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记者 郑作时
从以巴冲突以来一直被压抑在悲愤之中的巴勒斯坦人可能是第一次露出笑脸。在约旦河西岸,人们在狂欢,驾车的人按响了喇叭,还有一些人向天鸣枪,到处都是庆祝的声音。有媒体评论说:“这是自去年9月巴勒斯坦与以色列发生武装冲突以来巴勒斯坦人的第一次盛大节日。”
绝望者的欢庆
这是一种绝望的欢庆。
近一年来,围绕着巴勒斯坦的除了血腥还是血腥:以色列的“鹰派代表”沙龙去了他们心中的圣地;他们的领土被以色列自由地进出;他们的幼童被以色列的正规军用最现代化的武器打死;面对坦克他们只能用最原始的石头和弹弓来还击。这场放在他们面前的战争是一场无望的圣战。
一个民族如果连它的最高级领导人都处于另一民族的枪口之下,没有一个人再能有一丝希望。而巴勒斯坦就是这样的民族:巴勒斯坦被以色列暗杀、明杀、逮捕的高级领导人可以列出一个长长的名单,仅仅在几天之前,以色列还拘留了巴勒斯坦负责耶路撒冷事务的国务部长阿布·齐亚德。在这样一场石头对坦克的战争中,评判冲突起因的对错也失去了意义。
这个世界对于巴勒斯坦人来说没有一丝松动的迹象,美国始终站在以色列一边。巴勒斯坦人只能用眼泪和鲜血试图撬动这个世界,当人肉炸弹被他们中的激进分子当作主要方式接二连三地来进攻以色列的时候,我们可以深深地体会到他们的绝望。对于他们来说,除了生命,已经没有太多的东西可以失去了,所以他们连生命也不珍惜了,人不惜命,何人可敌?美国遇袭本身也说明了这一点。
于是在美国遇袭的这个时候,虽然阿拉法特作为政治领导人表示了他的震惊和同情,但普通的巴勒斯坦人选择的却是另一面。
毒酒
但这样的欢庆对巴勒斯坦而言是一杯毒酒。
“得人心者得天下”的说法是对任何人都适用的,也包括弱者。
巴勒斯坦在今天无疑是一个退无可退的弱者,但是在这场巨大惨案面前的欢笑足以使他们失去很多人心。也许我们以后会看到巴勒斯坦与美国之间也会发生这种说不清楚的仇恨。超越这种仇恨是艰难的。以色列被暗杀的前总理拉宾就死在了这种仇恨里,而以巴至今也没有走出这种仇恨。
打一个很简单的比方,你的邻居与你不睦,他们家的房子失了火,在所有的人都在为救火而忙碌的时候,你可以不帮忙也许别人可以理解;但如果在这个时候你在家里放起了鞭炮,挂起了灯笼,不用说你的邻居会加深对你的仇恨,任何一个第三者也都会对你有看法。
现在,全世界都在希望我们不要进入仇恨和报复的循环之中。如果那样,和平和发展的人类之路可能会从此进入一个转折——而欢笑无疑是在推着世界向那个转折点走。
对着别人的伤口欢笑是错误的,而对着这样的恐怖事件欢笑,错误则可能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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