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蒜之都山东金乡蒜价的涨与跌，一直是大蒜市场的“晴雨表”。8月的金乡，天气微凉，处于低迷的大蒜行情仍在延续。目前运营的40万平方米的山禄国际大蒜市场今年仅仅北区在运营，堆放的蒜商摊位上的大蒜还没堆满。而在现货市场遇冷的同时，大蒜电子交易平台却格外火热。7月山东两个大蒜电子盘遭遇老板跑路的情况。“崩盘事件”具体情况至今仍无更新的进展。

　　“电子盘”交易过程中存在哪些漏洞？为何频频出事却能在当地保持常青的地位？南都记者8月11日至8月15日实地深入济南、莱芜、金乡，采访了大蒜产业链上的各方，调查重现山东农产品电子交易所崩盘的过程，展示国内农产品现货市场江湖乱象。

　　盘商背后操纵价格

　　作为食材，大蒜的辣意可催人泪下，而作为投资品，其风险冲击却足以令人心碎。7月，山东农产品电子交易市场(下称“山东农产品”)、青岛金智发电子商务有限公司(下称“青岛金智发”)相继崩盘，投资者数亿元资金不知去向。

　　“毁人！”这是南都记者来到大蒜之乡之后，金乡当地人给予大蒜电子盘最多的评价。

　　8月12日，10多位交易商告诉南都记者“事情发生了一个月了，到目前为止，我们能从官方获得的信息非常稀少，让人非常焦虑”。交易商们复盘了7月14日、15日两天里面的山东农产品电子盘崩盘时的疯狂情况。而在经过复盘也能明显发觉，山东农产品电子盘运营的种种黑幕：盘商随意修改交易规则、挪用交易保证金、虚拟资金恶意炒作、背后操纵价格等等。

　　7月14日，山东农产品大蒜8月合约和12月合约一度跌停，至收盘时，8月合约下跌2.51%，收于2721元/吨，12月合约下跌3 .92%，收于3211元/吨。6月28日到7月14日，8月合约的盘面价格一直在2750元/吨- 2800元/吨之间震荡，但大蒜现货价格在步步上涨，至7月14日当天已达3200元/吨。在这期间，另外两个大蒜电子盘———青岛金智发电子盘和金乡金都电子盘8月合约的盘面价格也一直在3000元/吨以上。

　　因质疑盘面价格完全背离现货，30多个金乡县的投资人赶到莱芜，向山东农产品公司了解情况，但一直没有得到正面回应。前期与交易商接触的包括董事长刘天林、监事窦玮、总经理李志胜等高管手机不通，全部失去了联系。

　　14日晚间，该市场发布公告称，将交易保证金比例从20%提高到50%，涨跌停板幅度不变。但是，山东农产品交易市场官网当天8：53却再度更新公告：7月15日为本市场所有合约最后交易日。当日涨跌幅调整为18%。

　　7月15日上午9点，山东农产品电子盘开盘，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开盘的惨烈景象还是让电脑前的多方交易商们吃惊。8月合约和12月合约双双封死在18.01%的跌停板上，分别收于2231点和2673点。

　　14日，部分投资者保证金已经出现不足。15日的暴跌让所有多头全部爆仓，部分投资者甚至将出现“倒欠”的现象。“我14日、15日连续两天打入护盘资金9万元，但15日却发现护仓资金全没了，仓位被强制平掉，而且还亏损10万。”黑龙江的交易商曲先生表示，“对于大部分投资人来说，20%的保证金已经归零。”

　　目前山东农产品的网站已经关闭。南都记者辗转拿到其交易规则却发现，交易所一早就在规则设定上做了埋伏：本市场进入异常情况，本市场总经理可以采取调整开市收市时间、暂停交易、调整涨跌停板幅度、提高履约担保金、限制出金等紧急措施。

