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财经讯 3月1日,由国金证券和上海证券报联合主办的“第五届中国私募基金年会暨年度中国最佳私募奖颁奖典礼”在北京举行。以下为中国工商银行总行资产管理部副总经理罗金辉在圆桌论坛发言实录。
刘宏:罗总,您来自工行总行,您从银行的投资角度觉得量化投资的观点您最想表达什么呢?
罗金辉:我想对两类人说两种不同的事情,一个是你自己做量化投资或者想进入这个领域的,我特别同意刚才张总和徐总说的我觉得这都是量化投资中很重要的一些坚持自己的模型,少受外界干扰,选择量化投资的条件,我觉得都是技术性的,还有很多东西我非常同意他们两位说的。但是如果你是一个资产管理公司的负责人,看见别的人都在搞量化投资,自己也在搞量化投资,或者你是一个投资人,觉得大家都说量化投资好,我们现在也搞量化投资,我想跟你说,量化投资不要把它当成神,它也和所有的策略是一样的,它也有它能够成功的时候,也有它失败的时候,它只是自己的一种方法论。这种方法论经过全世界大量的实践来看,它和主动投资的方法是一样的,总的来说不错,但是也会犯错误,所以用一种正常的心态来对待它,反倒使你能够在进入量化投资领域能够更加坚持下去,不要因为觉得它很好,把这个期望搞得很高,然后上去半年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就把它贬成垃圾,这样反倒使你没有一种正确的认识。
刘宏:接下来一个问题,现在说数量化投资的人很多,有的时候在电梯上莫名其妙的碰到说数量化投资,公募私募都在做。很显然它有一些显著的优点,比如说对于明星基金经理的依赖度就低了,再比如说重复性比较强,比如某个基金经理特别适合某些市场,这种某些情况下有一些运气的因素。当然我认为这是数量化投资的优点了。
下面一个问题先问罗总,您认为数量化投资大家说了那么多优点,肯定有缺点,它最突出的缺点是什么?当然了,最突出的缺点和最突出的优点都想听一下您的高见?
罗金辉:我从研究到现在做了十几年的投资,我说说它的优点。这还是一个切身的体会和大家分享。因为我觉得在海外工作,我读博士,搞计算机和各种各样的模型,但是对我影响最大的,让我真正去体会数量化投资的强大之处,实际上是在我工作的一个特定阶段。当时我在海外一家很大的公司工作,它应该是全球量化投资的大本营,我自己也在那里面工作。我对它有几点,刚才张总提到,比如说它会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可以没有情绪,克服人的恐惧贪婪,这些我觉得大多数人都注意到了。
我讲一点,体会很深,一般来说你讲一个投资,比如说你讲一个明星经理,明星很像中国的中医大师,这个人一帮你把脉就知道你这个人的病怎么样,说治得很好。但是你问他为什么一把脉你就知道他是肝炎,还是肾病,还是胰脏有问题,他却说不清楚。他要带徒弟,徒弟一代不如一代,因为徒弟只是从师傅那里心领神会,说不出来为什么。所以,你这个团队里如果有一个大师就会很棒,他会帮你一直赚钱,但是不能传承下去。这个大师如果那天不行了,你其他人也没法干了,或者说业绩整个就下去了。但量化投资,我们有一个特定的提法,把它叫做科学的投资方法,很多人把投资完全看成是一种艺术,这是中医的做法。我们做量化的人很多时候把投资看成是一门科学。那个看成中医,这个就很像西医,西医的好处在哪里?当你从实验室做出一个药品的时候,这个药品能治某种病,比如刚刚做出青霉素的时候,青霉素的纯度很低,效果也不是那么好,但是你知道它的分子结构是怎么回事,这个发明青霉素的人过一段时间不在这里了,但是它有一个研究团队,这个研究团队对青霉素的药理很清楚,它就会延着他的思路,把分子结构列进行不断的改进,去克服前面的青霉素不能治的病。所以,你会发现用量化投资就像造一个机器,造这个机器的团队可能每个人都不是明星,但是每个人都能够把这个机器在某个层面上做一定的改进,把这个螺丝做得更精密一些,把某个设计再改进一些,它不需要明星,它需要有经验的人在这个团队里,又可以吸引这些新的人进来。每个人都带来新的思想,不断的改进这个机器。最后这个机器变得非常的强大。这是它作为一种科学的投资方法最本质的东西,它的第一代模型可能并不是太好,但是它的第二代模型、第三代模型持续的改进下去,最后会做得非常好,会和原来的那些人拉开很远。
刘宏:您认为数量化投资一个很突出的地方,用自然科学的方法和工程学的方法来做,而且更有利于传承下去。
罗金辉:是的。
刘宏:那么最突出的缺点呢?
