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归画肖像

秋冥 何家英

　　中国油画学会、北京工笔重彩画会、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学院联合举办的“形象·对话――中国油画、工笔重彩、水墨肖像艺术展”将于12月5日在美术馆开幕。

　　本次展览汇集了52位油画、工笔重彩、水墨领域代表性画家的156幅肖像画作品。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席靳尚谊对此次画展给出了很高的评价:“这样一个集多种艺术形式于一体的展览在我国美术历史和当今画坛都是前所未有的。”中国油画学会主席詹建俊则认为，油画和传统的工笔重彩、水墨画是分别代表东西方不同艺术体系、传承的两个极不相似的画种，将其并置展出，对比各自在艺术表现形式上的异同，极具学术价值。

　　肖像画的东西融汇之路

　　肖像画作为一个历史久远的绘画品种，在东西方的发展状况迥然不同。靳尚谊向《市场报》记者介绍了肖像画的东西融汇之路，他说：其主要原因是受到各自不同时期的社会制度的制约和影响。西方在15世纪随着文艺复兴人文思潮的兴起，开始了对于人的价值肯定和对人的尊重，肖像画随之出现。而西方肖像画的全面发展是在17世纪荷兰资产阶级革命以后，当时描绘普通人的肖像画快速发展起来,几乎每个画家都画肖像。

　　肖像画在中国的发展则比较晚，几经曲折，可以说至今仍是一个尚不发达的品种。中国长期处于封建社会帝王统治的时代，历史上的肖像画主要是帝王的肖像，鲜见普通百姓的日常容颜。

　　新中国建立以后，相当长时间肖像画仍处于低谷，主要因为当时的社会不提倡肖像画，肖像画没有市场。中国的肖像画真正发展是上世纪80年代以后。80年代末到90年代是肖像画发展的最快、最好的时期。一些画家更是以肖像画作为艺术创作的主攻方向。新一代的画家们进一步拓展了肖像画的绘画语言，无论国画还是油画都出现了各种风格形式的肖像画创作。

　　在西方肖像画一直延续着两种不同的表现形式，一种是以表现对象的个性、思想情感、经历为目标的，所谓现实主义的肖像。第二种是象征性的，这种肖像是属于现代主义绘画，即以体现作者本身的艺术风格及与描绘对象情调和情感共鸣为主导，而对象的真实性处于第二位。“文革”以后，中国的肖像画也基本是这两种形式，后一方面更为普遍，以作者个人风格为主的也兼顾对象的真实。

　　纵观西方艺术，其主体都是描写人，肖像更是其中最基础的东西，直至现代艺术依然如此；而从中国画历史上看，与其他国家不同的是，相当长时间里绘画的描绘主题是山水和花鸟，人是极不重要的主题。

　　中国人物肖像画的传统与演变

　　北京工笔重彩画会会长孙志均日前向《市场报》记者讲述了中国工笔人物肖像画的传统与演变。他说：工笔画是中国画最早的意识形式。中国的肖像画从开始就是以工笔画的形式表现并一直发展延续着，而且从未中断过，中国画早期最主要的功能是“成教化”、“助人伦”，是政治社会的功能，其次还有记录的功能，记录史实事件社会生活及帝王贵族功臣的形象。由于工笔画的写实特点也最适合记录功能。

　　肖像画最早记载于汉代，汉高祖命人将28功臣像绘于凌烟阁上，以示表彰并让后人缅怀其功绩。据记载汉元帝时因后宫人多，按图画召幸后妃。这时期图画三皇五帝、圣贤、烈女、孝子、功臣蔚然成风。中国画到了南北朝已发展完备，并有了绘画理论的指导，非常重视人物精神的刻画。这时期最著名画家顾恺之提出了“以形写神”的观点。通过真实的描写对象形象特点，达到传达人物精神面貌的目的。这时期人物画不但重视造型准确，也非常重视细节的描绘，尤其用于肖像画。

　　唐代是中国工笔画的高峰，出现了诸多的“写真”高手。唐初著名画家阎立本就画过《秦府十八学士图》、《历代帝王图》、《步辇图》。

　　宋代以后中国绘画观念发生了变化。文人画的兴起逐渐成中国画主流。画家由表现客观转向表现主观，由追求形神兼备转而追求逸笔草草、不求形似。绘画形式也由工笔画转向以水墨画为主。元代最著名的肖像画家王绎，著有《写像秘诀》传世作品《杨竹西小像》。

　　明代最著名的肖像画家曾鲸，字波臣。他的肖像画法曾经风行一时，被世人效仿，人称为“波臣派”。传世有《王时敏像》，《张卿子像》等。

　　清代宫廷中有许多御用画家，他们用工笔画记录了当时的重大历史事件、活动、战事、功绩，也为帝后画像。并有郎世宁等外国画家，以中西结合的方法画肖像。这时期肖像画无论在宫廷士大夫还是民间都很盛行。

　　中国进入近现代，随着西方列强的入侵，也带来了西方的科技文化和技术。西方油画及肖像画形式也被引入中国。尤其是西画的写实方法和科学造型方法，影响了传统的中国肖像画，以徐悲鸿为代表建立的类似于西方现代美术的教育体系，培养出的学生兼具东西方艺术。

　　肖像画收藏“钱”景可观

　　无论在东方和西方，肖像画在美术历史中都占有相当重要的位置，都拥有数量可观的经典艺术佳作，并成为全人类宝贵的文化遗产和财富。

　　近年来，肖像画在中外拍卖市场中大受追捧且屡创价格纪录。日前，艺术名家安迪·沃荷以绿宝石色为背景的好莱坞明星伊丽莎白·泰勒的肖像画，以2.37亿美元的天价拍卖成功。不久前，徐悲鸿《放下你的鞭子》以7200万港元的成交价成为全球最贵的中国油画。这幅以人物形象为主体的油画凸显了大师绝妙的绘画功力，因此受到买家热烈追捧。除了油画中的肖像画备受买家青睐外，水墨、工笔创作中的肖像画也在市场上有不错的表现。

　　肖像画是以人物形象为主体的绘画，无论中外，各种不同形式与题材的肖像画，都有细致的感情描写，和惟妙惟肖的形象刻画。人物画之所以能够如此为市场所关注，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不同画家对于人物画的理解各不相同，这也就造就了不同的画风。肖像画收藏、投资之风近年开始兴起。专家分析，名人效应加上作品的艺术价值，使这类作品在拍卖市场上风头十足，且价格逐年上涨。随着市场上流通的作品越来越少，它们在未来仍有一定的升值空间。

　　《市场报》 (2007-12-03 第19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