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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监会与银虫的猫鼠游戏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5年09月20日 11:26 新周刊

  除非我们剥离附着在旧体制上的“官办企业”外衣,祛除浓郁的官本位气味,否则在银监会捉银虫的游戏中,疲惫的永远都是银监会这只力不从心的“猫”。

  文/章敬平

  继审计风暴、环保风暴之后,对银行业蛀虫而言,肇始于年初的“银监风暴”已惨烈
地刮起。中国银行业监管当局正日益凸显出它存在的价值。

  “猫”不止做黑脸包公

  2005年8月16日,“华发”非正常“早生”的余振东,在潜逃海外4年后,以涉案4亿多美元的“银虫”角色,被引渡到家乡广东省江门市法院的被告席上。然而,一段时间以来反复惊曝的“银虫”丑闻,已使公众对这个原中行开平支行行长案的兴趣大打折扣。

  年初以降,国有商行的负面新闻可谓飞短流长,前有中国银行哈尔滨河松街支行行长高山携款10亿元潜逃加拿大,后有建行长春支行3亿元存款神秘蒸发,接着是前建行行长张恩照突然去职并卷入100万美元贿赂诉讼,嗣后是“郭树清新政”,建行省一级封疆大吏纷纷被问责丢官。丑闻迭出的银行界,一边使公众对银行案件这样的新闻大餐的味觉变得麻木,一边让舆论关注银行监管当局的眼球,瞪得更大更圆。

  迄今,我们尚无法确切地知道,银虫被捉被曝光,和银监会当局的剑拔弩张,究竟何为因,何为果?经由媒体信息的滚动播出,我们知道,中国银行业监管当局正日益凸显出它存在的价值。浏览银监会的官方网站,我们发现,自年初银监会不肆张扬地吹响“案件专项治理”的号角,截至今年9月5日,建行湖南省分行行长、建行山西省分行行长、农行湖南省分行行长、农行天津市分行行长、交行太原分行行长,相继遭遇“引咎辞职”或“免职”。风暴眼中,即便是行业内人士,也无法说出多少“霉角”的姓名,而只能粗略地凭借冰冷的数字,品味风暴之狂烈:追究有关责任人1697人,其中追究领导责任570人。

  5个月前,刘明康就银行大案,用体制内的表达方式,作官方意义上的“重要讲话”。刘是由商业银行行长擢升为银监会主席的,深谙制度之道的刘,和他的同事们,并没有将银监会简单地打扮成一案一议的中国金融界的黑脸包公。马不停蹄一个接一个的监管会议,聚焦于银行大案暴露出来的操作风险问题以及衍生品交易风险问题,催生出《关于加大防范操作风险工作力度的通知》和《关于对中资银行衍生产品交易业务进行风险提示的通知》。

  源自银监会的消息显示,仰赖铁腕和铁的制度,“案件专项治理”初战告捷,用他们自己的话说,“经过银监会及各银行业金融机构的共同努力,案件专项治理工作已取得初步成效。”同样是他们的消息说,2005年上半年,银行业金融机构案件成功堵截率26%,同比上升5个百分点。其中百万元以上案件成功堵截率24.2%,同比上升2.5个百分点。其中,自查发现案件占案件总数的60%,较去年同期提高3个百分点。此外,银行业金融机构还通过各种形式的检查挖掘了一批大案,仅2004年以前作案的案件占案件总数的52%。

  数据标示的战果是:7月伊始,四家国有商业银行案件数量和涉案金额已呈下降态势。战果同时标示:在银监会和银虫的博弈中,前者暂且拔得头筹。

  然而,无须任何警醒式的提示,刘明康和他治下的银监会知道,没有透明的阳光金融,哪怕风暴中的银虫尸横遍野,哪怕落马的大虫再大,我们也无法一劳永逸地还风暴过后的金融界一片弊绝风清的世界。

  让“鼠”在阳光下溜达

  只要经济学家们关于人性恶的假定不能推翻,银监会和银虫之间的游戏,就像动物世界的猫和鼠,生生不息,永远地玩下去。所以,我们不能寄希望于“猫”把“鼠”都灭了,只能希望“猫”为“鼠”设定一个好的游戏规则。

