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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凯南:反省才是成功之母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5年11月24日 15:42 《理财》

  观 澜

  拉赞助初识“小气”王石

  跟深圳大多数成功人士一样,郑凯南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1986年以前,郑凯南就已经是湖南省话剧团的台柱。当时,《第二次握手》的热播程度绝不亚于现在任何一部偶像剧,郑凯南就在剧里饰演女一号丁洁琼。

  在当时的很多人看来,话剧女演员已经是一份很有前途的职业了,但郑凯南心里还有更高的追求。1986年底,她毅然抛开已有的成就,来到边疆热土深圳,当上了深圳电影制片厂的纪录片导演。年轻的郑凯南满怀激情,疾笔写下一部剧本,叫做《男人无烦恼》,并且拉了一帮朋友自导自演。片子还没杀青,钱口袋却已空空如也。怎么办,没有资金注入,整个剧组就要作鸟兽散。好在郑凯南舍得放下架子,作出了一个在当时还很“前卫”的决定——到企业去拉赞助。

  郑凯南首先想到的是万科,虽说那时万科还没上市,但也算是财大气粗。一见王石的面,郑凯南提出要2万元的赞助费。她认为2万元对于王石来说不过是“洒洒水”,没想到被王石一口回绝。王石当年也是年轻气盛,见到郑凯南不是抛钱口袋,而是抛书口袋,他打算给郑凯南上一课。“狡猾”的王石绕开了郑凯南最关心的问题——钱,自顾讲起课来。他说,中国有那么多的艺术家,每位艺术家都有自己的“绝活儿”,却不懂得将“绝活儿”兑换成人民币。为什么他们都很穷却又看不起商人、但最后往往依靠商人来施舍呢?接着王石又问她,为什么拍电影没有资金预算、算没算过影片的投入与产出的利润比、影片投拍做没做过市场调查?连珠炮式的提问可难住了郑凯南,谈电影她是行家,谈生意她可就两眼一抹黑了。

  郑凯南当时很震动,但王石对知识分子的“奚落”并没有让她退却。一个人要想成功,首先要学会直面恐惧,害怕丢面子就啥也干不成。郑凯南决定放下所谓的“面子”,跟王石打一场“蘑菇战”。她天天“赖”在王石的办公室里就是不走。“三头六臂”的王石拿这个小女子也毫无办法,只好乖乖掏出5000元钱“举手投降”。

  后来,“小气”的王石给了她最慷慨的馈赠——他力邀郑凯南加盟万科集团。喜欢登山的王石看准了这个坚韧的女人,决心将其收到自己麾下。就这样,郑凯南拉赞助愣是把自己给“赔”了进去。

  善于反省才是成功之母

  郑凯南与时下一些“女强人”不同,她总喜欢诉说自己的失败,这在浮夸的影视圈可是桩怪事。一个制片人或是一名导演,一次失败换来的或许是“终身监禁”,永不续用,所以这个话题非常忌口。但郑凯南并不避讳,她说:“失败不是成功之母,善于反省才是成功之母。”

  1994年,由于《找乐》、《过年》等几部影片带来的巨大成功,年轻的郑凯南开始眩晕了。郑凯南决心拍一部“艺术家自己的电影”。当时她相中了一个剧本《兰陵王》,旅美青年导演胡雪桦适时回国,两人一拍即合,郑凯南当即掏出1300万元人民币决定开机。

  就是现在看来,《兰陵王》也是一部意识超前的试验性作品。夸张突兀的人物造型、虚无费解的主题内容、与世隔绝的电影语言、大跃进似的创作手法令观众费解,结果直接导致国内票房一败涂地,只发行了五个拷贝。外国观众更是如观天书。郑凯南意识到:坏了。事先虽有许多百老汇的艺人肯定过这部剧本,但是,美国的电影艺术家并不等于美国观众啊!等她回过神来,1300万元人民币都已打了水漂、交了学费。这次“滑铁卢”几乎将她击垮,急火攻心之下,她患了眼底出血,坚强的她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关键时刻,老板王石站出来发表了“重要讲话”。他只说了两句很短但很有分量的话:“一是要善于总结经验,充分利用《兰陵王》所产生的正负面效应。二是经营难免不犯错误,但千万不能犯同样的错误!”这才是真正的老板,此举令低落的郑凯南感佩不已。时至今日,郑凯南仍觉着这两句话是万科给予她的最宝贵财富。

