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扇：一袭幽雅风中藏

　　“这种绢制面料的团扇，拿在手中十分轻巧，扇起来的风也是徐徐缓缓的”，收藏者牟先生说，每当他把玩团扇时，就自然而然地想到杜牧的那句“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今年以来，内地已经举办了多场成扇、扇面专场拍卖。面对不断升温的艺术品收藏热，海外藏家也按捺不住热情，先是北京永乐推出了北美洲私人收藏扇面精品专场拍卖，紧随其后又有200把出自名家之手的成扇亮相西泠印社。对此，书画界专家认为，扇画作为中国书画中一种独特的艺术形式，它的价值还有待于收藏者去发掘。

　　东方独有的艺术品

　　藏扇之风最盛的时候是在上世纪的30年代，据说那时候讲究每日换一把而不重样，藏扇在百把以上的也不算稀奇。“海派画家、收藏家吴湖帆拥有众多藏扇，其中翁同騄、洪钧、陆润痒等的

　　据牟先生介绍，团扇并非都是一种形状，月圆形、腰圆形或六角形状，也都统称为团扇。宋元时期的团扇面大多为绢制，也有罗制的，正因为这种面料难以保存下来，所以今天能够看到的宋元团扇相当稀少，至今在拍卖会上露面的一共还不到十把。

　　收藏界中如今更为常见的是明清以来的折扇。明朝皇帝曾经下诏命宫内工匠仿制高丽扇，自此吸收外来工艺的折扇开始盛行。不仅书画家在细洒金(雨金)、雪金、格巾上发挥了用武之地，帝王将相、文人骚客也是必不可少地要在扇面上题诗、作画一番。

　　“高档折扇的用料十分讲究，不但将名贵象牙、玳瑁、紫檀制成扇骨，还不惜工本用雕刻、镂空等各种艺术手法装饰。”牟先生称，扇子在当时可以说是人们身份地位的一种象征，扇子的意义已经远远超出了日用品。

　　“扇画是西方艺术中所没有的”，说到扇画在中国艺术史上的地位，中国嘉德书画部经理胡妍妍认为，扇画是中国绘画中特有的艺术形式，它的历史源远流长，从汉唐以来就是文人之间交流艺术、礼尚往来的重要媒介，构成了中国艺术史中不可缺少的一页。

　　一尺扇面两尺画

　　在浙江绍兴有一座“题扇桥”，说的是王羲之题扇的故事。王羲之有一次随手为一位绍兴卖扇老妇的扇面写字，老妇以为画脏了扇面不易出手，王羲之保她以十倍之价出售不成问题，果不其然，原来老妇廉价难以脱手的扇子，因王羲之题字后，顷刻之间被抢购一空。

　　也许人们只在乎王羲之的字，而并不关心是什么样的扇子，不过牟先生说，在收藏界的确一向有“扇面一尺算两尺”之说。同一位画家，同样是花鸟画，一张扇面通常比一开册页作价要多一倍以上。

　　“扇面虽然尺幅不大，但是由于它形制的特殊性，加上有的材料如色纸、金笺、发笺等对落墨、设色要求较高，画家往往难于掌握，再加上扇画要求小中见大，画家在构图布局时须成竹在胸，所以一般书画家不敢随意染指。”

　　扇面如今在拍卖市场上的成交价格也印证了这种说法。清“四王”之一王鉴的《云壑松阴图》扇面，在中贸圣佳拍卖会上推出时的估价虽然只有8万至15万元，但最终成交价高达77万元。明代唐寅、文徵明等8位名家的书画合璧扇面2004年5月在中国嘉德以101.2万元成交，成为内地扇面拍卖中首件超过百万元的拍品。

　　一平尺的扇面竟能拍到几十万元，甚至上百万元，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在扇画收藏者看来，还远未达到它应有的价位。“目前将扇画作为一项专题收藏的仍是少数藏家，待到市场更加成熟时，扇画的行情还会进一步攀升。”

　　胡妍妍认为，扇面以前被看成小品，不被藏家重视，因此市场价格明显低于艺术价值。近几年来，人们逐渐认识到扇面的特别价值，扇面的拍卖价格也渐渐上升。“以前明清扇面普遍在两三万元的低价位，而现在价格上涨了近10倍，精品可达百万元。”

　　“从门类来看，明代和清初用泥金笺纸书画的‘红金’扇面比较受到藏家的重视。”胡妍妍透露，今年中国嘉德秋拍中将推出一部分明清扇画，其中包括五六十件王原祁、恽寿平、王铎、蓝瑛等的“红金”扇面。“如此集中地征集到这样上乘的扇面作品相当难得，如果有心人收集扇面作品，形成系列，收藏的成本会远远小于收藏大画，集腋成裘结果也同样蔚为壮观。”

　　“弹眼落睛”藏扇的追求

　　藏家手中的明清扇面多是从成扇改装成的，为了更好地保存，就拆下扇骨，重新装裱成扇面，不过现代画家也有特意画扇面，根本就不装成成扇的。扇面和成扇，在收藏界可以归为一大类，也可以划分为两小类。任何一位收藏者，他总是有自己的嗜好和收藏的目的，牟先生认为藏扇考虑的是要“真、精、新”。

　　“分清扇骨的年代和扇面的年代是最基本的，但是真的不一定精。”牟先生说，书画家都有一个成长过程，艺术不成熟时期的作品和应酬之作，同艺术巅峰时期作品的收藏价值存在差距，但是能否发现精品也是对藏家眼力的考验。

　　“艺术水准是判断扇面收藏价值的第一因素，其次就是保存状态。”胡妍妍认为，保存状态在扇画收藏中被看得比较重要，因为古人的扇子通常是使用的，开开合合，一定会磨损，甚至开裂难以重裱复原，所以品相完好的扇面显得更加珍贵。收藏界称这样的美品为“弹眼落睛”。

　　真正的藏扇家还会“爱屋及乌”讲求扇具的精良，用缂丝扇袋或紫檀扇盒、扇橱存放自己心爱的藏品自然是最完美的了，不过据藏家介绍，清代扇袋如今尚易得，但价格也在攀升，在拍卖市场上一件精美的缂丝扇袋也得要几万元。藏家建议万一遇到这样的缂丝扇袋，即便价格贵些也不应错过，因它们的确是扇袋中的极品，本身也具有一定的收藏价值。

　　胡妍妍认为，文物艺术品的价格高低很难界定，今天看来很高的价格，明天又可能被新的记录打破。如果说还有升值潜力的藏品，那就是现在被人们忽视，而确有价值的艺术品，比如名家的书法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