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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经纵横

北京中产的幸福虚幻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2月24日 19:29 财经时报

  本报记者 刘鹤翔

  30-50岁的社会中坚阶层感觉最不幸福 中产生活趣味远未建立起来  

  “中产”有了钱却不知道如何消费,他们可以去听歌剧、看演出、出席时尚发布,也可以去探险、旅游,到国外度假。但很显然,中国的财富还在大跃进,这些人还在疯狂地积累。西方国家已经有过反中产阶级趣味的思潮,而在中国,这个阶层的趣味还没有真正建立起来

  今年初,首都经贸大学统计学院发布了第一份《北京市社会生活指数》,这个耗时3个多月完成的调查项目,得出一个结果:以指数值100为标准的统计中,北京人的“幸福指数”为70.30-50年龄段的社会中坚力量,由于生活、工作压力过大,且期望较高,幸福感相对较低。

  学历越高越不幸福?

  “科研任务越来越重了,工作、生活的压力越来越大了。很多同事都说,我们这些在大学里当老师的人越来越不幸福了。”

  张传保是首都经贸大学统计系的副教授、硕士生导师,也是这次“北京生活指数调查”的主持者之一。在对《财经时报》谈起他的“新世纪”生活时不无郁闷地表示,现在“最挠头的事”就是科研任务。

  “这些年有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是,很多过去生存上举步维艰的学术期刊居然火起来了,特别是一些核心期刊,常常要加厚,要出增刊。原因只有一个,如今大学里的老师们都抢着要发论文,一年做多少课题,在核心期刊发多少文章,按教授、副教授、教师不同的级别,学校都有规定。就算你论文写得不错,也是要掏版面费的,一篇文章要花上一万元甚至更多。”

  对于这种状况,张传保有些不满。在他这个级别,每年起码要做一个科研项目,在国家级的核心期刊发一篇论文。“教师们压力特别大,很多人为了完成科研任务,急功近利,做国家课题都有弄虚作假的。这样一来,论文是多了,可真正的科研成果却并不见多。”

  张传保第二件“挠头的事”是儿子的教育。

  他已经把5岁的儿子送进了北师大心理学系办的幼儿园,那是中国最早尝试蒙式幼儿教育的幼儿园,在北京算是第一流的,不过学费也不低,一年要两三万。过一两年儿子该读小学了,他得考虑给儿子找一所好学校,这要托人情,掏赞助费,“得想辙啊。”

  一头是科研,一头是生活。“学校的收入只能算是中等收入,很多年轻人来学校工作,马上就面临买房、养孩子的压力。以前学校有福利分房,现在分房都货币化了。以北京的房价,靠工资肯定是买不起的。尽管学校也有一些优惠政策,但也得排队。”

  2006年,北京商品房销售均价接近8800元/平方米,以高校教师每月四五千元的收入买商品房,肯定会不堪重负。张传保的课题组得出的结论是:学历越高,幸福感越低。

  白领的危机

  记者见到程成时,他刚刚从顺义的乔波滑雪馆回来。32岁的程成是一家广告公司的业务经理,他身后的书架上摆满了资料夹和书。程成说他四年中只看过两本书:《谁动了我的奶酪》和《没有任何借口》,此外就是翻翻报纸和杂志。

  “我们这类人真正的休闲很少,平时有空的时候无非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去去咖啡馆、酒吧、KTV之类的地方,像滑雪这样的户外活动,一年也就一两回。”

  在很多同事的眼里,程成已经算得上成功,他在四环附近的一个高档小区里有一套房子,每天早晨,开着帕萨特到坐落在三环边的公司上班。不过程成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资产。“你只有一套房子,房价再怎么涨,也不能算你的资产增加,你总不能把自己住的房子卖了吧。”

  程成在过去十多年里,一步步地解决了生存的问题,2001年的时候他还没地方住呢,是“月光族”,买一个笔记本电脑花掉了一年的积蓄,然后又花三年时间,挣来了一套房子的首付,再后来又花两年买了辆车。

  在现在这个业务岗位上,程成觉得他的“奶酪”随时会有人来动,“做广告公司每天都有关门的,客户的单子今年还在你手里,到明年可能就不在了。而且利润也越来越薄,前些年,接一单电视广告可能有两三个点的利润,现在一个点都不到。我差不多每个星期都往全国各地的企业跑,为了找新客户。”

  再向后看,程成觉得压力正在纷至沓来。“要结婚,要养孩子,还有我现在住的房子也太小了。”

  大概是因为每天开车的缘故,程成随后说起了交通。“现在北京的二三环之间,高峰时段的车速不到10公里/小时,比自行车还要慢。车里的人都心急火燎,人人都不安分,不能停。

  生活很无趣

  “住在郊区,有一幢(分期付款)两间至四间卧室的房子,两三个孩子,一只狗,两部汽车(一部日本的、一部美国的,分期付款)。门前是修剪整齐的草坪。丈夫每天辛勤工作,妻子在家带孩子做家务,拿薪水后马上开出15张以上的支票付账(房子、车、水费、电费、煤气费、电话费、有线电视费、分期付款的大件商品、5张信用卡的账单、孩子牙医的账单、医疗和人寿保险,或许还有看心理分析医生的账单,等等)。平时看电视脱口秀,周末借两盘录像带,边看边喝可口可乐、吃爆米花,每年圣诞节扎圣诞树,妻子和丈夫都在发胖。”

  这是《中国富人报告》里对一个美国式中产阶级标本的描述。

  “在北美,中产阶级有稳定的工作和收入,有充分的闲暇享受生活,能够过EASYLIFE(简单的生活);但在北京不是这么回事,那些所谓的中产阶级生存压力很大,到底谁是中产阶级,这个身份还很模糊。即使是我们这些在大学教书的人,要说幸福程度,指数值连70都达不到,和欧美那些真正的中产阶级差得很远。”张传保说。

  “周围的人几乎都是在谈商业的话题、钱的话题,公车上、地铁里的闲言杂语都离不开这些。你去坐地铁,会发现里面很少有人看书,最多是看些考试的、关于处世之道的书,更多的人在看报纸,疯狂地吸收垃圾信息,这就是眼下北京人的状态和水准。”艺术家高氏兄弟对记者说。

  在高氏看来,北京的中产阶级很无趣。“你很难想象他们会很闲适地在街上步行,所谓逛街无非就是逛商店,他们不会流连于文化景观而是去了商业步行街,一切都和消费有关。”

  “很多人说,中国的中产阶级在崛起。可我们并没有感觉到有一个所谓的中产阶级群体存在。而西方中产阶级的所指,并不仅仅是有些钱,这个群体的生活内容包含了对文化的消费和认知。我们觉得中国压根就没有中产阶级,因为它还仅仅是一种财富概念。”

  高氏的工作室设在798艺术区,和很多中产阶级有过接触,高氏感受最深的就是他们的“那种爆发户心态”,“有钱的人不懂艺术品,懂艺术品的人没有钱。没有人把买艺术品、欣赏艺术品当作一种生活内容,而是把它当作一个赚钱的方式。”

  在高氏看来,中国的“中产阶级”有了钱也还不知道怎么消费,他们可以去听歌剧、看话剧、去大戏院听戏,也可以去探险、到国外搞深度旅游。“但很显然,中国的财富还在大跃进,这些人还在疯狂地积累。西方国家已经有过反中产阶级趣味的思潮,而在中国,中产阶级趣味还没有真正建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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