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利成了忧虑── 美国生前利益寿险分析(一)

　　文/张一程 

　　“生前利益”人寿保险有蹊跷

　　很多人参加有“生前利益”的人寿保险，其一原因是那些保险在投保人有重症时可以得到赔偿金，听起来万全之策，而且除了有那么多福利之外，还很便宜，有些保单的利息也很高(达到4.9%)。然而，有一些问题很多人不知情、不清楚，比较普遍的有下列各种情况：首先，简单地以为或联想到“生大病，有的赔”，或“可以代替健康(医疗)保险”，或“没有健康保险(医疗)保险也不怕，有这个保险就可以了”…… 很明显，这是一大误区。很不幸的是，不负责任的推销者也有意让客户有此想法，或者知道客户有这些误谬也不及时纠正，若细心查看条文，我们会发觉保障范围不宽，很多大病都没包括在内。 

　　很多人不知道，当得了某些重症之后，完全由保险公司来决定赔不赔和赔多少。目前并没有律例、标准、准则、公式、共识、行规或其他任何可实施、可受监督的公平、合理的处理机制。换句话说，将来投保人得了重症状后，完全由保险公司当时的政策、经营状况和当政者的理念、意志以及审核人员的素质和心态来决定。客户将冒很大的风险，把自己处于被动、不利的地位，完全没有争取自己权益的凭据和能力。以我过去近三十年的观察和经验，这类的安排，客户十之八九将会非常失望、不满，尤其得了重症状，谁仍有精神气力去与保险公司争执？本以为有了保险，可以高枕无忧，结果可能挨割啦。侥幸心理不可有，明理明智是上策。

　　实际重症赔偿远少于所占福利额

　　很多人不知道，实际领到的重症赔偿可能会远远少于重症所占用的福利额。例如得到重症后预支福利额10万元，但实际可以领到的赔偿金只有两三万元。理由？保险公司可能会说，你现在动用福利额10万元，但以你的病况来看，还可以活很多年，就打个折扣，只给你2万元(或现在给你2万元，但当作你已预领了10万元)；若不喜欢，你可以现在不要，到死了后才让受益人领取没扣的金额。即是说这个重症的所谓福利，大多是稀释的，甚至可能是虚幻的，不实在。

　　有些人以为，重症后得到一笔赔偿金，以后去世受益人仍可以领到全数的寿险投保额。例如本来投保50万元，动用了重症福利额10万元，去世后受益人仍领到50万元。这是特大的误解，因为预支的福利额将被扣掉。也有人不知道，去世后受益人实际能领到的寿险赔偿金不是投保额减去已打折扣的实支数，而是减去全额的虚浮的福利金。以上面的例子来说明，去世后的赔偿金不是48万元(50万元保额减去预先支出的2万元重症赔偿金)，而只有40万元。有多少人知道，在得到重症后一年之内必需申报。例如诊断得某重症后身体状况仍不十分差，立即申请重症赔偿会被打个大折扣，待后来病情严重时想申请，但已过了申报期限。那时会不会气得病情更重？

　　以为重症赔偿可以帮助解决医疗费用的人更需明白，若因经济困难而申请政府的医疗补助，那么有关当局就有可能强制当事人先将保单内的重症赔偿金领出来支付医疗费，用光后才找政府补助。然而，保单条文说若政府强迫你，我们就不给你。这样会不会造成僵局？一来投保人并没有从这保单得到所谓“重症有赔”的“好处”﹔另一方面，政府也可能说，你明明有重症赔偿金，保险公司不理你，却来找我(公家)要钱。结果当事人可能既得不到重症赔偿也得不到政府帮助。通常的保单，没有这些花样，当局就不能强迫先动用寿险的赔偿金，结果是当事人在受到政府的医疗补助后，仍能够留一笔较大的死亡赔偿金给家人或其他受益人。 

　　预先支取保单内现金值将缩水

　　首笔赔款可能要付收入税。到目前为止，国税局或有关方面，对此仍未有明确的表态或决定。(一般的死亡赔偿金是免收入税的。)保险公司的宣传品中，包括装订的主页和绝大多数散页，都没有提到这一点，我只从一张英文版散页中看到有所提及，但同时又将责任推给客户，要他们问税务顾问。翻遍从不同地方取得的中文版的宣传品，根本不提这一点。究竟是保险公司根本没用中文提这一点呢？还是虽有中文版但并不拿出来让广大华人客户知道呢？天晓得。推销时，有几个卖保险的会告诉或提醒客户？ 

