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婷

　　对于希腊，欧洲决策者们似乎总想“鱼与熊掌兼得”。但市场的悲观已经反映了一个残酷的现实：希腊没有完美结局。

　　一切正变得微妙而有趣：这道难题已逐渐变成了一道选项并不多的“选择题”，而最终选择又取决于核心国家(尤其是德国)和欧洲央行之间以及其他利益相关者的角力。

　　“希腊选择题”的五个选项

　　作为欧洲债务危机的“发源地”，希腊于2010年5月获得了来自欧元区国家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1100亿欧元救助资金。但由于希腊至今仍无法按计划从市场上获得融资，因此不得不需要新一轮救助来避免违约。

　　摆在欧洲决策者面前的“希腊选择题”目前有五个选项(但不排除每个选项内还有不同的具体安排)：财政转移、救助贷款、“维也纳协议”、“软”重组或重新打包、“硬”重组，而每一项都必须付出代价。

　　首先看财政转移，即欧元区成员直接给希腊“送钱”。但这种方法几乎不可能实现，因为出资国的选民绝不会支持。另一方面，这样也存在道德风险，因为“免费的午餐”几乎是在鼓励希腊浪费。其次是救助贷款，即欧元区成员和IMF向希腊提供更多贷款。这么做欧洲央行同样也不会反对，不过，这并不能解决希腊偿债能力问题。由于债务的利息成本远远超过名义GDP增速，希腊相当于处于“庞氏骗局”中，即新债只能用来偿还旧债的不可持续状态。同时，新的贷款条件很有可能会进一步遏制希腊的经济增长，让“庞氏骗局”越陷越深。

　　还有就是“维也纳协议”(Vienna Initiative)。所谓“维也纳协议”，是2009年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在救助匈牙利、罗马尼亚、拉脱维亚和塞尔维亚等中东欧国家时采用的模式。在这一模式下，债权银行以自愿的方式选择继续持有和买入负债国债券，延长偿债日期，但不要求额外的风险溢价。这种方案纳税人不必承担费用，同时引发评级下调的可能性也更低。但和前两个选项一样，在解决流动性问题时，并不能解决偿债能力问题。而且，这会对银行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因为希腊债务的海外持有量至少有70%集中在法国和德国的银行业。第四种方法就是“软”重组或重新安排，即债权人“自愿”将到期或现有的希腊债券延期。最后一个选项就是“硬”重组，即希腊债券价值将严重减值(haircut)。显而易见，如此能够降低希腊的债务负担，将损失强加于私人债权人。

　　德国与欧洲央行意见不一

　　显然，没有一个欧洲决策者愿意看到希腊债务严重减值，也没有欧洲政客想要将纳税人的钱交给希腊而不求回报。

　　德国与欧洲央行在致力于挽救希腊债务违约的努力上已陷入僵持局面：试图为希腊制定出第二轮救助计划的德国和其他核心欧元区国家，想要希腊的私人部门债权人承担部分负担，以向该国提供更多救助；而欧洲央行，包括法国，则反对任何导致希腊违约或引发银行业损失的解决方案。

　　在上周德国提出明确立场后，这一僵局更是达到白热化：德国议会上周五同意了德国财长沃尔夫冈·朔伊布勒提出的一个建议，他要求只有在希腊的债权人同意七年之后得到偿还，希腊才能得到更多贷款。与此同时，欧洲央行已公开反对德国提出的要求私人债权人分担救助负担的建议。

　　对于希腊的新一轮救助，欧元区最大的经济体和最大的金融管理机构之间的僵持局面正让市场担忧不断加剧，因为双方似乎都已形成各自的援助理念。

　　答案是“维也纳协议”？

　　事实上，目前讨论得最多也最有可能达成一致的就是“维也纳协议”。

　　尽管欧洲央行反对希腊债务延期(无论是自愿或强迫)，欧洲央行似乎愿意探寻银行业维持对希腊风险敞口的可能性。

　　对于“维也纳协议”而言，欧洲需要集体协调行动。所有银行都必须公开支持这一计划，只要有一家银行自行其是，就容易导致信心危机，对计划构成负面风险，货币可能会进一步贬值，而该地区将面临前所未有的信用短缺。

　　“维也纳协议”在当时曾取得了较为理想的效果。因为大部分在一年内即将到期的债务都属于银行，确保银行将所持债务续期至关重要。

　　但同样的计划能否在希腊奏效？理论上而言，这确实能够帮助缓解希腊政府的流动性危机。

　　摩根士丹利经济学家认为，“由于欧洲央行可能对此持开放态度，这一计划可能会很快实现，也许就在今年秋天之前”。

　　鼓励银行继续将所持的到期希腊债券部分续期，或许能够在短期内有所帮助。然而，在实际操作上却非常复杂。

　　一些激励机制和惩罚机制可能会对现有债券造成负面影响，尤其是鼓励银行和其他投资者购买新的希腊债券。欧元区政府将在6月20日举行的财政部长会议以及当周晚些时候召开的欧盟领导人峰会上批准新的希腊救助方案，而“维也纳协议”可能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