“我本来也想在民生银行增持股份，但民生银行股权几次拍卖和股份转让，我都不知道消息！”刘介绍，希望集团出资5000万，是民生银行的发起人之一，但是因为刘永好素在工商联活动，代表希望参与了民生银行的组建工作，所以后来他就代替希望集团法人代表刘永行进入民生银行董事会，并任副董事长。1999年5月、7月和次年5月，刘永好控股的上市公司新希望三次从原民生银行股东中手中收购了共1.38亿股，耗资1.86亿元。新希望因此而成为民生银行占股9.99%(上市前的比例)的第一大股东。“我们是兄弟，他代表希望在银行董事会里，外面又炒得沸沸扬扬，所以我们也不好介入，但是，他却没告诉我拍卖、转让的信息，而他去投了——他要告诉我的话，岂不是多一个竞争者？”后来在希望集团董事会上，刘永行就不知道民生银行拍卖信息一事向刘永好提出了意见。如今，刘永好已然是新希望的股东代表，希望集团的股东代表则换成了刘永行。刘永行亦向民生银行提出信息透明度的问题：“为什么转让、拍卖股份，我作为发起人股东的法人代表都不知道？这是不公平的！民生银行的发起人股东是希望，而不是南方希望或新希望！”现在，希望已和民生银行建立了信息直接传递渠道。刘永行说，既然是两家企业，就会有竞争，但是兄弟之间呢，最好不要竞争，要竞赛，“他做得好，我祝愿他，我做得好，他祝愿我。这是最好的状态。”“其实中国金融业这么大，我们的几个亿进去只是沧海一粟。在金融领域里，我们还谈不上什么竞争。”虽然有一些不直接的怨言，但是在外界面前，刘永行还是尽量维护他和刘永好之间的融洽形象。据他说，兄弟俩还经常在一起讨论金融投资的问题，相互有所协调，去年年底光大扩股时，刘永行曾问刘永好要不要入股，刘永好表示在民生银行已投得比较多了，就不入光大了。1995年，刘家四兄弟明晰产权时，刘永行和四弟刘永好约定，兵分两路，一个守西南，一个闯东北，各自把“希望”品牌的饲料厂建起来，在2000年时总数要达100家。26个饲料厂中，刘永好先挑了西南片区的13个较为成熟的公司，其盈利能力基本是东北片区的一倍，刘永行则将东方希望总部迁到上海。如今，整个希望集团的饲料厂已在全国布点接近120家，数量上，东方希望和南方希望依然是平分秋色，但据刘永行称，两方的销售额和盈利能力比较与五年前比已倒过来了，前者是后者的一倍。但是，刘永行认为，“现在很难说谁跑在前面，我在饲料业里强，他在房地产做得好，他在民生银行投得多，我在委托资产管理或一级市场做得好。自有资金我多，他有很大的房地产，况且兄弟之间的资产有相对保密性，我具体是多少他不知道，他具体是多少我也不知道。”两人投资和发展思路表现出相当的差异。刘永好曾对本刊表示，这是由于他和他几个哥哥不同的思维方式造成的，他闪烁其辞地提到“创新意识”，要“顺应潮流，抢先半步”。比如，90年代中，四川省政府给希望集团1个上市指标，三位兄长都不主张自己公司上市，更不主张集团整体上市，但是刘永好却坚持将“新希望”包装上市。迄今为止，在对待上市与否问题上，刘永行的态度还是“怕麻烦”、不愿意向投资者许一些比较虚空的承诺，只是表示，“如果日后确定下来新的投资领域，的确有比较好的资金回报前景，需要社会投资共同分担投资风险，东方希望迟早会部分上市。”再比如，与刘永行立足饲料业做大做强相比，刘永好投资领域的跳跃性非常大，其南方希望已涉足饲料、房地产、金融、制药、外贸、印刷、化工、广告等几大行业。在金融投资方面，刘永行似乎没有像四弟那样上心、刻意。在民生银行上市之前，刘永好已在新希望内部设立了金融事业部，专门进行金融投资和运营，他在北京的办事处就是他进行金融运作的桥头堡，其北京办事处主任李晓东银行出身，亦是民生银行董事。“我弟弟会直接参与金融事务的运作，还要进入董事会。”刘永好表示：“这是在为建百年老店做铺垫。”而刘永行认为：“我做事比较注重实际效果，没有必要非要为做一件事成立一个什么机构。”他自谓和他弟弟比，他比较偷懒，所有金融投资和运作，他概不参与具体事务，全交给东方希望投资部或委托证券公司代理。东方希望两次接手光大股权，刘永行均没有参与具体谈判；现今东方希望占民生保险股份近10%，但刘永行从没有拜会过民生保险筹备组，也没有通过电话，而且明确表示：他不会进入民生保险董事会。无疑，刘永行的不刻意使他错过了一些投资机会，比如民生银行股权的拍卖，比如光大扩股的消息他是在某处媒体看到的，但是等他示意投资部关注并跟进时，光大扩股已接近尾声，打出的钱只能被退回。刘永行解释他这么做只是基于自身时间效率的考虑，而且“只有放心让别人去做事，手才能伸得更长。”其实，在做实业的时候，他和刘永好管理风格上的不同就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刘永好每到一处，爱找下面的总经理一个个地谈话，无微不至。本刊两次采访他，均是在前往机场的路上匆匆而就。而刘永行则是把片区的经理召集起来开会，对总体思路一起进行沟通和交流，总经理要跟他汇报具体工作他是不听的，“要汇报去找管理部门”。“我弟弟比我辛苦得多，我相对轻松。他抓事情要抓到9分9好，百分百好，我只要求9分5。”

　　东方希望集团金融投资一览表投资方向投资金额(元)光大银行3000多万光明乳业3000多万民生人寿保险7500万成都商业银行共少于100万左右上海银行委托资产管理公司1亿股票一级市场早购2亿-3亿合计5亿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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