　　没有几个人知道，即使投保人有资格领取重症赔偿，但亦有可能受制于人而拿不到钱。例如做生意向银行借了钱，将保单押给银行，保险公司要银行同意放行后才付出重症赔偿金。银行不怕寿险赔偿金被预先掏空了，稍后投保人去世，留下一笔未清的债而遭受损失？又例如，法庭命令当事人有一份人寿保险并将赔偿金写给某人，譬如离异的配偶和小孩，当事人也就领不到重症赔偿金。 

　　很多参加所谓优利保险的客户不明白，在预先支取了重症福利后，保单内累积的现金值将相应大幅度缩水。例如，投保50万元，累积了8万元现金值，现得心脏病申请动用10万元赔偿额，公司批下给 2万元，然而，随着保额从50 万元下降为40 万元，户口内的现金值也随着缩水少了 1/5，只剩下6.4万。换句话说，实得福利不是10万元，不是2万元，而是4千元！若是通常的寿险，可从保单现金值中提出或借出2万元，稍后投保人去世，受益人还可领到差不多48万元。优利保险，当客户有难时出来解难排忧，这种生前利益寿险在客户最困难时抽一笔。推销者会告知客户吗？除了所谓生前利益之外，有些“优利”保险单说，“保证有4.9% 的利息”之类的甜头，但很多人不晓得这是有期限的和有后遗症的。例如七八年后，保险公司有权将给客户的利息压得很低，按所计划付入的保险费，将来累积的现金值可能会远远少于推销时的计算机所预测的数目﹔更有甚者，如果不能尽早补交大量额外保费，领到重症赔偿金后，这时可能会失效。客户在后来发觉真相和问题，想退保可能会被重重扣罚，优利成了忧虑。

　　保险公司对生前利益寿险不感冒

　　现在让我们细心分析一下相关的情况：在美国几百家保险公司中，只有极少数的公司有这类的保单，原因何在？是其他的公司都不懂得推出这类产品？还是其他公司都没有财力和实力去研发这些产品？或是其他的公司都不想用这类产品增加业务？…… 显然都不是。有几个情况明白摆在那里，让绝大多数公司不愿办这类产品的业务。

　　第一，保险业对重症的赔偿申请的审核仍末有公平、合理和能实际操作的评审标准和制度，要不然客户冒着保险公司刁难压制而得不到合理赔偿的风险，要不然保险公司将因赔偿宽松而严重损害到财务根基。这些都不是谨慎的保险公司所愿意看到的。第二，如果将来税局认定重症赔偿金要课收入税，这将是对客户的双重打击，客户领到的赔偿金已给打了个大折扣，再给政府抽税，这算是生前利益还是生前折磨？第三，如果老是让客户明白有哪些潜在的问题，还有多少人会有兴趣参加？！ 

　　前面提到，有很多公司有财力和实力去发展这类业务，那我们看看，推出这类产品的公司的 财务状况和理赔能力又如何呢？尤其对比一下金融风暴之前和之后的变化。我们可以看到只两三年的金融风暴已对这类公司的财务实力和理赔能力产生重创，那么客户怎能放心将几十年的投保福利托付给他们呢？有些人有天真幼稚的想法，说保险公司收了我的钱，答应保 我，怎能不赔？他们应细心想一想，答应赔、有没有心赔、赔多少和有没有能力赔，是件不同的事。

　　在目前的环境，安全可靠的投资，例如房屋贷款、优等债券和国债，利率远远低于4.9% 的利息，扣去管理开销后则更低，保险公司若真的给4.9% 的利息，要不就将收到的保险资金作风险投资，希望能赚高于4.9%的回报，这样保险公司的财务将陷于更危险的状况。如果保险公司不作风险投资，只能搞数字游戏，例如将来把利息压低，或者扣多些开支，结果客户并没有得到高利息的好处，反而招来被慢慢扒皮之祸。羊毛出在羊身上，保险公司既然不能印钞票，也不会送人蔘给客户延年益寿，唯有玩把戏，不明就里和贪其高利的人，最易栽进去被耍。

　　所谓优利保险，除非不断付很高的保费进去，即使客户一直付所计划的保费，大多不能保证保到终老。这类保险说来既复杂又简单，客户付保费，保险公司扣掉各种开销，剩下的资金得到利息累积起来；继续付保费，扣去开销，赚利息；付保费，扣去开销，赚利息；付保费……一直下去。问题是推销时大多以假设一直高利低开来计算，叫计算机打出很吸引人的数字给客户看，说付了多少年就不必付了，将来可取回多少钱云云。但客户不明白这些预测的数字大多是不算数不可靠的，很多保单冒着实际要付远远多于预计的保险费的风险，甚至若当事人长命，保单难以维持下去而中止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