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被媒体曝出褚时健在云南山中种橙的消息,人们或许都快要忘记这位曾经轰动一时的老人。与他的名字一同被回忆起来的,还有“红塔山”、“烟草大王”、“贪污公款”和“争议”等等字眼。但他用“橙王”和“褚橙”刷新了人们的记忆。
此时的褚时健,头戴一顶遮阳草帽,身穿一件白色圆领衫和黑色长裤,脚踩一双运动鞋,肤色黝黑的他有着这个年纪难得的好气色。他说起话来三句不离橙子。
没人料到,曾经风光一时又饱受争议的财经人物——褚时健,从“烟王”的塔尖跌落,却在“橙王”的山头重新站稳脚跟。2002年,原红塔山集团董事长、因贪污入狱被判无期徒刑的褚时健在减刑至17年后,因被检出患有严重糖尿病而保外就医。此后,他在云南哀牢山下承包了2000余亩果园,种起了冰糖橙。
下午3时,太阳有些猛烈,褚时健坐车去逛果园。到达一个作业站,作业长小王见到他,就搬了椅子让他坐在树荫下。坐下后,褚时健给小王布置任务,把肥料的结构成分算一算,晚上叫上某某和某某某去指挥中心开会,肥料的事情说了近20分钟。
吃过饭,褚时健的椅子被搬到了水塘边,三两员工在旁一起聊天。一说话,褚时健就要点烟,就这样坐了1个小时,褚时健一声令下:“走,开会。”
一二十个员工跟随褚时健进入会议室,像他每次过来一样。11时,会议结束。褚时健走到厨房,找出几种挂面摆在台面上。他看着挂面计算明早的早饭够不够7个人吃。电砂锅中热了一锅排骨汤,他说:“这汤煮一夜,明早起来味道就很好了。”
问:为什么想到要种橙子?褚时健:开始我们受的启发是美国的新奇士,新奇士在我们国家卖价很高。我们就想,水果行业将来的竞争会很激烈,如果没有品质特色就不行。我们的水是从哀牢山上引来的山泉水,不会受地表水污染。而这个海拔的土壤也很肥厚,很适合种橙。
现在果园一共有2800亩,我们分成4个作业站,一个作业站管理30多户人家,目前有115户人家,一户两个劳动力。一户人家管着2500株果树,他们是相对稳定的合同工。负责管理的是26个人,以技术为主的队伍。
我们一年的销售额是6000多万,成本扣掉三分之二,还有2000多万。我们最初的投资是1000多万,现在资产有1个多亿了。赚的钱很多都投入到水利建设,今年我们用4000多万来建冷库,可储备5000吨。
我一个月拿6000元工资,也花不完。
问:有人说在最巅峰的时候入狱的你是一下子从天堂掉入地狱?
褚时健:其实那时候我反而放松了。我清楚自己做的事,最后的判罚不是我的事。功过让后人评去,让社会评去。
问:出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一走了之?
褚时健:当时很容易走,但我没想过。我女儿被抓时,我在美国。很多朋友劝我不要回去,我说不回去更说不清楚了,而且我一家人都在中国。
我们这代人跟现在的人不同,还是觉得,在外国精神上不痛快。我知道,有些人拿了国家很多钱,在外面其实并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