  郑凯南说,当时她想辞职,离开很容易,今天辞职明天还可以重操旧业当导演,无官一身轻何其潇洒快活。但她没有意气用事,她选择了留下,励精图治,用自己的汗水重新创造财富,将万科的这次亏空堵上。

  铁娘子成就红色经典

  外国人来中国拍电影,中国人纯出劳务,因为中国劳动力便宜。1989年意大利著名导演贝特鲁奇来到中国拍摄电影《末代皇帝》,付给中国作家的版权费仅9万元人民币。而好莱坞同期在拍《恺撒传》时,付给剧作家的酬劳是100万美金!相比之下,中国的皇帝也忒不值钱了点。外国人掏钱,中国人跑腿,这种局面一直持续到郑凯南投资拍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1998年冬末,一个阳光和煦的下午,在北京中轴路工人日报门前的380路汽车站,郑凯南正跟同事等车。同事随口说了一句:“这种冬日的阳光,多像保尔笔下描写的啊!”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郑凯南头脑中灵光一现——何不将保尔拍成电视剧,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搬上银屏!外国人可以来中国拍片,为什么中国人不能走出国门,到国外去拍片?她像发现了新大陆,赶紧跑回公司召集同事,兴奋地侃了一番,众人一通争执之后是一片茫然,最后大伙达成共识——肯定拍不成!

  为了验证这个结论,全体员工兵分几路,每人买了一本小说重读一遍。读完后大家再次得出了结论——“很难操作”。但在买书过程中,大家却有一个“意外”的发现,那就是在该书问世至今的几十年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在中国的各个书店里一直保持着很旺的销售态势!

  有需求就有市场,这是铁律,郑凯南相信自己的直觉。尽管反对的声音很多,但郑凯南认为,这是人们喜欢给自己设限的行为惯性使然,不能代表实际结果。时逢建国50周年,郑凯南打算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拍竣向国庆献礼。她立刻着手联系深圳市委宣传部,两家同时出资,共同拍摄这部经典名著。随后她带领剧组远赴乌克兰。

  一个世纪就要消失了,可是保尔的精神并没有消失。郑凯南和她的“战友”怀揣着理想,远离祖国和亲人,冒着严寒在奥斯特洛夫斯基小说中、在保尔们当年修铁路的博雅尔卡雪地上重新搭建起修路的工棚。他们和保尔一样茫然,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更不知道曾经发生过核泄漏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就在离他们80公里的地方……当剧组坚持了漫长的8个月后,郑凯南在网上看到,国内一个叫做“感动共和国的50本书”投票评选活动揭晓的信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依然稳居榜首!她的眼睛紧紧盯着电脑上那一行加粗的黑字,看了又看,她的直觉告诉她,她会成功。

  在某种意义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是中国文艺创作史和文艺制作史上一次绝无仅有的大胆尝试。中央电视台播出时,曾经创下了当年的收视记录,成为“央视”有史以来收视率最高的6部电视剧之一。为了表彰外国人为这部电视剧所作的贡献,金鹰奖还打破了外国人不能获奖的常规,设立了特别奖,以奖励这部没有一个中国演员出镜的作品。

  女人心收获额外掌声

  制片人是掏钱的管家,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铁算盘。在演职员表中,除了“茶水”就属制片跟艺术没啥关联了。作为商人,郑凯南时常心太软。然而,仁者无敌,一颗玲珑女人心为她收获不少掌声。

