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寒雪

　　被认为是国产大豆最后坚守者的九三油脂集团（下称“九三油脂”），还是动摇了。

　　面对常年开工率不足的状况，九三油脂正在计划将东北地区的非转基因大豆加工工厂进行改造和转型。九三油脂上属集团黑龙江农垦总局局长隋凤富证实，“九三油脂虽然不会卖掉东北的工厂，但是已经开始生产原先不是主业的玉米油和橄榄油。”

　　最后的守望者背影黯然。

　　黯然转型

　　九三油脂一直分立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盈利较好的沿海油脂压榨工厂，另一部分就是位于东北的国产大豆压榨工厂，这部分工厂开工率严重不足。

　　2007年后，随着国产大豆的产量减少和价格劣势，几乎所有位于东北的大豆压榨工厂都处于半开工状态。拥有产能最大的就是九三油脂集团，九三油脂在哈尔滨拥有两个工厂，同时在嫩江、北安、宝山都有分厂。其中嫩江工厂是九三油脂的发源地。

　　东北工厂开工率不足，甚至在亏损边缘一直是九三油脂的“后患”，为了解决这一问题，九三油脂开始着手对东北厂区进行“改造”。

　　“在今年职代会上，高层向我们讲解了一些情况。”九三油脂集团一位中层员工向《中国经营报》记者表示。“对东北工厂的改造，有两手准备。一方面是，个别工厂整体出售，比如向中储粮这样缺少压榨能力的企业出售。”

　　中储粮油脂压榨部门高层也向记者证实，“我们确实和九三油脂洽谈过收购和合作的事宜，但是并没有谈好。”该人士透露，“原因是一方面对国产大豆加工不看好，另一方面是九三油脂希望我们能够继续沿用他们的工作人员，保留现有职工。”

　　对于整体出售一事，九三油脂集团总经理田仁礼予以否认，并认为传言是对九三油脂的中伤。

　　上述九三油脂中层员工向记者透露，“九三油脂还有一个选择，就是转型成为综合型粮食加工企业。”该员工透露，在职代会上，转型一事是谈论最多的话题，“现在已经开始筹划，但是最终的方案还没有出来。”

　　所谓综合粮食加工企业，就是“今后经营和加工的不仅仅是大豆，还有其他粮食品种。业务范围包括粮食的收储中转和物流。”

　　九三油脂集团副总杨宝龙承认，“在嫩江工厂已经开始转型做大豆蛋白等下游产品。”九三油脂上属集团黑龙江农垦总局局长隋凤富也证实，“九三油脂虽然不会卖掉东北的工厂，但是已经开始生产原先不是主业的玉米油和橄榄油。”

　　负担沉重

　　据了解，九三油脂位于东北的工厂共有1000多名员工，由于东北工厂一直处于亏损状态，“这几年一直是按照最低工资水平给员工发放工资。”其内部人士表示。杨宝龙也承认“按照当地的最低工资水平，集团每年为每个员工年支出1万到2万元，1000名员工就是2000万元左右的工资支出。”

　　虽然九三油脂在东北的工厂收益不好，但是九三油脂近年在沿海开设的工厂效益非常好，其沿海工厂位于防城港、大连和天津，主要以压榨进口大豆为主。几年前，田仁礼便承认“拿沿海工厂的收入补贴东北工厂”。

　　“2005年九三油脂的销售额已经突破百亿元，每年花几千万元在东北工厂发工资，没有什么压力。”杨宝龙表示。然而，2011年国内油料压榨市场竞争愈演愈烈，大豆压榨行业出现持续11个月亏损的历史少有局面。数据显示，我国食用植物油加工的利润当季同比从2010年11月的151.7%下降到了2011年11月的11.92%。

　　此外，“东北大豆的种植面积在逐渐缩小，产量也在减少，农民惜售问题也非常严重。”在原料上，杨宝龙认为还存在很大问题。与九三油脂东北厂区临近的阳霖油脂公司人士也曾向记者表达过“收不上大豆”的怨言。

　　一位在九三油脂黑龙江北安厂区附近耕种的农民温兴旺向记者表示，“前年玉米卖得比大豆好，所以我们去年种了很多玉米。现在种大豆的愈来愈少。”有消息称，2011年中国国产大豆产量1200万吨，相比2010年1800万吨下降了30%。原料供应问题，只是九三油脂面临的困境之一。在大豆收购方面，国产大豆也不占什么优势。

　　据了解，东北大豆通常是中间商向豆农收购大豆，然后再转卖给工厂，“全程都要现金交易，在收购季节，这对工厂的现金压力非常大。”一位工厂人士向记者表示，“而收大豆，通常是要使用银行贷款。大量现金是很难凑全的。”

　　“购得进口大豆使用远期信用证贷款则十分方便。”上述人士表示，“再加上收购成本，以及压榨率低，所以现在使用国产大豆压榨，基本是一个赔钱买卖。”而把进口大豆运往黑龙江进行加工，又是不现实的，“运输成本高。”

　　加强与国际粮商合作

　　虽然九三油脂对东北的工厂采取收缩策略，但是九三油脂在沿海使用进口大豆的工厂，效益十分客观。不仅如此，为了争取更多进口大豆的份额，九三油脂还在扩张海外渠道，“走出去”获得更多的进口大豆资源。

　　这与几年前田仁礼的呼声恰恰相反。5年前，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田仁礼对进口大豆侵占中国市场表示了担忧，同时认为进口大豆已经成为外资炒作和侵犯中国利益的工具。同时，外资正在通过参股中国工厂，打通进口大豆进入中国的渠道。

　　田仁礼的一再呼吁并没有改变国产大豆的颓势，2007年中国对进口大豆的依赖是60%，而到了2011年末，中国对进口大豆的依赖已经达到了80%。

　　这5年间，田仁礼自己的九三油脂也在沿海开设了3家油脂加工厂，以加工进口大豆为主。九三油脂也在与田仁礼一直反对的ADM等国际粮商之间进行合作。

　　2011年9月20日，黑龙江哈尔滨九三集团与总部位于伊利诺伊州的全球四大粮商之一的ADM公司签署了一份金额1亿美元的大豆销售协议，ADM将在2012年12月前向九三集团提供18万吨大豆，九三集团成为进口美国转基因大豆最多的企业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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