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古玩的律师鲁智勇

　　记者 郑勇

　　9月下旬，北京中拍国际公司将在国际饭店举行秋季拍卖会。与国内以往的拍卖会不同，这场拍卖会推出“买方无条件退货”的新举措，并且在正式预展前为买方提供十天的长期预展，以方便买家有更充分的时间与机会考察拍品。这在国内拍卖界确实史无前例。北京中拍国际公司敢于破这个例，就因为公司董事长鲁智勇本人既是一位懂行的古玩收藏家，又是一名专业的律师。

　　鲁智勇希望用自己的行动，一方面让顾客买到货真价实、称心如意的拍品，另一方面也为在国内建设诚信有序的拍卖市场贡献一点绵薄之力。

　　初中生给文化馆长鉴定钱币

　　1987年10月，陕西省文物部门举办法门寺出土文物汇报展。每逢周日，一个学生模样的小伙子都会来到展览现场，一看几乎就是一整天。这个人就是鲁智勇。当时，他是西北政法大学法律系二年级的学生。鲁智勇的同学都知道，他是个文物迷。但凡周日休息的时候，鲁智勇都会到西安的碑林、大雁塔以及文物集散的街道转悠，用省下的生活费买回一些铜钱、瓷片、瓦当……

　　鲁智勇喜欢文物可以说是环境的熏陶。他出生在青海省化隆县，那里自古就是一个宗教和文化的发源地。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当地很多寺庙文物都被毁了，民间也散落了许多香炉、佛像等文物。由于家境贫寒，这些文物成了鲁智勇幼年的玩具。当时，他最喜欢的玩意一个是纹饰繁复的铜镏银罐子，另一个是寺庙里遗弃的降魔杵。小学一年级下学期开学的时候，家里交不起学费了。鲁智勇偷偷将那个铜镏银罐子拿到废铜店卖了好几元钱，不仅交了自己的学费，而且连姐姐的学费也都交了。但是，他心里总是惦记着那个铜罐，靠捡废品卖钱希望能够将铜罐赎回来。

　　上初中的时候，鲁智勇有个同学的父亲是当地文化馆馆长。听说鲁智勇收藏了不少钱币，就请他到家里看看自己收藏的几个铜币。鲁智勇“鉴定”后说:“这些钱币都是假的。”然后，一一指出造假的破绽。文化馆长对这位中学生十分钦佩。一来二去，鲁智勇和文化馆长成了忘年交。后来，馆长提出，能不能把鲁智勇的收藏借到文化馆办展览。鲁智勇谈了一个条件，就是希望能够到文化馆所属的

图书馆里借考古的书籍。馆长满口应允。到后来，馆长甚至特批鲁智勇可以到书库里直接去查找资料。看的书多了，知道的东西也就多了。此时，鲁智勇完全被考古给迷住了。

　　在上高中的时候，考古和收藏几乎成了鲁智勇自设的必修课，在繁忙的学习中他依然每周用两个晚上的时间学习考古和收藏的基本知识。1986年高考前，鲁智勇已经对考古收藏鉴赏方面有了相当的水准，一心就想上

北京大学考古专业。可是，这一年高考，因为全国高校在青海竟然都没有招考古专业学生，鲁智勇不得不选择学法律。

　　停薪留职到北大读法学博士

　　1996年，鲁智勇所在的青海省高级法院准备集资盖房，他个人需要掏3.3万元的集资款。鲁智勇找到法院院长，给院长算了一笔账:“现在每月工资570多元。不吃不喝，也得存上四五年。何况，我刚刚结婚就花了一两万元；姐姐下岗，外甥女的学费需要资助；弟弟正在上学，同样需要帮着提供生活费。这三万多掏不起，没有办法的情况，势必在工作上会出问题。”院长听罢，觉得也有道理，就问:“你想怎么办？”没想到，鲁智勇答道:“放我出去挣几年钱。等到挣够了房钱，我再回来工作。”

　　院长对鲁智勇的决定感到非常吃惊。因为当时鲁智勇正在读北京大学在职的法律硕士，而且单位已经决定提拔他担任经济庭的副庭长。对于一名才27岁的司法工作者，这是个非常高的职位了。院长再次对这个年轻人感到不可理解。

