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财周刊》：一个好的开始
文/石镜泉
文前提要：通过金融改革法案只是个好开始，之后能起到多大的作用，还要看情况的发展。
美国总统奥巴马近日签署了大萧条以来最彻底的金融监管改革法案。奥巴马称，这是历史上最强的消费者金融保护制度，将为美国的家庭和企业带来更大经济安全，美国人民将不再为华尔街的错误埋单。美联储主席伯南克则认为该法案是可以防止最近金融危机重演的一个好开始。笔者认为，奥巴马讲了空话，伯南克讲了实话。
伯南克讲实话，是因为这个有2300页厚的法案，只是开了个头，以后还要有很多工作要做。假如之后做的工作，能合乎奥巴马于2009年6月发布的90页白皮书所倡议的，则奥巴马的话才可算真话。不过，笔者认为这不大可能，因为2300页和90页之间，包含不少政治较量和妥协，不易推翻。
全世界人民，包括美国选民，都知道2008年的金融海啸源于华尔街太不受监管，故任何反对奥巴马要加强对华尔街监管的议案的议员都是与民为敌，会失去选票。共和党为了不失选民的选票和华尔街的金钱支持，就将奥巴马的90页白皮书扩大至2300页。
这就像朋友相聚，有人提议去饮茶，不想去的人怕失去提议去饮茶的朋友，便找人提议先成立个活动研究小组，看看大家都想做哪些活动，接着就要定去找哪些人做小组成员、做小组组长、资格如何，等等。如此一来，本来是很简单的饮茶活动，变成了要不要去做其他活动。讨论短则两三小时，长则三五天，到有结果时，茶楼都可能关门了。这个例子可能有些夸张，但在议会、董事会上，这类例子屡见不鲜。
奥巴马的90页白皮书建议做两件事，一是成立金融消费者保护局，有独立能力去制定及执行监管银行的新规则，二是成立监管机构去处理出问题的金融企业，免得他们累及市场。用最简单的话讲，这两件事就是：有效监管银行，以及不再出现大到不能倒的企业。
要做到这两件事，就是要执行沃克尔法则（Volker's Rule），不让银行做高风险的生意。沃克尔是上世纪80年代的美联储主席，以成功抑制通胀而闻名。
沃克尔是德国裔，有吃苦耐劳的性格。沃克尔可以甘于平淡，但华尔街的大亨不甘于平淡，所以一直通过共和党议员来反对沃克尔法则。奥巴马知道，要通过他的90页倡议和隐含的沃克尔法，参议院民主党方面少了3票，必须找3名肯倒戈的共和党议员支持。等找到这3名共和党议员，能不对他们言听计从？华尔街的大亨当然也找这3名共和党议员游说。结果就出现了这个2300页的法案：1、成立金融稳定监管委员会，负责监测和处理威胁国家稳定的系统性风险；2、成立消费者保护机构，保护消费者免受住房抵押贷款及信用卡滥用等失当金融行为的伤害；3、将之前缺乏监管的场外衍生品市场纳入监管。
沃克尔法则是让银行全不做对衍生活动，但这会大大削弱不少美国银行的盈利能力，因此华尔街大亨力抗，到最后便达成了银行不可用多于3%的一级资本去投资于对、私募基金。试想，一家有1000亿美元一级资本的银行，可以投资30亿美元于对、私募基金，通过杠杆、借贷，这30亿美元在对或私募基金手里，便可以搞出1000亿美元的投资规模。所以3%的紧箍咒对华尔街这只劣猴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沃克尔也明白不可能一步便监管到位，有阶段性进展，好过全无进展。
这个金融改革法案是个好开始，之后有多好，就要看美国共和党和民主党的政治角力。其实，议案就是政治妥协。讲这话的，不是笔者，是做了37年议员的美国现任民主党参议员Ted Kaufman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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