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振华：2017年经济继续筑底 GDP增速约为6.5%

中国人民大学经济研究所联席所长毛振华

　　新浪财经讯 “中国宏观经济论坛”（2016-2017）于2016年11月19日在北京中国人民大学举行，中国人民大学经济研究所联席所长毛振华出席并发布《中国宏观经济报告（2016-2017）：稳增长与防风险双底线的中国宏观经济》。

　　分析表示2017年中国经济还是面临很大压力，2017年还会延续今年的筑底的态势，在底部比6.7%高一点或者低一点都正常，根据模型预测，2017年中国宏观经济GDP为6.5%，CPI增长2.1%。

　　以下为发言实录：

　　毛振华：首先还是要看看关于2016年的判断和2017年的预测。基本上我们认为宏观经济的L型是到了探底了，但是是不是L型的横过来了？还有待分析。今年的经济增长率，我们预测是6.7%，很巧，全年每个季度都是6.7%，这是不是意味着一个平的增长呢？到了年底的时候，各项景气指标都有反弹，反映出经济已经开始有企稳的景象。全年下来我们有一个预测，我们预测GDP还是6.7%，这个成绩还是来之不易的。这个6.7%里面我们看到第一产业是3.8%，第二产业6.1%，第三产是7.7%。我们看到第三产业在国家经济增长中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当然还有一些重要的指标，一个是投资，我们还是靠投资拉动经济的态势，增长是9.6%，社会商品零售额增长10.4%，出口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是负的，这也反映了全世界贸易格局的基本变化。当然我们也关注货币供给状况，我们看到M2增长是12.4%，跟去年我们的预测是差不多的。M1增长率是13.7%，后面我们还会进一步分析这个剪刀差进一步扩大。同时CPI预计到年底是2%，这个是很重要的指标，因为我们还是很期盼CPI可以到2%的水平，这对宏观经济来件是至关重要的。很多国家，像日本这样的国家，非常期望他们的指标能达到这个水平。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分析指标就是GDP平减指数，我们今年判断是1.6%。

　　对于我们来讲，2016年的现状是不是可以在2017年延续，也是非常值得关注的。我们总的分析2017年中国经济还是面临很大压力，特别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有一些领域还是要有阵痛。所以整个宏观经济新的动力的形成还需要一个过程。所以我们统计认为2017年还会延续今年的筑底的态势，还在筑底，在这个底部有些波动，比6.7%高一点，或者低一点都正常，根据模型预测，2017年中国宏观经济GDP为6.5%，CPI增长2.1%。这是总的一个预测判断。这些指标我们认为在三个产业结构中的变化，我们认为还是要延续第三产业的增长对经济贡献更大一些。限于时间关系，不细讲这些指标，后面分析里面会讲一些。

　　首先，我们看对于2016年的判断。首先我们认为2016年是短期底部趋稳。我们从五个方面来看：第一，全年GDP增长率，这是我们讨论经济的一个很重要的指标，我们可以看到GDP的增速，其实大家看到2010年到现在为止还是一个下行通道，但是在最后这里有一个上翘，这是反映整个经济的趋势，或者趋稳有基本印证。GDP平减指数是我们分析的一个研究指标，由负转正，有很大变化。CPI重新回到2%的时代，PPI由负转正。

　　工业生产是经济景气状况非常重要的指标，工业生产是缓中趋稳，还是放缓，但是比较稳定。像汽车制造业、医药制造业、通信设备，这些行业还是不错的，这是反映了工业趋稳趋势。同时企业效益指标由负转正并持续增长，过去是企业亏损，特别是国有企业大幅度亏损状态，现在是有一个反转。工业企业亏损数量和总量都有改善，这和工业部门复苏结合在一起的，工业部门复苏是和企业效率结合在一起的，不是简单的投放货币、生产库存，另一方面我们看到库存也是在下降的，这也是非常好的局面。

