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门画派传承的不只是技法 唐伯虎传人问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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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finance.sina.com.cn 2005年04月07日 18:00 《艺术市场》 | |||||||||
□ 文/飞天 编者按:2005年元旦,在南京慈善总会下属的一个美术馆里,几位画家举行画作义卖,并决定将义卖所得的款项直接捐赠给南京市双垄希望小学。在这些画家当中,有一位是吴门画派的嫡传弟子,名叫施雨,取施云布雨之意。施雨自幼师从徐源绍先生专攻写意花鸟画。这一期的“个性艺术”就邀请施雨来谈谈他和他的写意花鸟。
问:听说您是吴门画派的嫡传弟子,想问一下,你是第几代传人,这一画派又是如何传承的呢? 答:如果追溯起来,我的祖师爷应该是沈周和唐伯虎,呵呵。自元朝以后,许多著名画家云集苏州,江南一带成为文人荟萃之地。据史料记载,在明中期时,苏州的画家已有150余人,占当时画家总数的五分之一。他们形成一个强大的画派,称为“吴门”画派,以沈周、文征明、唐伯虎、仇英为代表。他们崇尚唐、宋、元名家风格进而有所变化,笔法秀美温润,构图紧密端庄,在发展古典绘画写实传统的基础上,创造了具有淡雅、秀丽、明快、清新,以健笔写柔情,将诗书画有机地结合于一体的绘画风格。美术史上又称他们为"明四家"。 吴门画派的分支很多,随着代代相传、代代创新,不断吸收外来的优秀绘画元素,后代画家的作品已经非常丰富多彩了,画家居住和活动范围也扩散到海内外各个地方了。一百多年来,单从花鸟画这一支脉来看,“师傅带徒弟”、“入室亲授”的传承模式到我已经是第五代了,前面四代先生是:陆廉夫(1851--1920)、陈迦庵(1887--1946)、张辛稼(1909--1991)、徐源绍(1942--)。 问:您当时为什么单单要学习写意花鸟呢?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去的艺术市场都比较青睐于人物山水画,不是么? 答:你说得对,艺术市场的需求相对来说,山水、人物的确大于花鸟。但我从事花鸟画的研究和创作并不是完全为了迎合市场。随着对写意花鸟画的深入学习和研究,我知道花鸟画在中国画的范围内独树一帜。综观近百年中国画坛,写意花鸟画大师众多,山水人物画在技法上无不受到花鸟画技法的影响。 我出生在江南农村,童年的生活是捉鱼摸虾、锄草放羊。春风花蝶、夏塘莲藕、秋夜鸣蝉、寒江芦雁……都深深地刻在我儿时的记忆中。我爱家乡的一草一木,我爱家乡的一花一鸟,它们身上有种极为淳朴温热的美,是它们伴我度过美好的童年。我想,这是人和自然造物之间所找到的一种感情上的契合。这也迫使我运用一切手段来完成这种情感上的需要,来表现这种契合,从而能动地创造一种主体精神。 问:我知道您的祖籍是江苏宜兴,近代画家中宜兴籍的大家就有好几位,象徐悲鸿、吴冠中、钱松岩,你是否受到他们的影响? 答:是的。宜兴的艺术氛围特别浓厚。历史上出现过许多有成就的艺术家。家乡人都为他们而自豪。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经常给我们讲述前辈艺术家成功的故事,来激励我们上进。爱上绘画可能这是个主要因素,但我真正走上绘画之路是缘于恩师徐源绍先生的教诲和培养。 问:看到您的作品能让人感受到淋漓的墨气,画面好象永远都不会干似的。您能谈谈你的绘画特点吗? 答:我喜欢表现雨露中或雨后的自然景物,特别是雨后花鸟的那种滋润和花鸟自己的那种喜悦。单纯以一般的传统技法是很难表现的。因此,必须寻找到一种适合表现它们的绘画语言才可以把自然之物化为胸中之物。 扬州八怪中的李 曾言:“水为笔墨之介绍,用之得法及凝于神“,”笔墨作合生动,妙在用水“。几十年来,我在绘画技法上做过许多尝试和探究,充分发挥水在墨中的作用,用水泼墨、渗墨、化墨、积墨。那虚虚实实、若有若无的灵动就是我对大千世界的写意。虽然艺术的创造不仅仅是技术与技法。但我感觉到艺术的创造又决不能离开技术和技法的运用。就像是在舞台上演戏的戏剧演员一样,他们是运用最完美的技艺来完成人物的塑造。不论戏剧的内容如何完美,如果一个演员没有完备的艺术手段,是不可能赢得观众认可。绘画也是同样的道理。 我于2004年创作的泼墨《荷花》,就运用了大片水墨相互晕染和濡化,使得雨后荷叶这种连绵不断的淋漓和生生不息的意趣浑然天成。白色的荷花用双勾设色的方法更能体现她清廉的风骨,花朵摆出娇美的舞姿在微风中摇曳,好似在相互诉说着沐浴后的惬意。我将红蜻蜓和黄鹂鸟作为画面的焦点,这两个互为天敌的小东西已经没有了一点敌意,而是在这翠叶温香之中尽情地追逐嬉戏。荷塘生趣的这一刹那在此时定格,留给人们的是永远的浪漫和悠远的遐思。著名诗人丁芒先生曾为我这幅画题句:“墨荷丛里语清秋”。 问:我发现您的画中小鸟的形象塑造很有特点,或飞、或立、或嬉。特别是那小鸟的眼睛,眼珠都是向后的,这是否有什么特定的含义? 答: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八大山人笔下的小鸟眼珠都是向上的,其意是“白眼看青天”,是对当时清政府的一种蔑视。我发现小鸟的眼珠向前会显出它的怒气,丢失它的灵气。向上变成了八大,只有略微向后才能透出它们的灵性。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鸟虽不能言,但它的眼睛一样可以传神。为了让这些鸟儿“说话”,我把它们的眼睛夸大,并且把眼睛周围的羽毛处理成白色,或者干脆把它“拔”掉留白,呵呵。 问:能在您的作品中读到很多传统的元素,您是怎样看待现代绘画的? 答:在中国美术的历史长河里,随着时代的发展,绘画艺术已经千姿百态、百花齐放了。原有的各种流派之间的界限变得越来越模糊,大家都在寻找创新之路。现在艺术的时尚是创新,岂不知这一个“新”字害了多少艺徒,他们在传统和创新中徘徊、挣扎。其实,我觉得这个问题是简单而直接的,今天的创新就是明天的传统,无须争来争去。广义上的现代绘画以及抽象艺术都可以用来吸收和借鉴的,我不排斥它们。但有些人画了一些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东西就冠以“现代”二字,且自欺欺人地辩此为“曲高和寡”,就有点蒙人。对于花鸟画而言,绝不可抛弃优秀的传统,而是应该在传统中创造出新的形式,加强它的视觉效果同时又不失去它的审美内蕴,在形式上更取向于现代人的生活环境,从而更加具有时代气息和现代感。 我相信,只有掌握千百年来前人留下的优秀绘画理论,熟练运用绘画工具,深入生活,开阔眼界,不断丰富自己的素养,有选择地吸收各类姊妹艺术的精髓,寻找到属于自己的绘画语言,表现出个人的情感,才能创作出优秀的艺术作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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