　　在学习法律的过程中，鲁智勇发现法律与考古竟然有共通的地方，就是都需要引章据典。从中学时代起，鲁智勇就逐渐养成了从浩如烟海的典籍中寻找论据的习惯。因此，他很快就对法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同时，法律教学中活生生的案例，也使得鲁智勇感觉到一名法律工作者的职责。

　　鲁智勇的变化，让学校的老师和同学们都感到惊讶。等到毕业分配的时候，凭着优异的成绩，鲁智勇被分配到陕西省高级人民法院。但是，他又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回到青海省工作，为家乡的法制建设出一份力。于是，陕西省高级人民法院以书面改签的形式，将鲁智勇转到青海省法院报到。就这样，他从书记员做起，一步一步地成长了起来。可是，当法院准备提拔的时候，鲁智勇却选择了离开。

　　鲁智勇来到北京，首先考虑的是完成北大法律硕士的学业。在北大读研究生的时候，鲁智勇听说北京大学法学院将开设经济审判与仲裁专业法学博士学位，面向全国统一招生。统一招生意味着获得博士学位后，还将进行就业分配。这对于刚刚来到北京的鲁智勇来说，确实是个落户北京的机会。

　　经过紧张的复习考试，鲁智勇最终被北大法学院录取了。之后，他成为国内经济审判与仲裁专业法学博士第一人。

　　律师与拍卖的市场原理相通

　　2003年秋，鲁智勇应外地一个企业家朋友邀请前去做客。这个朋友也好收藏古玩，而且基本上都通过拍卖行收购古玩。朋友邀请鲁智勇的目的，也是帮着看看自己的收藏品。可是，鲁智勇发现这些收藏品里面，除了一件藏品货真价实外，其它的全部都是赝品。

　　作为一名法律工作者，鲁智勇最看不惯的就是正义、公理遭到践踏。在北京大学读博士期间，他就成立了北京大学法律援助中心，专门帮助弱势群体代理辩护。那是鲁智勇博士毕业那一年，一位律师同学代理了一个官司。原来，5年前，一所中学的两名孩子打架，结果其中一方家长竟然伪造病历和伤残证明，并以此为依据胜诉。5年过去了，造假胜诉的一方家长依然不依不饶，要求赔偿30万元。败诉一方的家长到处求助，找到了鲁智勇的律师同学。可是，当这位律师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竟然不敢接这个案子。此时，鲁智勇却从旁边挺身而出，表示一定要维护正义。

　　当时，鲁智勇还没有拿到律师资格证书。由于在法院工作多年，他一直觉得做律师不仅太累，而且还经常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所以，根本没有想过还要去当律师。面对主动接受的诉讼，没有律师资格不要紧，鲁智勇申请成立了北京大学法律援助中心，亲自出庭为这个败诉的家庭辩护。在他有理、有据的辩护下，这个案件终于得到相对妥善的解决。

　　通过这场官司，鲁智勇的名声传了出去。这个案子还没有最终判定，就又有人委托他代理其他的案子。这下子倒弄得鲁智勇骑虎难下。2003年，鲁智勇最终决定，作为合伙人进入北京市中凯律师事务所。凭着深厚、扎实的法学理论基础以及十多年的司法工作经验，他成功办理全国各地许多重大经济、刑事诉讼案件和仲裁案件。

　　可是，当看到朋友收藏了大量古玩赝品时，鲁智勇决定涉足古玩拍卖领域。2004年2月，他成立了自己的“北京中拍国际拍卖有限公司”。鲁智勇经营古玩拍卖，首先在拍品的第一道流程上把关，对委托方送交拍品的鉴定。由于国内的鉴定体系不统一，国内文物鉴定制度很不完善，从市场角度看拍品质量的肯定和否定都比较困难。为了克服这个问题，鲁智勇采取了一件物品请专家和行家分别鉴定，从不同角度来把握等多项措施。“虽然这样做成本高了，但我们既然敢干就会做到位，物品被认可了信誉就增大了，实力增加了以后就可以在更长时间内实现退货的承诺。”这是他对古玩拍卖的理解。

　　鲁智勇告诉记者:“律师与拍卖都是市场化的一种行为，市场原理都是相通的，都属于中介行业，我认为律师也好，拍卖也好，只要遵循市场规律，肯定都能做好。我做律师应当属于成功者，在律师行业已摸出了规则，那就是要诚信，诚信有可能也会遭遇一些失败，但诚信者最终都会得到更广泛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