　　政府性基金收入增长有所改善，财政收入缓中趋稳。从2010年开始到现在这么长的区间内，整个经济都是放缓，现在是稳定了，这个是很重要的。财政收入大波动的、恐慌型的下跌已经过去了，已经趋稳。大家可以看到这个收入高点下滑，现在开始往上扬，这个当然和房地产也有很大关系。

　　市场预期有所好转，各类景气指数有不同程度改善。从我们各种指标分析来看，各种预测指标都在好转。不管是中国采购业协会的PMI还是财新的PMI，还是宏观经济景气指数都是在上扬。综合判断，我们说经济趋稳，到达了底部，到达了L型拐点的区域，这个判断应该是比较充分的。

　　经济指数改善也是我们一个新的思考，在后面分析里面还会说。我们在2008年以来一直经济政策里面一定有两个趋向，一个是稳增长，一个是防风险，在防风险过程中又怕出现经济出现断崖式下滑，下滑过程中又担心风险加大。所以一直把稳增长作为一个目标，现在趋稳之后的政策怎么看呢？应该是向防风险方向转变，在后面的分析里面会专门讲。我们现在看到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精神里面已经提到了这样一些思想。

　　2006年的形势我们看到还是趋稳的，但是到底有多稳？我们总的来看，趋稳基础并不牢固，经济下行压力持续存在。这也是五个方面，这次报告尽量都是五点，一个是好记，第二是加强归纳性。为什么下行压力持续、基础不稳呢？我们从这几个方面来看，一个是“债务-投资”驱动模式下，政策边际效果不断递减，2008年以来就是采取扩大投资的方式，但是这个边际效益在不断下降，M1、M2的剪刀差持续扩大，资金脱实就虚加剧。我们看到M2是上升，M1是下行，这个反映整个货币的利用效率下降，这是非常大的问题。另外，我们看到M2和GDP的比，债务率，还有投资占GDP的关系来看，大家看到债务率持续上升，本期报告我们特别关注债务问题，2012年开始起这样过来，特别是2008年拐点开始，一直上扬，是非常高的斜率拉升。

　　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就是固定资产投资，过去是高位，甚至在很长时间内都是很高的，现在是个位数，在M2投放这么大的情况下，投资持续下滑，特别是民间投资下滑，现在投资主要是政府。所以这也是值得大家关注的主要问题，国务院开投资会议的时候，克强总理就说如果我们投资都是靠国家的话，那就是回到了计划经济。所以这就是民间投资和政府的关系，国家投资和计划经济的关系，这是有天然的因果关系，我们可以看的很清楚。所以我们看到民间投资增长和占比都有下滑。其实投资的指标都在下滑，这个反映出来资本形成有很大问题，我们放了很多钱出来，投资不进去。当我们做实地调研的时候发现找不到好的投资机会，拿到钱也不敢投资，这也是比较重要的问题。依赖投资拉动经济是不是也走到尽头了呢？这也是我们要探讨的问题。过去我们说拉动经济的三架马车，进出口、投资、消费，进出口是因为全球金融危机以来全球化的衰减，所以进出口不是中国的很重要的马车了，我们主要靠投资，但是现在投资下滑也很厉害。

　　我们觉得还有很大不确定性的问题，就是资金脱实就虚凸显，房地产领域泡沫不断积聚。货币投放量这么大，容易造成某一个局部的泡沫积累，我们看到房地产泡沫是不断增长，大家看到在2015年这个拐点上涨很快。当然大家也说过去过渡强调房地产去库存，为了去库存就有很多激励政策，所以带来价格上涨。房地产问题是非常复杂的问题，其实也很简单，当官方希望房地产销售上升价格下降的时候，这是做不到的。只要你想刺激销售量，一定会带来价格上涨，价量齐升、价量齐跌，很难说销售的很好，价格还要稳步下滑。所以房地产政策选择里面，通过这个可以看的很清楚，我们很难找到这样优化的政策。