　　交易保证金监管漏洞

　　但更让人没有料到的是，15日上午9：10，不少交易商发现，不能出金了。发行异常的投资者立即到银行查账。查询到的情况是，这两个账户的余额仅有1000多万元。

　　据交易商杨红光介绍，平时投资者只是通过山东农产品官网公布保证金账户电子对账单的来核查交易的资金情况。几乎所有农产品电子盘都是这样公布资金。“之前一直以为是银行在做第三方托管，没想到出事后，才知道交易保证金没有并不是银行托管的。”

　　据杨红光提供给南都记者的资料显示，山东农产品电子盘最后一次在其网上公布电子对账单余额是在7月10日，当时显示有两个账户，其中工商银行账户余额2.88亿元，农业银行账户余额1077万元。

　　业内人士表示，对于居心不良的企业来说，伪造电子版的银行对账单几乎没有任何难度。在缺乏第三方监管的情况下，公司要挪用客户资金轻而易举。

　　当天下午，包括李维明在内的交易商也从莱芜市公安局得到证实：山东农产品电子盘的工商银行账户余额仅剩900余万元，农业银行账户余额仅剩300余万元。

　　“虚拟资金”问题，已非鲜事。此前的日照龙鼎盘、金乡大蒜盘等都曾暴露出相同的问题，大多数倒掉的大蒜盘都会涉及到“虚拟资金”入市的违规、违法的情况。

　　“所谓‘虚拟资金’，就是电子盘与操纵者合谋，在操纵者没有向交易账户打入资金的情况下，向其账户提供资金头寸。在此过程中，操纵者没有资金成本，只要电子盘愿意提供，可以向其提供无限多的资金头寸，保证其在与对手盘的博弈中稳占优势，做到随意操纵价格走势。”张先生向南都记者解释。

　　“电子盘纠纷最多的就是虚拟资金的问题。”青岛一家大型交易所总经理接受南都记者采访时称，凭经验来看，山东农产品和青岛金智发的老板没有把虚拟资金挪走。他们在跟客户交易的过程中，虚拟资金亏没了。比如有5个亿的虚拟资金和5个亿的真实资金在做交易，5亿的真实资金赚了2个亿的虚拟资金，把5亿的虚拟资金抽走了，还剩下2个亿虚拟资金，实际上，电子盘里已经没钱了。

　　“我们当中大部分人是在做多，电子盘交易当中有做多那就肯定有做空的接盘，但是我们交易的时候看不到做空的对方，我们都在怀疑是莱芜嘉禾的盘商用虚拟的资金在做空。因为这还是今年六月份开的盘，大部分订单是在6月至7月初下的。到了7月8日，市场上的大蒜价格是上涨趋势，一般情况下现货价格会带动电子盘价格，但是电子盘价格却出现了下滑，我们觉得应该是盘商觉得亏不起了，在背后进行盘面操作把价格降下来。”金乡一位参与本次电子盘交易的投资者告诉南都记者。上述交易商也向记者表示，“在交易所蹊跷地连续调整了保证金和涨跌幅，神秘的空头直接指向山东农产品电子盘总经理李志胜。”

　　山东农产品电子盘的现货交割一直微乎其微。据交易商提供的一份去年12月24日的合约交收情况公告显示，本次实物交收5人，交收数量为301吨。而违规情况显示，买方因资金不足违规3人，数量298吨，因持仓不足8人，数量58吨。卖方因仓单数量不足违约3人，数量258吨，因仓单不足违约7人，数量71吨。

　　有大蒜经纪人向南都记者透露，与操纵价格密切相关的是，现货交割程序必然不通。一些电子盘随意操纵期货价格，产生了一个虚拟价格，这个价格脱离现货价格，在合约到期时，操纵一方会以各种理由拒绝现货交割。电子盘会以“没有履约担保责任”为由推脱自己责任，并以各种理由维护操纵一方的利益。

　　麻烦不断的山东商务厅

　　受害人直指商务厅有责任，自2009年以来，山东省已发生数次电子盘崩盘事件，导致数千人数十亿元的财产损失。而在金乡仍有不少人热衷于电子盘投资。

　　“山东农产品电子盘是由山东省商务厅主办的，我们是冲着这个才进来投资的。”程先生表示。“山东农产品电子盘去年下半年开的盘，但也就是今年成交量才活跃起来。我们投资前几乎无一例外被邀请到山东省商务厅办公大楼参观，山东省商务厅机关服务中心主任的刘天林也亲自出面介绍情况。”

