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价拍品的思考

　　高鸿

　　日前，中国嘉德2007年秋季拍卖会的古代书画拍卖专场中，“吴门四家”之一仇英的《赤壁图》以7952万元拍出，创下了中国绘画单件作品拍卖成交价格的世界纪录。对这样的一个“天价”，业内一些同仁认为，这标志着中国古代书画行情经过前几年的低谷期后，正在走向“回暖”，并成为市场热点。

　　所谓古代书画行情“低谷期”，是指前些年拍卖市场“死人敌不过活人”——“厚活薄死”的现象。经过历史筛选的明清诸家作品的价位相对于时下一些被爆炒的当代三四流书画家作品的价位无不汗颜，这一极不正常的现象，所折射的可能不仅仅是今日书画市场的不成熟，抑或也暴露了一些投资者的收藏意识和品位的缺陷。

　　问题是《赤壁图》的“天价”以及诸如赵之谦的作品成交价短短3年上涨两三倍和王铎手迹近期也拍出380万元，是不是因操盘手的因素所形成的一个“矫枉过正”的现象呢？

　　理性的“回暖”是一件好事，但“回暖”引发的思考也是难以回避的。

　　仅就这件市值7952万元的《赤壁图》来说，专家对其真伪的判断既有肯定也有不十分肯定。

　　故宫书画部副研究员、鉴定专家金运昌评此画，成篇幅，布局好，显得处处用心，“属于仇英特别用功的时期的作品”。

　　上海博物馆书画鉴定专家单国霖曾对此作进行过目鉴，认为这幅画基本可认定为仇英真迹，创作时间很可能介于《梧竹书堂图》和《林亭佳趣图》之间。

　　我们从金运昌、单国霖的“属于”和“基本可以认定”的措辞来分析，这件《赤壁图》可能还有讨论的余地。但从该图“成篇幅，布局好，显得处处用心”的情况来看，采取宁可错拿一千，也不放走一个的对策，还是值得称道的。

　　这件市值7952万元的纸本《赤壁图》在仇英的作品中属于早期手笔，尽管“成篇幅，布局好，显得处处用心”，但较之其盛年所作上海博物馆藏《赤壁图》和作于晚年的现藏于辽宁博物馆《赤壁图》，个人风格还不是十分突出，带有很浓的文徵明气息。因此，它还不足以代表仇英的最高绘画水平。由此，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预测，并非仇英最高水平的画作在今天拍出了最高价，那么仇英的其他(以前拍卖过或尚未拍卖过的)高于这个水平的画作在日后的拍卖中是否会屡屡刷新这个纪录呢？

　　此外，沈周、文徵明、唐寅、仇英“吴门四家里面仇英的名字排最后，画价却在当时就高过沈、文很多。”(金运昌语)这又揭示了怎样的一个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