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玉宝 张友

　　2月23日，中国平安(601318.SH)的员工造富运动成了股灾的导火索。

　　在约400亿元员工股市值的解禁拖累之下，中国平安股价当日收于44.72元，暴跌8.88%。同时引发中国人寿和中国太保跌幅超3%、券商股跌幅2-3%、银行股普跌1%。

　　从盘后交易情况看，排名前五位的卖方为清一色的机构席位，卖出金额分别为2.7亿元、2.2亿元、2.2亿元、2.1亿元、1.9亿元，合计11.1亿元。

　　非一次性解禁的方案，不仅没有达到中国平安稳定股价的预期，同时亦招来那些急于全部兑现的内部员工的争议。毕竟，非一次性解禁的具体方案，比如在权益对股价折算上、税负上，又进一步降低了员工的预期。

　　此次高达8.6亿股、近400亿元的员工股减持并非中国平安的孤案。在平安银行同样存在着另类员工股事件，至今悬而未决。

　　解禁方案分解

　　中国平安2月22日晚公告的员工股解禁方案，只是一个分步骤解禁的大纲。其导致2月23日金融股暴跌的原因在于中国平安股东——深圳市新豪时投资发展有限公司(下称新豪时)、深圳市景傲实业发展有限公司(下称景傲实业)、深圳市江南实业发展有限公司(下称江南实业)，三家员工投资权益平台公司对3月1日减持的态度低于此前市场预期。

　　中国平安以分步骤解禁来维护股价的意图，未为市场接受，也未受到内部员工的认同。

　　多名中国平安员工对本报记者表示，他们的兑现诉求已经期待了10年之久，这次是十分强烈的。他们针对员工股解禁曾有三点建议，一是不分期解禁，一次性兑现；二是员工投资权益以1：2折算中国平安股份；三是只交印花税，其他税负由中国平安承担，或者以较低的价格负担。

　　2月22日晚公告的5年分步骤解禁方案让一次性兑现泡汤。而新豪时、景傲实业内部形成的具体分配方案又让其他两点建议大打折扣。

　　据中国平安知情人士称，中国平安在香港上市前曾10送10，1份平安员工权益对应2股中国平安股票并不过分，但新豪时等公司讨论后的折算比例却是1：1.67。

　　该人士继称，就折算比例而言，根据中国平安公告，以中国平安A股上市前的2006年12 月31 日为基点，中国平安员工投资集合有18969 名权益持有人，共持有4.3亿份权益单位。同期，景傲实业持有中国平安股份3.31亿股，占发行前总股本的5.34%，新豪时持有中国平安股份3.9亿股，持股比例为6.29%。因此，当期员工投资集合中的平安股票总额为7.2亿股，除以4.3亿份权益单位，折算出1份平安员工投资权益合1.67股中国平安股票。

　　但是，新豪时不仅用中国平安员工权益购买了中国平安股份，还持有9.9%、1.78亿元的平安证券股份(按平安证券总股本18亿元折算)，理论上1份平安员工投资权益还包含0.4股平安证券股份。因此，权益折算股票为1：2似乎也是合适的。

　　但有中国平安内部人士称，不能如此简单折算，作为新豪时的前身——平安综合服务(平安职工合股基金)公司已经经历过3次10送10，大多数在2003年购买的也经历过1次10送10(2006年后未送过股)，这意味着早期购买的1万股变为8万股，2003年购买的也变为2万股。当时价格为1.76元/股，再加上历年的分红派息(如2006年末10派2.2、2007年中期10派2、2007年末10派5)——新豪时10年累计分红8亿余元——权益投资者已经赚得盆满钵满。

　　中国平安某员工称，按照新豪时解禁的细化方案，新豪时将委托平安证券在二级市场并通过大宗交易方式减持，这意味着员工权益人首先是支付印花税，其次是向平安证券支付手续费，其次再由新豪时支付15%的企业所得税(据国家税务总局2009年底出台的《关于个人转让上市公司限售股所得征收个人所得税有关问题的通知》条款)，员工权益人从新豪时每年两次分红(分别为6月末和12月末)时，还将缴纳20%的个人所得税。如此以来，员工权益人将付出近40%的税负。