　　投资人陈先生在接受记者微信采访时，情绪非常低落，连连叹气。他是今年4月开始在农产品盘做交易的。“我总共投了30万元，除5万元是自己的外，其他的钱都是通过高息借来的，现在外面躲债，有家都不敢回。”

　　其他几位交易商也纷纷拿出自己收到的宣传单，以及在出事后依靠个人收集到的资料。矛头均指向山东省商务厅。

　　在这次山东大蒜电子盘交易涉及的人物当中，出现了三个重要人物——— 刘天林、魏玉超和李志胜，这当中还出现了一个标志性的地点——— 济南市历阳大街6号。

　　据交易商给南都记者出示的宣传资料显示，山东农产品电子盘简介的表述为，“山东农产品电子交易市场是由山东省商务厅主办，中商电子商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山东中商’)和莱芜嘉禾电子商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莱芜嘉禾’)共同承办”。

　　南都记者在全国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山东)上查询发现，2013年1月，李志胜出资成立莱芜嘉禾，2013年8月，其对该公司出资960万。系统资料显示，莱芜嘉禾是一家网上提供农产品信息服务、销售及网上经营、深加工技术研发及推广的公司，其法定代表人是李志胜，监事是何苗。

　　而李志胜同时也是山东中商的第二大股东。据上述系统(山东)公开信息显示，山东中商成立于2011年8月，主要经营网上贸易代理及网上商务咨询业务等，该公司办公地址是在济南市历阳大街6号4楼，和山东省商务厅在同样的地址办公。其法定代表人是魏玉超，在2014年3月27日之前则是刘天林，企业法人则是山东国际商务有限公司，该公司是山东中商的第一大股东，占有51%股权。

　　据公开资料显示，山东国际商务有限公司是山东省商务厅的直属单位。上述系统(山东)公开信息显示，该公司成立于2003年1月，经营餐饮、住宿等业务，办公地址也是在济南市历阳大街6号，其法定代表人是刘天林，董事兼总经理则是魏玉超。

　　碰巧的是，刘天林和魏玉超都供职于山东省商务厅。截至8月16日，记者在山东省商务厅官网上发现，山东省商务厅机关服务中心网页上显示的法定代表人是刘天林。

　　山东省商务厅办公室副主任金晓锋接受南都记者采访时否认了山东农产品电子盘是由商务厅主办的说法。他告诉记者，刘天林、魏玉超确实为商务厅人员，但两人已经因为其他原因被“双规”，其在山东中商的行为属私人行为。

　　金晓锋称，案发后，山东省商务厅高度重视，立即赶到莱芜市了解情况。他掌握的最新情况是，山东农产品电子盘的实际运营人是李志胜。

　　“目前案件已被山东省公安厅列为重点督办大案，责成莱芜市公安局查办。”金晓锋称，山东农产品电子交易市场在工行、农行开立的两个账户已被莱芜市公安局查封，账面结余资金共1200多万元。其两个主要操盘人何苗与李志胜均已被警方控制。

　　“投资者提供的银行电子单上所显示的2 .8亿元保证金，警方在排查里面涉及的虚拟资金。此外，涉及到受害者人数仍在核查之中。商务厅也在等公安局的最终结果，如果经过相关司法程序判决真的让商务厅承担责任，绝对不会赖账。”金晓锋补充道。

　　近八成参与者是金乡人

　　昨日，不少受害者整理行李，准备再次去山东省商务厅打听案情最新的进展，并想办法追回欠款。

　　金乡人热衷大蒜电子盘。山东农产品的受害者，近80%的受害者是金乡人。

　　“大蒜电子盘参与者身份很复杂，农民、家庭妇女等都参与其中。”金晓锋在接待受害者时发现，电子盘的投资门槛仍然很低。

　　金乡作为“蒜都”，云集了全国各地的贸易商，从事大蒜行业的人觉得懂行情，接地气，几乎都有安装电子盘软件。其中不乏资金过亿元的大户，实力在百万以上的中等贸易商更是普遍。

