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婷

　　最近数月来，美联储一边规划着财政刺激的“退出”战略，一边又承诺短期内不会这么做。这一次，美联储主席伯南克敦促议员们在财政预算赤字上采取与美联储相同的策略：立刻布局，但稍后行动。

　　本周三，伯南克在众议院预算委员会的听证会上表示，作出削减赤字的计划将在短期内“有利于保持低利率和经济增长”，但又暗示目前的经济复苏还太脆弱，以至于现在不能立刻削减赤字。

　　赤字警告中的“刺激”辩护

　　伯南克警告，美国的财政赤字正在走一条不可持续的道路，“取得长期的财政可持续性将会很艰难。但除非我们国家承诺承担财政责任，否则在更长期内，我们将同时失去财政稳定与健康的经济增长。”

　　这里的关键词是 “在更长期内”。

　　“我们现在正在复苏。因此在短期内，增加税收、削减支出将会成为拖累经济复苏的负面因素。”伯南克表示，“与此同时，我们有必要说服市场：中长期内我们的财政道路依然可持续。”

　　伯南克告诉委员会，如果国会坚持在短期内提供更多的财政刺激来维持目前的经济复苏，那么必须辅以一项长期的削减赤字计划。他也警告，没有财政上的“退出战略”，美国能看到最坏的情况便是像希腊一样金融动荡。

　　伯南克在听证会上为金融危机后的财政刺激政策作出了辩护。“财政赤字的激增，很大部分是由于经济疲软对税收与支出的影响，同时也反映了为减缓衰退和保持金融市场稳定而采取的必要政策行动。”

　　据海外媒体称，议员们在听证会上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争论：目前美国的高额赤字究竟是由现任总统奥巴马引起的，还是前任总统布什造成的。

　　这听上去有些匪夷所思，也让人焦灼——根据美国国会预算办公室的数据，预计今年美国的财政赤字将达到1.4万亿美元，占全年GDP的9.4%。即使经济复苏，一年后的赤字也预计将超过4000亿美元。

　　短期、长期还是更长期？

　　伯南克的这次表态，不得不让人想到被无数次引用的凯恩斯之语：“在长期后，我们都死了。”

　　在经历了上世纪30年代大萧条之后，美国对于刺激政策的退出总是小心翼翼。大部分政策制定者都相信：也许“暴风雨在长期中会过去，海洋必将平静”，但短期内凯恩斯主义胜出的概率似乎更大些。

　　他们的脑海中始终环绕着这些话：“必须要干预市场，必须要维持就业，必须要保证复苏……”

　　然而欧洲债务危机的爆发让一切都变得更加复杂起来，目前大部分经济学家都已同意，美国和欧洲需要在接下来几年中“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但引起激烈争论的是“何时”与“何处”开始削减支出并增加税收。

　　投资者要求希腊立即开始行动，以此证明该国有能力偿还债务。但投资者却很少对美国维持财政纪律施压：美国长期国债价格在过去两个月中不断上升、收益率不断下降——投资者以为在目前麻烦不断的世界中，美国是避险天堂。

　　然而目前要求美国也开始严律财政支出的呼声也越来越高。财政上相对保守的民主党督促众议院削减有关延长长期失业保障、减免一些商业税等相关立法。

　　美国《纽约时报》曾有一幅漫画，内容是一群国会议员站成一排郑重宣布：“我们要感谢我们的子孙后代，因为没有他们，我们是不可能通过这么多救市计划的。”

　　这幅漫画印证了哈佛大学经济系著名经济学教授罗伯特·巴罗的观点——政府通过借债来刺激经济增长的效果是零：政府发的债券迟早是要还的，即使不是现在的人，他们的儿子、孙子也是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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