  在全国轰动的中戏“张默打人事件”中,故事“女主角”——中戏二年级女生童谣也渐入人们视野。一时间众说纷纭,有种说法流传甚广:“红颜是祸水,祸事起萧墙,童谣在里面没起好作用……”当时复杂的人际局面,盘根错节的事件背景,令一些圈中人避之不及,纷纷三缄其口,更多的是袖手旁观看热闹,起哄扔砖头。

  郑凯南这时说话了:“童谣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

  在电视剧《林海雪原》发布会上,郑凯南对童谣给予了很高评价:“不娇气,很忠厚,也挺热心的。生活中的她特别可爱,眼睛水汪汪的,不像一些女演员有风尘气,特招人喜爱。”

  在当时纷攘的舆论环境下,对童谣来说这是雪中送炭,甚至力转乾坤。

  有人说郑凯南不懂人情世故,有人说童谣参演《林海雪原》,是郑凯南在作秀。其实懂逻辑的人都知道,郑凯南没必要冒这个险,童谣“是死是活”都会给片子带来一定社会效应,郑凯南完全可以隔岸观火。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郑凯南有副侠女心肠,性格爽朗,态度亲和,没有名女人的娇嗔和轻狂,非常有亲和力。此次事件的出手不仅是由于她的“江湖地位”,更是由于她率直的天性使然。

  郑凯南说,交友需带三分侠气,做人应有一份素心。聚人成事,没人情味,能行吗?

  梅妈妈:“梅艳芳你来拍!”

  将梅艳芳多舛的一生搬上银屏,是郑凯南的一个心愿。同是在命运中辗转奋争的女性,虽如今已天人永隔,但彼此的一颗女人心是相通的。梅艳芳生前在香港影视圈沉浮二十余载,背景复杂,人际纷纭,诸多恩怨情仇。有许多人看好这个题材,却心怀顾虑不敢上前。

  2004年底,恰逢梅艳芳周年。然而,前来拜祭的人却寥寥无几,冷冷清清,门可罗雀。相比梅艳芳生前门庭若市、众人前呼后拥成捧月之势实在反差巨大。梅妈妈看在眼里痛彻骨髓,情不自禁地向媒体哭诉道,真是人走茶凉世情薄如纸。香江对岸的郑凯南在报上看到了这则消息,一声叹息之余不免心有所动。

  于是,郑凯南连夜赶往香港,找到梅妈妈的住所登门拜访,恳切表达了她的慰问之情,在梅妈妈情感最为脆弱的一刻,及时送去了温暖。梅妈妈含泪向她表示了感谢,对这位“深圳来的同行”有了较为深刻的印象。

  此后,只要郑凯南有空,就提着礼物开车来看望梅妈妈。郑凯南用熟练的粤语跟梅妈妈话家常,为她解开心中的烦闷。梅妈妈老来无伴,想聊天却没有倾诉的对象,连平时最爱的麻将都没了兴趣。梅妈妈说什么,郑凯南从不插话,只在一旁静静地倾听,陪着老人度过了许多难熬的时光。一天,郑凯南对梅妈妈说:“梅姑有这么多故事,为什么不拍成影视作品呢?让世人有更多的机会了解她。”梅妈妈说到动情处,握着郑凯南的手说:“好姑娘,我把女儿交给你拍!”

  此后不久,郑凯南正式获得梅妈妈授权,着手拍摄百变天后梅艳芳。片名暂定为《梅艳芳菲》。此名一出,各界人士都拍手叫好,连最挑剔的圈里人都说这个名字起得别致。目前该剧已在广电总局通过立项,由梅妈妈出任该剧顾问,香港著名编剧吴文辉任编剧,著名导演关锦鹏执导,随后他们将举行梅艳芳模仿秀活动,找出一个形似阿梅的女孩子来主演。万科影视将投入1500万元巨资再度打造新的经典,力图在荧屏上呈现梅艳芳这位传奇艺人的精彩一生。成龙、刘德华、谭咏麟、赵文卓等老牌巨星闻听后,也纷纷表露出极大的兴趣,想在剧中出演“自己”。

  于是,郑凯南的生命中,又会多出许多故事。愿这些故事都是亮色的、明媚的,不时温暖着人世间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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