　　此外，金乡县资金充沛也是大蒜被热炒的原因。2004年末该县居民储蓄存款余额为27.15亿元，2007年时增长到39.7亿元，到2011年底已猛增到80 .43亿元。20 13年9月，城乡居民储蓄存款余额114.86亿元。10年间增长了近90亿元。

　　以电子盘为纽带，大蒜交易市场与经纪人、蒜商等产业链条的人构建起紧密的联系。“在金乡，大蒜产业的相关人员，无论是经纪人还是蒜商，都知道大蒜电子盘，并且不少人都在参与。”金乡经纪人寻先生表示。“比如现在运货来卖的蒜商都会看盘，就算大蒜现货在掉价，看着上涨的电子盘行情，心理也能找到一丝安慰。”

　　由于蒜价持续走低，金乡当地蒜农都咬牙坚持。

　　“村里都是清一色的种植大蒜，这两年大蒜价格持续低迷，还不如种植粮食的经济效益高。不过，大家还在坚持，希望能赶上价格好的年份。”一位自称来自菏泽成武县的蒜农跟南都记者闲聊时称。

　　另一位金乡当地的陈先生对南都记者表示，2012年蒜贩子从农户手里收购大蒜，基本在每斤3-4元，当时一亩地就能赚4000-6000元，不少蒜农赚了钱。这两年不少农户扩种，金乡周围的县市很多农户放弃种小麦，跟种大蒜。结果，去年4月份大蒜即将上市时，丰收加上市场盛传今年的种植面积大增，蒜价就一下子跌下来了，到今年价格仍在低位徘徊。蒜贩子从农户手里收购大蒜，也仅仅在每斤1 .2-1.5元左右。

　　他进一步解释称，今年大蒜的亩产量有2000斤左右，种植大蒜投入较大，除了人工成本，还有肥料、塑料地膜、浇水等费用，想要保本，每斤鲜蒜至少需要卖到1.4元才行。

　　“8月15日18点，金乡山禄市场余货200多车，鱼山市场也不少。目前的大蒜已经是8月份的余货，部分大蒜芽道已动，买的没有卖得多，挑拣压价，成交价格比昨天又有三四分下滑。”大蒜市场一位富先生表示。

　　高危的电子盘

　　南都记者调查发现，在崩盘的电子盘中，充斥着制度监管缺失、游戏规则无序、参与者混乱，而像山东农产品之类的电子盘，自开盘之日起就注定了崩盘的命运。

　　金乡县大蒜协会会长杨桂华告诉南都记者，自2006年山东金乡出现第一个电子盘，金乡及周边先后成立过寿光盘、龙鼎盘、金乡盘、鱼山盘、恒利盘、恒丰盘、国兴盘等一系列大大小小的电子盘。但是，这些电子盘多则一两年，少则几个月，无一例外地以崩盘告终，携款潜逃者更是不在少数。

　　“其实，我们也在探讨，电子盘是否适合大蒜产业？以后，金乡不再碰这个东西了。目前，还有很多电子盘都在金乡周边，在非大蒜产区做的电子盘，盘面价格偏离得更离谱。”杨桂华表示，金乡编制了金乡大蒜价格指数体系，目前还在试运行。金乡常年大蒜种植面积在70万亩，年储存量在160万吨，占全国大蒜总存量的65%以上。金乡想利用大蒜指数来逐步形成价格中心。产业链上的各方通过指数分析，也能对大蒜风险起到抑制作用。

　　“由于大蒜是一个小品种的经济作物，无论是现货还是期货，都非常适合炒作。”在山禄国际大蒜市场，一位大蒜经纪人向南都记者表示。

　　电子盘交易价格对于现货价格能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南都记者从一位既参与交易又有现货的程先生那里了解到其中规律：“现货掉带动盘上掉，盘上掉带动现货掉，现货涨钱带动盘上涨，盘上涨带动现货涨。”

