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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韩瑞芸
北京报道
6月30日下午，加拿大帝国商业银行亚洲区资本市场部执行总裁陈燕兴和该行日本代表处资本市场执行总裁黄素霞，刚走下自新加坡飞往北京的班机，便心急火燎地驱车前往北京
嘉里中心饭店。
而在该饭店四层九龙厅，中国民生银行将与摩根大通、花旗银行、雷曼兄弟、加拿大丰业银行和前述加拿大帝国商业银行等34家外资金融同业形成《资金业务合作宣言》。
利率市场化将导致银行倒闭增多？
尽管这34家外资金融机构中的大多数与民生银行一直进行着资金业务往来，但似乎，一份白纸黑字、众人在场“作证”的《合作宣言》才能使民生银行放心。
《宣言》指出，民生银行与各家外资银行将在“平等自愿、互惠互利、长期合作、共同发展”的前提下，在资金业务领域展开四项合作：
传统业务方面，双方互设授信额度，加强本外币资金拆借、存放、人民币债券、票据转贴现、托管业务等方面的合作。
衍生产品交易等创新业务方面，中外资行将合作研发人民币衍生交易产品，定期交流国内外最新动态。
加强银行间人员交流、学习与业务培训；
加强风险控制领域的技术合作方面，民生银行将与外资银行合作，吸取美元等外汇利率市场化进程中的历史经验和教训，引入国际先进的资金业务风险管理理念和手段，以提升风险管理能力。
据记者了解，中外资银行之间类似的合作。
“这完全是利率市场化改革所致。虽然国内的利率市场化改革已经走了十几年了，但我感觉，最近几个月来的改革才算真正触及关键。”让民生银行金融同业部总经理严骏伟深感利率市场化已经“切入正题”的是，5月底出现的短期融资券，以及十多天前刚启动的银行间债券市场第一个利率衍生产品——人民币债券远期业务。
在严骏伟看来，国内近期的利率改革动作进一步收窄了存贷款之间的息差，给国内银行靠吃利息的传统经营模式提出了挑战。即使是如民生银行般新兴的民营银行，也不能等闲视之。
而事实上，根据国际经验，利率市场化的通常结果是，银行利润减少了，利率风险更高了，金融机构间的竞争加剧了，银行倒闭数量增加了。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美国实行利率自由化以后所遇到的最严重的问题是银行的倒闭数量不断增多。资料显示，从1980年开始，银行倒闭家数开始突破两位数，并与日俱增。1985年开始出现三位数。从1987年至1991年四年中，美国银行倒闭家数每年平均是200家，最高的一年达到250家，差不多一天要倒闭一家。这些倒闭的银行通常都是小银行，但1990年倒闭的新英格兰银行却是大银行，影响很大。
而且，距离内地最近的香港，利率自由化的结果也不能免俗。据花旗银行香港财资市场部总监陈少平介绍，香港的利率市场化自1994年开始，止于2001年。这项改革使在港银行普遍发生流动性管理困难；同时，使在港银行的分行数量减少，截止到2005年4月，分行总数约为1300家，仅为1997年的8成；银行的利润幅度从2000年的2.3%下降到了2005年的1.6%；银行面临着巨大的利率风险，比如，2005年前半年3个月银行间拆借利率从0.3%回弹到3.3%。
银行面对短期融资券矛盾重重
近日，中国国际航空公司发行短期融资券20亿。据该公司财务总监樊澄透露，这项交易大大降低了企业的财务成本。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一年期贷款利率高达5.58%，而首批短期融资券的一年期发行利率在2.92%左右，与3个月央行票据利率的相关系数达到90%，平均利差在80基点左右，这和融资券与央行票据之间的利差基本相同。仅此一项交易，除交易成本后，国航公司可以节约4000多万元。对于一家企业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
尽管短期融资券从5月24日诞生至今不过一个月，总发行量不过129亿，银行信贷部门却实实在在地感到了威胁。只不过，这种威胁尚来不及反映在银行各项统计数据当中。
一国有银行资金部人员告诉记者，该行一些优质客户出于降低成本、增强融资灵活性等多方面考虑，主动要求银行将其原有的流动资金贷款转化为短期融资券。而这些客户也势必成为各家商业银行竞争的对象。由此，银行内部的融资产品替代将会演变为行际间竞争激烈的客户替代和产品替代。对于这种说法，一股份制银行公司业务部负责人也表示赞同。
然而，尽管如此，银行要想投资短期融资券，却矛盾重重，丝毫没有想象中的简单。兴业银行资金运营中心杨华认为，如果银行投资短期融资券，必将在一定程度上挤压短期贷款业务，而且短期融资券虽不占用存贷比，但在没有担保的情况下仍会占用100%的资本金。反之，银行如果不投资短期融资券，短期贷款同样受到市场影响，资金的盈利渠道也会减少。他认为，这种尴尬是利率管制造成的，因此，在微观层面上，短期融资券的出现必定会使短期贷款利率受到一定冲击，并有市场化的要求。
他同时表示，银行间市场引入短期融资券的一个重要意义在于，通过引入资金需求方来平衡市场的资金供求关系，不至于使市场利率过度扭曲。同时，容易形成包括货币市场和实体经济在内的更广泛的市场利率结构，这对于利率市场化进程的意义无疑是非常重要的。
事实证明，利率市场化改革步伐正在加快。“当我还在央行金融研究所的时候，我们还在研究利率弹性究竟有多大，利率的杠杆作用究竟有多大。”民生银行副行长洪崎备加感慨。然而，这一切都早已成为过往。如今，尚未被市场化浪潮认真触及的，仅仅剩下银行存款利率，这根最难啃的骨头了。
“货币市场与实体经济之间的连接，这必然会使得银行资金部门担负起比以往更重要的角色。在这方面，我们希望更多的借鉴外资同业的经验，尤其是他们对于风险管理、产品设计的经验。”民生银行金融同业部一人士在会场上对记者表示。
说话当口，外资同业的经验便有了用武之地。民生银行金融同业部高级理财师郑翔希望知道，国内人民币债券远期业务刚开始没多久，市场容量不够大，这是否可能造成控制市场的局面。而苏格兰皇家银行亚太区高级衍生品结构设计师源健文让他不必担心，因为相关产品在设计时就已经考虑到此问题，投资总量控制等等措施都能扼制投资者控制市场的企图。
毕竟，外资银行在资金业务方面确实要高明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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