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金融与国家安全》有感
魏革军
最近，中国金融出版社出版了中国工商银行副行长张红力博士的《金融与国家安全》一书。该书以新的视角和专业化视野，分析了金融与国家金融安全的关系，对于研究和制定国家安全战略具有重要价值。
国策，乃立国之本、治国之纲。《孙子兵法》有言：“夫为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为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事实上，国策不仅仅是一种对外战争、扩张的战略决策，更是内部和谐稳定、持续发展的战略纲要。对内而言，国策既为国家的建立创造一种秩序，保障国家在不断的动态发展过程中维持一种平衡与稳定的状态，同时，更为国家机器治理下各领域、各系统的资源配置提供一种优化方式，推动国家社会稳健、快速发展。因此，构成国策的内涵十分丰富，从国防、军队到政治、经济，从人口、教育到社会、文化。在这其中，国家安全问题是国策研究最核心的内容之一。
世界历史上，不乏有在制定国策时忽视国家安全的惨痛教训。“迈锡尼时代”的古希腊曾通过对外贸易积累了庞大的财富，却在多里安游牧民族精良的武器攻击下瓦解，陷入了近400年的所谓“黑暗时代”。19世纪末的中国，“闭关锁国”的清朝政府忽视了周边威胁力量的迅速壮大，在甲午战争中耻辱地败给了经济实力仅为自身三分之一的日本。在20世纪末爆发的亚洲金融危机中，印度尼西亚等东南亚国家过度注重金融市场开放，依靠境外资金发展经济，忽视了安全问题，结果在国际投机资金的冲击下陷入严重的金融危机，并在一些国际金融机构的救助过程中，逐步丧失了对原有国有企业、金融机构和重要工业的控制权，处处受制于人。
古今中外的历史教训表明，国家安全战略在研究与制定国策的过程中，必须放在首位。在中国共产党第十八届中央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后，中央国家安全委员会宣告成立，由中共中央总书记习近平任主席，中央政治局常委李克强、张德江任副主席，下设常务委员和委员若干名。如此“高配”的国安委，向世界展示了我国在捍卫国家安全和国家利益方面的决心和意志。2015年7月1日，新的《国家安全法》获正式通过，对政治安全、国土安全、军事安全、文化安全、科技安全等11个领域的国家安全任务进行了明确。至此，制定新时期中国国家安全战略也有了明确的法律依据。
然而，要统筹国内和国际两个大局、整合对内对外事务，国家安全战略还需要有灵活、实用的工具。这种工具既能为国家安全战略体系的建设调配资源，为政治安全、国土安全、军事安全、文化安全、科技安全等11个领域提供支持，巩固并不断提升一国维护自身安全的能力；也能提供针对危害国家安全行为的监测手段，为维护国家安全建立一种预警机制；此外，还能以更直接的方式限制、制裁各种威胁国家安全的行为，成为维护国家安全与国家利益的关键力量。
2015年金秋之初出版的一本书，为我们找到了一种在当前极为契合国家安全战略的重要工具：金融。《金融与国家安全》一书指出：“作为市场的一部分，金融的首要特征是逐利，即实现主体利益的最大化。现今提金融为社会和实体经济服务，这种服务本质，也是逐利。”在维护国家利益方面，金融与国家安全战略的宗旨“不谋而合”。一方面，金融能够以“资金融通”的方式，将资源营养运输至国家安全各领域，为国家安全体系的建设提供有力支持。另一方面，当国家安全面临威胁时，金融又能通过资金流动的异常数据提前预警风险，有利于及时采取防范措施。此外，金融还能通过金融制裁、提高融资成本、冻结资金、“反洗钱”等方式主动出击。在“走出去”过程中，金融能够引领国家战略，推动体制改革，促进经济影响力转化为政治影响力，为经济外向发展、在经济全球化中赢得主动权提供支持。
围绕国家利益这条主线，抓住金融这个关键点，《金融与国家安全》一书分别以金融与核心价值、军事国防、政治社会、经济体系、科学技术、生态资源等的逻辑联系为切入点，在借鉴其他国家和地区的有益经验基础上，立足中国特色国情，对如何用好金融手段支持国家安全进行了深入探索，提出了金融力促国家安全的核心战略思想——“积极防御、蹄疾步稳、亲诚惠容”，以及从顶层设计到落实细节的一整套政策建议。
中国社会主义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同志曾指出，“金融很重要，是现代经济的核心”。对于新时期下的中国而言，金融产业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的核心产业，金融对实体经济、产业不仅是服务，更是引领。金融实力是国际竞争与地缘政治博弈的核心实力，胜败之间的须臾转换，利益得失的天壤之别，取决于金融的正确定位和作用发挥。金融战略是国家安全战略的核心战略，金融对外既是构建利益共享、风险分担“命运共同体”的关键利器，也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重要倚仗；对内则是实现国家利益和商业利益高度协同、国家利益和个人利益统筹兼顾的有效手段。可以说，决胜在发展，制胜在金融。
“金融搞好了，一着棋活，全盘皆活。”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光荣之路上，金融大有可为。但一直以来，我们对金融的运用仍然较为狭隘，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主要停留于资金信贷。虽然证券、保险市场也在快速发展，但距离成熟还有明显差距。2015年以来国内金融市场较大幅度的动荡在一定程度上暴露了中国发展的软肋。倘若在身体已经进入金融大时代之后，思维却还轻视金融，仅仅停留在“金融只是一个行业”的小格局内，就很可能会输在起跑线上。总体而言，我们既不能动摇市场化改革的大方向，也不能完全被西方原教旨主义的市场化所绑架，缺乏实践经验的拿来主义很可能同时带来系统性风险，中国金融需要坚定符合国家利益的价值取向。
《金融与国家安全》一书从维护国家安全、最大化国家利益的角度看待金融，通过对国际经验与历史教训的总结，将金融与现代化国家治理有机结合，有高度、有深度，但却没有一些金融学学院派专著的晦涩难懂和故弄玄虚，针对金融与国家安全许多重大理论和实际问题的论述，都是直奔主题、直击要害，并拿出切实可行的对策建议。在我看来，该书通过理论层面、思维层面、战略层面的多重创新，将金融与改革发展稳定、治党治国治军、内政外交国防等方方面面的关系都覆盖到了，对社会各界高度关注的热点、难点问题都有独到的分析，并且毫不避讳地表明了作者的观点。可以说，《金融与国家安全》一册在手，对如何用金融手段力促国家安全、保障国家利益的解读应有尽有。■
作者系中国金融出版社社长、《中国金融》杂志主编
(责任编辑 纪 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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