　　“电子盘对于现货交易并没有太多的参考意义。大蒜电子盘的经营者受利益驱动，出现违规操纵，让电子盘价格偏离现货价格。”金乡县商务局副局长周保华接受南都记者采访时则表示，人为炒作只是表面现象，供需关系才是价格形成的根本原因。

　　“此次电子盘崩盘，对于大蒜产业多少有点影响，但不算太大。因为它的盘面不算太大，盘面资金只有几千万。但是这部分资金进了虚拟交易中，肯定没法进入现货交易市场。”周保华表示，蒜农真正接触电子盘的很少，大部分是年轻人。不排除真有利用平台提前预订货物的。经过了前几年的疯狂后，金乡电子盘相继倒闭，也让参与的人越来越少。但不少交易商却坚持认为，就大蒜市场来看，8月份已进入产业萧条期。两个盘涉及资金超过6亿元，对于大蒜产业而言，资金减缓了周转。

　　值得庆幸的是，今年是大宗商品电子交易市场核查与整顿最为严厉的一年。在今年的核查与整顿中，全国有40多家市场遭受重大打击，轻者暂停交易，重者直接关门。此轮整顿出重拳的一个主要理由是，大蒜电子盘存在严重的交收不畅，投资者无法在期货、现货之间套利，套保者无法套期保值，市场失去了其存在的本来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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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蒜炒作全链条

　　南都记者在大蒜市场里采访大蒜交易各方的时候感受到，大家似乎不是在说大蒜，而是在说股票。基本面、波段行情等等用在股票和期货上的词语，全都被蒜贩子、中间商、炒家们挂在嘴边。

　　由于大蒜自身容易储存、不易变质的特点，加上金乡这些年来大蒜交易市场规模不断发展，金乡已经形成了大蒜作为投资品的全部链条。

　　大蒜市场内的多位经纪人对南都记者透露了链条的运作：蒜农把大蒜作为“投资标的”从土地里生产出来；蒜贩子从分散的农户手里收购大蒜卖入“市场”集中；市场里的中间商有些类似股市里的“券商”提供炒蒜中介服务，帮助炒家代收、代销、代冷藏储存，大的中间商都修建有几千吨，甚至上万吨的冷库；资金成千万上亿的“大炒家”通过中间商买入或卖出动辄成百上千吨的大蒜，这样的大炒家基本都是外地过来的，包括福建、浙江、广东、河北、黑龙江等；蒜农和蒜贩子作为散户在行情火热时跟风炒作；而这时，大蒜电子盘交易也在推波助澜，助涨助跌。

　　大蒜的炒作路径往往是：炒家们看到有机可乘时，会通过中间商大量购进大蒜。除了市场上每天惯有的批发量和出口量，市场上的大蒜会被炒家们陆续锁进中间商提供的冷库里。在市场狂热时，比如2010年，当时每斤大蒜价格疯涨到六七元，很多炒家是直接炒作“冷库”，1000吨的冷库，上一个炒家可能以每斤3元花6000万元买入，再以每斤4元共计8000万元的价格倒手给下一个继续看涨的炒家。买进与卖出间，大蒜根本就不出冷库。大蒜价格一路上涨，当时来说，不管什么品质的大蒜都非常抢手。

　　“大蒜被不少人当成股票来炒，前几年炒家都是做短线的。这几年，倒是亏损的多，无论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很多外地炒家跟风的多，本地人却因为懂行情，参与得更多，甚至很多人全部身家放进去炒，一遇到风吹草动，触觉敏锐的批量抛售，而没舍得割肉的确实亏损惨重。”上述经纪人寻先生表示。

　　“近期，在大蒜群里，不少人在吆喝给垫资。他们不会自己收吗？目的就一个，都是瞄上了你口袋里的钱。”近日，一位业内人士在群里提醒称，收购季节他们在电子盘上卖多喊涨炒高蒜价，以求获利润；等你库门一关，再反手大量放空喊跌，将蒜价极力贬低，以求获取更高的利益。

　　统筹：刘斌 王涛

　　采写：南都记者 周亮 谢艾 实习生 李晓丹发自 山东济南、金乡、莱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