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卡奴做卡神

　　文 江南

　　将近9年前，我还没有到《理财周刊》社工作的时候，曾经写过一篇关于银行发信用卡的文章。那时候，信用卡离中国人还显得很遥远，甚至我在采访时发现，很多银行职工都讲不清“贷记卡”和“借记卡”之间的区别。

　　为了这篇文章，我专门采访了一位上海著名高校经济学院的新锐教授(现在已经是资深教授了)，那位专家很认真地说：“我认为，信用卡至少10年内不会成为上海普通家庭的必需品。”

　　他的立论，在当时看来也很雄辩：首先，中国的银行业开拓市场的动力和能力太弱，外资行10年内也难成气候；其次，中国式的传统信用文化是“人对人”式而非西方“虚拟信用”式的，靠信用借贷难以被文化意识形态接受；最后，中国人精明、数学好，为了信用卡支付年费、利息势必不情愿，这个产品也就失去了赚钱的基础。

　　世易时移，现在依然很难说这些理由都被推翻了，可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是，上海街头各种购物场所里使用信用卡作为支付手段的人群比例越来越高，甚至逐渐成为主力。最大的转变原因何在呢？

　　看了李梧桐的经历，我们很容易得出的结论似乎是：首先，这些年银行网点以及银联特约商户的几何级数上升使信用卡的便捷性大为增加；其次，为了推广信用卡，银行们层出不穷的优惠活动使信用卡的实惠程度猛增；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通过信用卡介质，李梧桐的家庭实现了资金统一管理。这些变化都简单却深刻地符合着经济学原理：当交易成本降低，规模效应导致效率增加时，人们的使用意愿当然会相应提高。

　　实际上，以上所揭示的还仅仅是表层原因，在我看来，这种巨变本身也是经历了量变到质变的过程，其催化剂正是从2005年持续至今的一轮资本市场牛市。

　　读者应该不会陌生的是，当时间倒退回去两年，当时社会上广泛讨论甚至质疑的一种生活方式正是“卡奴”和“月光”甚至“日光”。在那时，信用卡似乎被一些舆论简单理解为一种“吃光用光还要寅吃卯粮”的“不良中介”，而不是一种合理调拨资金实现财务滚动收益的“点金妙手”。

　　制造出这种不良现象的原因也很多，包括一些银行不切实际地乱发卡，乱宣传，也包括使用者因为不了解被误导；但我认为最为关键的原因还是那时的资金价格低廉：股权分置改革前资本市场不振，房地产市场在经历一次调控后成交低迷，当时最流行的理财产品是“货币市场基金”，年化收益率大约为3%以内，换句话说，即使像李梧桐一样实现了资金集约化运营，你又有多大的套利空间呢？在这种局面下，“吃光用光”的生活态度其实是一种“次优选择”――以今天的猪肉价格视之，那时候多吃一点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启动于2005年底的一轮资本市场牛市彻底改变了“有钱无处投”的局面，也让人们看到了，原来除了“卡奴”亦可为“卡神”，比如像李梧桐这样的精明使用者。

　　我没有跟李先生直接对话，但是根据我的判断，他一定是一位深谙“复利”的伟大力量的投资者。在我身边，这样的投资者很多，他们共同的特征就是“锱铢必较”，大有不把每一块钱的资金价值彻底榨干不罢休的劲头。外国有个故事说的是，巴菲特的老婆有次想装修房子花3万多美元，那个全世界资金使用最精明的老头心算了一阵子告诉她，这笔钱省下来交给我，按每年20%复利增值，10年就能把这套房子买下来。会这么算账的人，当然会不自觉地关注每笔资金的使用效率。近几年的中国，相信以类似理由把自己老婆郁闷得不行的人也大有人在。

　　拿我自己来说，从2004年起就是一个“非刷卡不消费”的主儿。原因就是2003年中期，我和现在的李梧桐一样，集合了全家的现金购买了“博时价值增长”基金，一年后获得了近40%的收益，从此把资金使用效率看作了理财生活中的头等大事。2004年底，靠集合家庭所有大额消费在一张信用卡上集中使用，并借助银行的送积分活动，我刷到了两份一家商业银行发出的头等积分礼品(那时的礼品没现在送汽车这么夸张，封顶就是10万分的礼品)。所以，当我看到李梧桐这样的投资者的故事，颇有“于我心有戚戚焉”的感觉。

　　我想说的是，李梧桐的经历说明，虽然没有获得任何“暴利”，也没有“暴富”，但是他这种管理资产的理念和手段都是完全切合个人理财这个“终身事业”的精髓肯綮的。那就是，资产配置必须在考虑安全性前提下实现尽可能的流动，因为流动才可能套利，套利才可能以超过大盘基准速度的效率不断增值。不要小看他那种以7%左右的利率借个人信用贷款并以15%左右的预期收益率套利的做法，在复利效应的推动下，也会积累成一笔可观的财富。事实上，我们今天讲“卡神”并非吹捧李梧桐个人，而正是想隆重地介绍这种理念，不积跬步无以致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这种点点滴滴汇聚资金力量的做法，只要有恒心与耐心，他行你也行。

　　最后，我也想道出几个问题和李先生商榷，如有时间和兴趣，我们可以再互动。

　　同时保留多张信用卡似乎没有必要。信用卡积分换礼品往往是总分越高选择面越大，一般低于2万分就没有多少可选的余地了，所以各张卡轮流刷不如集中一两张刷，如要给多位家庭成员用，也可考虑办主副卡，还款也方便。还有，有些信用卡是有一定前提条件下免年费的，卡多了容易忘记当初的约定，万一过了期限就会造成小损失。

　　此外，就李先生的现金流状况和资产总量来看，似乎还没有到能让外地生活的岳父母每月花销“5万元”的地步。我能够理解他希望老人不要生活得太节约的孝心，但是没必要把额度设定得这么大，老人根本用不完，反而会因为年纪大保管不善造成一定程度的风险(让老人代自己签名消费本身似乎也有不合法律规定之嫌)。退一万步讲，老人真的以为女婿“发了大财”每月花几万元满世界潇洒，你承受得了吗？理财的一大要义就是量入为出，千万冒进不得。

　　最后，作为提高资金效率而言，我不赞成李先生同时拥有3套房并租出去两套的做法。众所周知，现在的房产出租收益率不高，甚至低于银行一年期存款利率。关键在于，李先生看似拥有三套房，其实他还有至少两套潜在的房产(父母和岳父母的)，即使考虑房地产投资长远的前景，也没必要在现阶段以租金形式保留这么多低收益率的投资(如果有动迁因素除外)。当然，房地产的二级市场走势难以定论，我的这种担忧似乎多余，但作为对李先生这样对30万元个人信用贷款套利都极有兴趣的投资人来讲，这也算一种精益求精的“高标准严要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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