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也癫狂 | |||||||||
---|---|---|---|---|---|---|---|---|---|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6年05月30日 05:39 中国证券报 | |||||||||
■藏家手记 杨葵 我有个同事,平日喜欢收藏些旧物,以古玉为主,经常腰里别个玉件儿说是红山文化。时隔不久,又换一个,可能是个汉代的螭龙,要不就是西周的玉镜什么的。一般人是绝
我有幸被他看成“旧”友,不时聆听教诲,时日一长,潜移默化,竟也对祖国的玉器史略知一二。前不久,我们俩去西安出公差,顺便到了著名的八仙庵旧货市场。面对一地假货,我也仗着胆子发几句讥讽之语,从小摊贩们满脸直想抽我的那种神情看,大致说得还贴谱儿。 那天在八仙庵,我这同事一无所获。西安虽说是数朝古都,方圆几百里内汉代以前的大墓多得都数不过来,盗墓恶行又屡禁不止,层出不穷,但是具体到这个小文物市场,想寻几件真东西也真是难。不到二百米的一条小街,我们逛了起码十个来回,耗时四个钟头,陪我们前往的一位“掌眼”的老先生,本来腰就不好,一番折腾,终于顾不得礼仪以及教授的身份,当街一屁股坐倒在地,抱歉地苦笑。 正当我那同事万分失望之际,“掌眼”先生遇到一位他的“旧”友,连忙带我们去了他家,半强迫性地拉开了人家的小柜子。 那天的结局是各有所获:“掌眼”先生舍“病”陪君子,赢得我们深深的敬意;他的朋友有了万把块钱的收入,虽然并不十分情愿;同事的个人收藏中又多了两件秦汉之物;而我所获的宝贝“品相”最差———一个不眠之夜。 不是我妒火中烧,夜不能寐,而是我那同事太兴奋了!床头的台灯亮了又熄,熄了又亮,我在半梦半醒间偷眼望去,同事举着手中的古玉,对着光来回来去看沁色呢。见我醒来,马上兴奋地问:“你说这是真的吗?我怎么觉得有点儿问题啊,你看这穿孔,不是马蹄孔啊。”我也实在不愿多说什么,拼着最后的精气神儿,狠狠地吐出一句话:“魔怔了吧你!”而我的同事置若罔闻,又举起另一件翁仲,念念有词:“这个好像也不对劲耶……” 以我所见所闻,大凡喜好收藏之人,都会经历魔怔的一段。魔怔其实不是什么坏事,就拿我这同事来说吧,太阳再次升起之后,看着他恢复常态,以厅局级文艺干部的身份很严肃地接待访客,一本正经却又枯燥无味地处理公事,我忽然怀念起昨夜那个率真活泼而又魔怔了的他来。 收藏与性情有关,至情至性才会魔怔,至于收藏什么,倒是无关紧要。不一定非得收藏秦砖汉瓦、古玉字画、官汝哥钧定才有权利魔怔。我自己十年如一日地收藏各式各样的筷架子,兴味浓厚时,也是如蝗虫般飞行参加各种饭局,一见筷架子就顿起贼心。邻居家一个老太太也爱收藏,也有魔怔的一段,但她收藏的是各种各样的塑料袋。在她魔怔的那段时间,他们家阳台上刚洗的衣服常常被粗暴地胡噜在晾衣绳儿的一端,缩作一团,而几十个用过又洗过的塑料袋却堂而皇之地迎风飘扬。 从西安回北京的前一天,我和那位同事去乾陵,途经一个百八十户人家的小村镇。刚下完雨,道路泥泞不堪,车子开得如蜗牛爬行,不时溅起一汪泥汤。我们正在谈论西安文物之多,随行的当地司机不无自豪地搭腔道:“在我们这儿,随便踢一脚,兴许就能踢出个秦砖汉瓦。”正说到这儿,说时迟那时快,我那同事突然眼睛一亮,高呼停车,继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车门,探出脑袋,弯腰从泥汤里抄起一大团泥浆,怕弄脏车,又急忙用个塑料袋裹了。我问:“什么呀?”人老兄一脸神秘地说:“好像是个陶罐儿,摸着感觉不错。” 回了酒店,同事一头扎进卫生间。哗哗一阵水响之后,他沮丧之极地出来宣布:玻璃瓶儿,好像是装果味VC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