　　宏观投资效率下降，最终资本形成对经济增长贡献下降。刚才我们讲三架马车里面，投资的贡献在下降，主要是资本产出率、固定资本形成率均大幅度下降，最终资本形成对经济增长贡献下滑。曾经在社会缺乏投资的时候，资本形成效率是非常高的，到了货币供给充足甚至泛滥的时候，资本形成的效益就递减。出口贸易持续低迷，外需对经济增长贡献持续为负。现在看起来在经济增长里面，最终消费支出是我们依赖的一个方向。

　　对于明年的压力来讲，一个是宏观税负，一会儿高培勇可能做一些分析，宏观税负成本依旧较高，企业经营同时面临资金周转等各方面的压力。现在对实体企业来讲，依然还是处于非常困难的局面。另外我们看到税收收入和财政收入占GDP的比例还有所上升。所以经济下行，税的问题更加凸显出来。因为中国税的问题是比较复杂的问题，唯一就是财政部门觉得低得不得了，实际上中国税法是全世界最严的国家之一，最近这些年经济好的时候，征管是很大的空间，由于我们税收有很强的自由裁量权，他们可以减税。但是随着经济下行，依法依规征管，所以很多企业反映税负提升。

　　我们看2017年。2017年宏观经济仍然持续筑底，也是从五个方面来看。一方面是全球经济复苏乏力，贸易持续收缩，外需难以明显改善。特别是美国大选新的总统上来，所宣传的政策关于贸易保护主义、关于贸易利益的观点，也让人更多的忧虑。所以多家机构认为全球贸易还是在比较低的水平，拉动经济方面还是很不够的。

　　另外，投资仍然有持续高位增长空间，但房地产投资对经济下行作用将有所凸显。房地产像今年这样价量齐升的情况将有所改变。传统过剩产业仍处于调整时期。另外，中国政治周期来看明年是重要的年份，明年是党的十九大，2018年两会政府换届，这个在经济里面也是会有所反映。更重要的是债务风险。所以为了前期经济稳增长，我们的债务率持续攀升，前期风险和扭曲的积累决定了年初是风险释放的集中期。所以2017年还债压力是很大的，像交易所、上市公司、债券公司开始还债，前面还没有开始还，总的来说是债务风险比较集中的时间。

　　所以2017年有八个方面困境，一个是去全球化升温，第二个是房地产平衡点在往下移，制造业尚未走出底部调整，基建投资保持资金来源的稳定性难度加大。因为投资效益下降引发资金流向基建领域比较难，从稳健货币政策和稳健信贷政策来看，中国是不具备吸纳资金的条件。去产能、去杠杆面临过剩行业信用风险加快释放与出清机制不健全的困境。现在新的问题是人民币汇率波动，现在大家一致看法是人民币汇率触底下行通道，这个没有分歧，分歧就是下行力度有多大。

　　所以资本流出对于国内的冲击应该是加强的，所以现在我们对这方面非常关注，中国是世界经济大国，对外投资、对外出口和居民在国际上的商业活动都对我们国内经济影响是比较大的。第七个方面就是民间投资大幅度改善概率比较小。企业持币待投的流动性陷阱持续，加大经济下行风险。我们出了很多货币，但是货币去哪了？投资领域找不到，消费领域也找不到。有一点比较确定的就是投资里面加速下滑。更重要是宏观效率，主要是国有企业效率低下，现在社会资源都集中在国有企业，国有企业从过去比较好的领域，变成现在非常困难的领域，他们的发展在明年还是困难的消化期。

　　所以就我的视角来看，中国宏观经济本质的问题在于风险的关系，2008年以来我们主要采取的是扩投资，扩信贷，扩大债务，通过这个模式来操作反危机、来操作稳增长，这个政策已经走到了尽头。另一方面，在我们收获到了经济趋稳，到了拐点这个成绩的同时，我们发现我们的债务风险是上升的，关于这一点我们展开一点分析。我希望我们这个报告在这方面得到大家关注，我们会在这个领域里面表达我们在整个国内学术界从来没有发现的视角。

　　新浪声明：所有会议实录均为现场速记整理，未经演讲者审阅，新浪网登载此文出于传递更多信息之目的，并不意味着赞同其观点或证实其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