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继佐铭文端砚暗藏忠明玄机

　　最近，由中国收藏家协会与开封市政府联合主办的首届中国收藏文化论坛在古城开封圆满落下帷幕。本次论坛分学术交流和藏品展览两个部分，参展的除了平时难得一见的伊朗国家博物馆三件元青花和故宫博物院的明代仇英版《清明上河图》等国宝之外，民间收藏家选送的展品也是珍宝无数；其中，参加文房四宝精品展的一方由安徽芜湖藏家选送的“查继佐铭四龙盼寿圭璧端砚”引来了众多学者和藏家关注的目光。

　　这方查继佐铭文砚长约六寸，宽约四寸，高一寸有余；砚为水岩端石，深紫若黑，石质纯净温润，有鱼脑冻、胭脂晕、天青等珍贵石品；砚形长方规整，以璧作堂，以圭作池，砚面精刻四条螭龙纹和两个寿字纹，寓意“四龙盼寿”；充分体现了明末清初端砚至高无上的品质和雄宏精美的砚雕风格。砚为实用砚，磨痕墨锈清晰，包浆自然老旧；砚背刻楷书铭文“道合心通真智净，忠规惠化宿因明”，落款“查继佐”，印文“东山”，书体秀美，刻工飘逸。(见图)

　　据史料记载，查继佐生于1601年，卒于1676年，字伊璜，浙江海宁人，明崇祯六年(1633)举人。明亡后，他更名左尹，字非人，参加了在绍兴的鲁王政府，立志复明。鲁王政府灭亡后，查继佐就一直在家乡海宁和杭州两地讲学著书，直至去世。

　　在《鹿鼎记》中，金庸先生对查继佐有多处“反清复明”的言行描写，对“明史案受牵脱祸”的原因，演绎成“查继佐与吴六奇交好，得其竭力周旋”的缘故。现在有人对此描写不满，著书立说、上网发帖，认为“查继佐首告此案，实为罪魁祸首，金庸先生是借小说曲笔为族祖翻案”，意为不齿。但也有人引经据典，为查继佐和金庸辩护，双方各持己见，争论不休，至今都因为缺乏有力的实证，让人难辨真假。

　　本次查继佐铭文实用砚通过组委会专家组审核选拔，现身开封展览，无疑为史学家深入研究查继佐和金庸粉丝打赢口水官司提供了有力的物证。据藏砚者介绍，此砚能贴上查继佐标签，至少有四点理由。一是从砚石学看，此砚质地坑口和刻工风格均与明末清初的时代特征相符，是一眼到代的东西。二是从美学和文学角度分析，此砚雕工和铭文书法均与查继佐能书善画、诗史俱精的身份一致；毕业于安徽大学考古文字研究专业的程启贵博士根据铭文中“查继佐”落款三字比其他同体字略显流利的情况判断，此砚应该是查继佐的自刻自用砚。三是从经济角度分析，查隐退后，住有庄园，衣食无忧，外办学堂，内养歌女，有经济条件购买上等的水崖端石。四是从历史学角度分析，查继佐在“清政府大兴文字狱”的背景下，写《罪惟录》(也属明史)前后悄悄地写了29年，也没有出事，可见他是一位识时冷静的智者文人，在终日相伴的砚台底下刻上“座右铭”，便是最好的选择。

　　最后，让我们来推敲一下这方砚台铭文所要表达的含义。“道合心通真智净，忠规惠化宿因明”，其大致的意思是：“一个人的思想追求与他的为人、为臣之道相一致的时候，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智者和精神纯洁的人；忠于社会规范和高尚操守，并能教育影响他人，便能期待理想的因果报答”；这里“惠化”是指惠施教化，与查从事的著书办学的事业相符，“宿因明”是佛教语言，有因果相报的意思；前句写理想追求，后句写行为实践，具有很深的哲学思想和佛教禅意；从表面上看，砚铭文美意深，不带任何政治倾向。但细细玩味，只念句首和句尾两字，便成了“道净”，“忠明”！一个睿智守节、忠于大明王朝的查继佐便破砚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