　　仅以2月23日中国平安收盘价44.72亿元计算，此次解禁的8.6亿股员工股市值约为385亿元，这意味着中国平安员工将累计缴纳154亿元的税负，其中，仅个人所得税就高达77亿元。

　　一位持有新豪时多达几十万份的权益人称，2月22日新豪时召开权益代表大会，选举代表67人。但权益代表不能完全反映他们的意图，议案内容也并未沟通，公告内容之前一无所知。

　　“有的权益代表已经回来了，还有一部分留在深圳，希望可以再争取。”上述权益持有人说。不过，沟通很难改变现有的方案，“可能会诉诸法律，正在咨询相关事宜” 。

　　另类员工持股案

　　此次高达8.6亿股、涉及18969人、近400亿元市值的员工股事件，并不是中国平安的孤案。

　　在中国平安入主深圳市商业银行(下称深商行，后更名为平安银行)时，中国平安只是收购了深商行89.36%的法人国有股，但对约3%的员工持股问题并未涉及。深商行材料显示，1.59亿股银行股份，约占总股本的2.92%，涉及员工人数1450人。

　　2007年初，中国平安组建豪华高管团队进驻深商行，老员工在内部论坛发帖表示期待改革之时，也将老员工持股问题摆上了桌面，并期盼能够予以解决。

　　原深商行某员工称，前几年深商行就有股权激励政策，如每年发年终奖，可能不是5万资金，而是5万股公司股权，这点和中国平安的员工持股方案类似，最后形成了一个实际比例不小的盘子。而对深商行员工来说，中国平安A股飙升的股价，真正让他们看到了手中股权的造富神话。

　　话题一经点燃，在平安银行内部论坛上跟帖者众多。老员工发帖讨论的方案主要包括中国平安回购员工股、深圳平安银行单独上市等。

　　空降而至的平安银行理查德行长曾经坦称，将竭尽全力找到一个合理可行、充分尊重既有事实的途径，予以妥善解决。然而，就解决方案而言，已不是理查德的职权范畴。事情很快摆到了中国平安常务副总经理、后来兼任平安银行董事长孙建一的案前。

　　随后，平安银行召开了几次董事会讨论员工持股问题，但一直没有给出合理的说法。

　　在2007年9月的董事会上，针对深商行老员工提出的回购说，形成的内部意见是，按照监管部门要求，中国平安要逐步减持深圳平安银行股权，达到控股标准即可。因此，没有回购步骤，也不可能按照中国平安上市时的股价回购。而针对上市说，意见也称，中国平安是整体上市，目前分拆上市不予考虑。

　　2008年，平安银行老员工股在深圳高新产权交易所托管，但仍不能交易。

　　2009年三季度，为解决平安银行的资本金不足问题，中国平安以45亿元出资向平安银行增资扩股，另由5亿元份额对员工股和其他法人股，各方配股比例均为1：0.7，出资比例约为1股1.58元，绝大部分老员工选择了配股，这意味着员工股约扩至2.5亿股。

　　受2月22日中国平安员工股解禁方案影响，平安银行员工股的出路也在内部广为议论。

　　一位平安银行员工称，各种内部讨论和传言归结起来有三点，一是在中国平安入主深发展后，平安银行以5：1和深发展换股，即平安银行5股换深发展1股；二是中国平安待入主深发展后，将平安银行卖出，员工股因此直接兑现，目前已有兴业银行收购平安银行的传言；三是深发展并入平安银行，当然这主要涉及到用哪个银行品牌的问题，同样的是换股。

　　这意味着随着中国平安入主深发展的临近，平安银行的员工股问题，一场新的造富运动又将开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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