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扬：新常态“新”在何处？

　　李扬：新常态“新”在何处？

　　文/特约记者 李策

　　三季度的经济数据显示，PPI高企，CPI低迷，9月中国外贸增速回升，其中出口反弹受益于外需改善，而进口增速远超预期，并带动顺差规模显著下降。国资委正在重点研究推进降杠杆，而银监会加强消费贷监管。对于在经济新常态的宏观大势之下，防范金融风险及去杠杆进程中的现实问题，经过供给侧改革的攻坚战，中国经济格局和经济动能出现了新的变化，对于当下的经济新常态，“新”在何处？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理事长李扬分享了他的观点。

　　《陆家嘴》：三季度的经济数据PPI同比上升到了6.9%，但CPI低迷。从2016年下半年开始我们的PPI转正并且持续走高，这是否意味着中国债务通缩循环被打破？

　　李扬：总的来说，因为现在既然把去杠杆放在第一任务上，那么宏观上金融是从紧的，这个习主席说了，去杠杆千条万条，如果控制不住货币就都是无用的。在宏观上保持这种状态下会有一些结构性的调整，中国其实一直债务通缩循环的状况不特别严重，国际社会是比较严重的。我觉得可能要趋缓了，但现在是这样，你不能仅就债务和通缩之间关系来说，现在是变成债务是头一号的问题，不管通胀还是通缩恐怕都要解决了，现在世界各国都是这样。因为所谓债务通缩的恶性循环背后是一个理论，就是菲利普斯曲线，是讲究这两个互相替代，现在在政策重点上这两个有时候不是替代，而是说有优先顺序。

　　《陆家嘴》：防范灰犀牛风险依然是今年政府金融工作的重点，有观点认为，中国一旦出现灰犀牛，爆发点一定是在企业债务。你如何看待这一说法？

　　李扬：关于金融的主要风险问题现在进一步明确是三个，企业债务、地方政府债务以及不良资产，对这三个事情都有了相应的对策。比如说企业债务，进一步地明确企业债务中主要是国企债务，要解决国企债务问题，解决不良资产问题，解决高杠杆问题，关键还是要推进国企改革，我觉得这点很重要。就是突出强调说金融问题不能就金融论金融，一定是要和实体经济，和企业这样一些实体经济单位的改革连在一起，否则的话没有什么意义。企业改革已经变成要解决企业，特别是解决中间的国企，国企尤其是要解决这些僵尸企业问题，这个是很明确的。

　　我们要认识到如何进一步地去杠杆，进一步地深化改革，一定会有一些不良资产出现。去杠杆、解决不良资产等这样问题的背景是什么呢？是长期的产能过剩，所以产能过剩对应的就是不良资产。因为处理不良资产提上议事日程，这次目标明确，手段更加清晰。

　　《陆家嘴》：诸多研究报告认为，国企改革在过去一年当中取得了显著成效，那么在你看来，国企改革和去杠杆，进行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有没有新的关注点？

　　李扬：确实不错。首先是去年开始国企的财务状况好转。当然很重要的原因是国际市场上大宗产品的价格回暖，还有中国在大力地推行“一带一路”，这里面涉及地的各种各样的产品，都是与国企有关。

　　国企的财务状况在去年就开始改善，这个改善的幅度很大。然后到今年转过来国企的改革力度进一步加大，比如说现在国企的去杠杆问题就明确地指出要解决掉它的一些僵尸企业，那就是说有些企业该关就得关。当然在关的过程中要解决好就业问题，解决一些社会问题，这些又是一系列的东西。据我所知，国企改革和混合所有制改革现在推进的力度比较大，另外，国企特别是央企，现在也在推进合并。在产权意义上，我们现在改革力度也是很大的。

　　今年你要注意，这个去杠杆，如果说去年提的还“弱弱的”，今年提是“强强的”，金融工作会是为了处置这个金融风险的。习主席说风险的源头在于高杠杆，已经把这个事情全部归纳在一起，所以工作的重点是去杠杆，这个比去年要强，而且这个已经分解了很多方面的内容。

　　《陆家嘴》：从国际经验看，债务高企的国家一旦央行紧缩货币政策，很可能触发明斯基时刻。前段时间，央行施行了定向降准政策，你认为中国的高债务现状对货币政策空间的掣肘有多大？

　　李扬：总的来说，因为现在既然把去杠杆放在第一位的任务上，宏观金融从紧但是在宏观上保持这种状态下，会有一些结构性的调整。说到准备金利率，调整是提高整个金融运行的效率。

　　《陆家嘴》：众所周知，从2015年下半年开始，银行的不良率和不良贷款余额呈现双升的态势，目前，银行业的不良资产问题，有没有得到有效的遏制？

　　李扬：银行的这种不良率和不良贷款规模双降，我觉得恐怕还没有那么乐观。如果说我们去杠杆强力地推行，如果国企解决僵尸企业的力度再大一些，如果说私营部门去杠杆也力度再大一点，凡是去杠杆都是涉及不良资产，你要简单地说去杠杆的措施都会增加不良资产。所以我不觉得那么乐观，但是既然我们始终把这个弦绷得很紧，它这个情况也就不会太恶化。

　　《陆家嘴》：我们了解到目前商业银行的首要任务是稳定息差，这是否也反映了银行业的改革迫在眉睫？

　　李扬：银行保息差是保不住的。从传统上我们的银行就是靠息差，现在逐渐是要靠经营收入了。我还是要引用金融工作会议，习主席非常明确地说了，金融系统存在着制度性利差，就是存在着坐收利息的这种不良倾向，你看说得多严重。就是说你有息差，而且这个息差不是说你多有本事，是制度让你赚的。所以这个已经很明确，我的印象中是在党的文件中第一次这么严厉地说，可见金融部门、特别是银行部门转型已经迫在眉睫。

　　《陆家嘴》：经过供给策改革的攻坚战，中国经济的格局和动能都发生了新的变化，那么“新”在哪里？我们应该如何理解当下经济“新常态”的内涵？

　　李扬：新常态至少是五个方面要点吧：一个是速度是在下行，现在看来还是在调整，压力还大。第二个是提高效率，第三是提高质量，第四是要环境友好，第五是可持续。所以你要把这样五个方面来综合统一评判我们当前的经济，你会是比较乐观的，因为中国经济，我想每一个普通人都会能感觉到。现在生活比以前越来越方便，生活的这种乐趣好像也是越来越多，那么这就是整个新常态的一个新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