罗金辉:在理论投资的基础上它存在一些问题。因为数量化投资更多是通过过去的数据,本身它的概念是说通过加工过去的数据,预期世界在没有特别事件的情况下,没有其他的理由认为它会改变它的运行状态,从这种方式,模型也好,不管什么也好,都是历史的东西,预测未来的东西。它有缺陷,它是一个概率的概念,既然是概率的概念,就是在短期内很难做到那么的准确和精确,所以业绩可能会有一些波动。
刘宏:也就是说科学技术的方法我们可以去用,但是不能像对科学技术那种的期望来期望它,可不可以说投资不是科学技术,但是科学技术有助于投资?
罗金辉:完全正确。科学技术作用的现象是一个自然的现象,不会因为你作用它,它去改变。但是经济系统,索罗斯讲到,经济系统本身是一个反作用的系统,当你这样做的时候,你的行为本身会改变整个系统的行为。
……
罗金辉:我们确实见了一个特别好的对冲基金的,那个对冲基金好像是2008年开始到现在每年都15%,我当时觉得这个人太神了。
刘宏:不会是CTA吧?
罗金辉:它还不是CTA。后来我们就请他和我们做一个对话,当时我们对话的这边的人都是很有经验的,在国际上都是做这些的。对话的过程中我们发现,它这个基金不大,我当时觉得很奇怪,每年20%多,2008年到现在怎么能不大呢,我都觉得莫名其妙。后来听完了以后,这个基金没法大,这个基金还就是只能做到这么多。因为它实际上是在某种意义上做了中国和外国之间跨市场的这样一个套利的过程。
刘宏:是权益类证券吗?
罗金辉:他的股票和期货都做。因为中国资本市场是管制的。
刘宏:所以带点走私的性质。
罗金辉:我后来就发现你这个东西确实是好东西,我个人可以给你钱,但是机构确实没有办法给你钱。
刘宏:说不定这是一个思路,由于我们的人民币在资本项下没有开放,人为障碍一拦起来俩地之间的市场效率就降下来了,我们的海关又没有注意到,这地方又有超额收益了。
罗金辉:所以,我现在认为是可以做到的,但是我同时认为它这个没有办法做大。我也想和他搞一些合作,我说能不能把我们的这个思路换一下,我们本身有很强大的平台,我们把它变成一个不搞走私的,搞国际贸易。我们是这样想的。至于你说大我们本身的一些产品,从我从事这么长时间,有什么样的产品让我觉得比较自豪和骄傲呢?我们最近有一款产品刚刚开始投资,结果还要拭目以待,看看明年的结果。这么说吧,当时我在国外做的时候,我们是做全球宏观的这种东西,但是我在巴克莱做,在世界上我们做到最大,很快的速度。后来我到另一家公司,我一个人带着一个团队去做,和另一家公司拼,我们的业绩不比人家差,所以那个产品业绩非常好,给客户赚了很多钱。
但是回过头来我到了工行,我们工行专门有一个量化团队,也请了很多人,我就比较现在这个产品,我觉得现在这个产品比当时那个产品要高明很多,我觉得确实充满希望。我们有一个代号叫做3M,3M其实也取的很随意,三多,多资产、多策略、多地区的配置。刚才大家都讲,通过策略之间的对冲,就是你做区间的,你做短期动量的,你做长期动量的,各种各样做套利的,我们发现一个规律,做了很多的研究,因为我们一直跟踪国际上这方面的研究。对于你做投资如果能够找到很多不相关的策略,这些策略你不需要做到4%,你只需要做到0.8%就可以了,我们要求0.6%就行了,但是如果你能找20个这样的策略,这个策略不用太相关,0.6%的夏普比例,上来跌20%,我们感觉都不赚钱。
刘宏:实际上夏普比例单个策略不要求很高,有可能它是假的,但是策略之间的相关度一定要低,多个叠加起来,这个绝对是核心。
罗金辉:这个比较可信,你上去好好想一想也能想出来几个0.6的,关键要找出不相关的。我们研究发现对同一个大类资产,不相关的策略数实际上是有限的。因为对一个资产类别来说,它的完全不相关的投资逻辑,这个数量是非常有限的,尽管你说你做的和我不一样,我们俩变一下,找两三个没有问题,但找十个八个还真的有问题。所以,我们说这个是多策略,我们发现一个资产能容纳的策略数有限,所以我们就扩展成多资产,我们几乎投资国际上所有能做的事情。
刘宏:我觉得现在核心的CTA就在这里,我一个策略哪怕夏普比例只有0.1%,但只要相关性能放进去,为了能够最大尺度的分散化,我就在不同的产品类别上,不同的东西,不同的东西往里放,到最后的那个夏普比例是一个可以相信的高比率。
罗金辉:我给他们看的是一个总的策略,夏普比例都有4了,但是我做广告的时候,我说不用说4,你们就说是1就可以了。你看这个东西像一条直线可能会感觉到很害怕,当你看底层的时候,你会发现这是一个真实的策略,你只要找到这些真实的策略,下面就没你什么事了,下面就是靠真实的法则来保证最终的结果,所以这个结果我们很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