  依据实施不足两年的《银行业监督管理法》,“猫”对“鼠”的监管,不少情况下是“非现场监管”。要防止“鼠”中不出现“银虫”,就要打造一个好的内控机制,让“鼠”在阳光下溜达。将中国银行开平支行置于显微镜下,集体腐败的特征尤其清晰。计划、会计、信贷、外汇、财务,银行内部诸多系统的“银虫”胶合在一起,将腐败行为一条龙地遮蔽于阴暗的角落,以至作案数年亦未显山露水。

  综观业已披露的银行案件,内部银虫不仅参与其中,往往都是领衔主演或者联合主演。尽管中国银行在四大国有银行的风险控制制度“竞赛”中,赢得了几乎一致的口碑,但哈尔滨河松街支行近十亿元的存款还是悄无声息“蒸发”了。支行行长高山与一伙银虫,联手将内控制度变成了“花瓶”。

  痛定思痛,在银监会的推动下,中行与建行自今年春天开始谋划风险控制体系的改革,随后人们听到中行对信贷风险总监的一声任命。

  显然,一个新职位的设立并非全部。依旧是“以人为本”,4月下旬,建设银行新行长郭树清上任后所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厉行问责制。5月22日,湖南省分行行长孙建成揣着辞职报告被总行紧急召往北京。次日,郭树清亲自签发了《关于追究案件发生机构及其上级机构领导人员责任的规定》,实行领导人员失职引咎辞职、责令辞职、免职制度。又三天,建行总行宣布,接受孙建成辞职。据悉,该规定执行以来,建行已有4个一级分行行长被处理。

  尽管消除内控机制不健全的手段雷霆贯耳,仍有识者不以为然。剑指体制的他们说,为什么发生大案的银行都是国有大银行?为什么这些银行内控机制不健全?为什么行史可以写厚厚一本书的这些银行没有将罪恶消灭在先前的萌芽阶段?反过来,为什么招商银行、民生银行、浦发银行这些绩优的后生辈的股份制银行,却一片太平盛世,后来者居上?

  追溯源流,识者夸耀“后来者”的法人治理机制。他们受到行政干预比较少,他们没有单一的控股股东,关联交易很少发生,他们的经营目标就是在有效进行风险控制的前提下为股东创造更多利润。直白地说,他们真正把开银行当成生意来做。因而,无论是操作风险防范,还是衍生品交易风险防范,不管是风险管理,还是内控机制,他们都早已达到甚至超过银监会的相关要求。

  国有商业银行则不同。一位长期追踪银行大案的资深记者说,尽管中行和建行已在“司令部”着手风险管理和内部控制,但在支脉纵横的分支机构,一切均没有太大的改变,“一把手”仍然遮天,内鬼得手的空间还很大。

  两相对比,我们自然得出改革银行国有旧体制的结论。除非我们剥离附着在旧体制上的“官办企业”外衣,祛除浓郁的官本位气味,让国有商业银行成为像招行、民生、浦发那样真正市场化的商业银行,否则,在银监会捉银虫的游戏中,觉得疲惫的永远都是银监会。细察银监会在上述两个“通知”中规定的细则,业内人士指称,一些本该由银行自己作出的内部控制规定,银监会也作出了相应的强制性要求。这几乎已超越了银监会管法人、管风险的监管要求,差不多可以戴上越俎代庖的欠光彩的帽子。

  事实上,国有银行旧体制改革之类的命题,已不是银行监管当局的事。他们能做的事,就像他们的职能一样,是有限的。换言之,要想在和银虫的游戏中胜出,仅靠自身是不够的。没有改革方法论的总调整,捉银虫,就好似西西弗斯不断往山上推动那块石头。

  谈到总的改革方法论,一位资深金融界人士强调公众舆论的外部压力。解释建行暴风骤雨的气象云图时,他除了盛赞银行监管当局内部压力,还说:“建行想年内公开发行上市,就要注重公众形象”。这倒启示我们,在银监会和银虫的猫鼠游戏中,不能偏废舆论监督的制衡。记得4年前中行开平支行案爆发的时候,舆论机构的报道可谓战战兢兢。4年后,看重细节的新闻记者们惊觉,中国银行河松街支行“高山案”,与中行开平支行的余振东案如出一辙,几乎是同一个模板的复制。试想,若舆论的事前监督到位,哪怕是事后的舆论公开到位,我们或许就不会感叹“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复哀后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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