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宝良：楼市价格上涨与去库存初衷相背

国家信息中心经济预测部主任祝宝良

　　新浪财经讯 “第五届中国轻工企业家高峰论坛暨轻工百强企业颁奖盛典”于2016年6月15日在北京召开。国家信息中心经济预测部主任祝宝良出席并演讲。

　　祝宝良认为，当前房地产市场的价格上涨与去库存的初衷相悖。其解释称，据测算，房地产的库存量需要5年的时间才能消耗完，因此，中央提出通过增加农民工市民化来解决房地产过剩的问题。“如果农民工不买房，我们的房子就多了，如果农民工买房子的话，我们房子是不够的”，祝宝良表示。但，“今年房地产通过P2P等等方式加了很多杠杆，价格开始暴涨，但是市民化这块没有起来，反而造成土地价格进一步上升，房价进一步上升，这跟当时的初衷是违背的”。

　　以下为演讲实录：

　　祝宝良：各位来宾上午好。非常荣幸参加第五届中国轻工企业家高峰论坛，对当前中国经济形势给大家做一个简单的介绍。前两天5月份的统计数据刚刚公布出来，5月份的数据相对前4个月有些变化。5月9日，权威人士在人民日报上发表了一篇讲话，对当前经济形势做了一些判断。从短期来看，中国的经济运行应该还在一个比较合理的区间，这个合理区间从工业增长速度来看，1-5月份工业增长5.9%，其中4月份在6%，我认为这个速度还是值得肯定的。

　　第二，从服务业生产的角度来看，房地产的销售收入增长快于7，房地产行业的增加值还是比较快的，金融行业相对去年有所下降。房地产的增加，基本上抵消了金融业的下行。所以服务业还是比较稳定的，供给面总体还是比较稳定的。

　　从需求角度来看，5月份投资增长速度放缓，主要放缓的是制造业投资增长速度下降，民营企业投资增长速度下降。制造业投资比重5月份降到1.3%，这大概是历史上最低的数字。这个问题给以后的经济带来什么影响呢？是不是制造业增长速度还会继续往下降，我们还在继续观察。

　　刚看到这个数据还没有做出充分的分析，但是从需求端的角度来看，今年以来，基础设施建设投资比较快，房地产投资5月份有所下降，但是总体保持了7%的增长速度，这个增长速度比去年增长的是非常快的，房地产增长高出我们很多人的预料。去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起草的时候，认为今年房地产投资增长速度不太好，实际上房地产投资是不错的，超出我们意料的就是制造业投资大幅度下行，尤其是民间制造业投资大幅度下行。现在各个部委都在调研，到底是为什么？特别是民营制造业投资在下降。总的来说投资结构有一些问题，但是投资总量还是比较稳定的。

　　消费增长速度比较稳定，特别是消费品还是不错的。出口下行速度放缓，出口增长基本呈稳定的态势，同时我们进口下降的幅度也在减少。我们看到企业的库存尽管还在继续降，但是已经降到比较低的水平上了。下一步，有一些行业需要加库存，有一些企业削减库存。

　　另外一个方面，我们就业形势还是不错的，1-5月份，我们就业达到了577万人，这个量还是比较大的，制造业排挤出来一些就业，工业企业就业减少了一点，但是服务业就业还是增加的。从就业这个指标，失业率还是比较稳定的。

　　还有一个就是物价，工业品价格下降幅度在上涨，但是我们看到居民消费价格有所收窄，主要反映在食品里面，主要是蔬菜价格还是比较温和的，工业品GPI、CPI中间的差距是在缩小的。我们从短期来看，看就业，看物价，看我们供给端的生产，看需求端，基本上可以用平稳这个词来解释，总体还是不错的。

　　为什么5月9日人民日报发表了这么一篇文章呢，主要的原因是从中长期目标来看，中国经济确实存在很多问题，实际上去年中央提出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以后，提出了“三去一降一补”、“供给侧结构改革”的任务，今年以来，我个人认为完成的并不好，甚至有一些要求，背离了原来的初衷。产能过剩的问题始终没有解决，传统的冶金、有色、建材、煤炭、化工，传统五大行业，产能的利用率还在下降，这个行业大量的僵尸企业还没有开始处置，这是一个问题。

　　同时在短期之内，由于货币投放过多，又导致3-5月份大宗产品价格上升的情况，煤炭、石油涨的高一点，钢铁的价格有的涨了50%多，5月份价格又回来了，由于短期炒作带来的大宗初级产品价格的暴涨、暴跌，使很多企业不愿意去产能了，我觉得这是大家的担心。去产能的这些问题导致经济大幅度的波动。

　　实际上企业也在投资，但是由于短期的产能问题，通过产能的调整，利润率的调整，导致价格波动，反而影响了过剩产能的消化。我觉得这个问题始终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

　　第二就是房地产，去年房地产库存比较多，现在房地产的库存量应该需要5年的时间消耗。当时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提出通过增加农民工市民化来解决产能过剩问题。当时我就讲，如果农民工不买房，我们的房子多了，如果农民工买房子的话，我们房子是不够的。所以供给侧改革的重点放在农民工的市民化，解决房地产产能过剩。结果今年不是这样的，房地产通过P2P等等方式加了很多杠杆，价格开始暴涨，但是市民化这块没有起来，反而造成土地价格进一步上升，房价进一步上升，这个跟我们当时的初衷也是违背的。短期经济起来了，但是对我们长期发展影响是很大的。

　　第三企业经营困难，特别是民营企业，增长速度很慢，大家在调研，民营企业投资意愿为什么这么低？原因有很多，我们过去也有这些问题，为什么过去投资信心没有受到很大的影响，我想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民间企业的信心问题，第二，我们还有一个问题，最近我们看到4月份、5月份营业税收入大幅度上升。4月份营业税征收增长75%，5月份营业税增长76%。这么高的营业税，使很多企业在怀疑，营改增到底是减税还是增税，类似这样的问题，对企业的信心都有很大的影响，理论应该是大幅度降税，有利于企业发展，但是4、5月份反过来了，营业税大幅上升。160%的杠杆率，按照现在的工业增长速度和营业水平，企业杠杆率降到120%，企业的利润基本上就可以还银行利息了，如果超过120%就是白干了。

　　还有一个金融风险加大，我们看股票市场，人民币汇率市场，银行的不良资产、债券市场的风险，金融风险在上升，银行的问题就更加严重了。我们看到这些问题都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我们下一步重点的工作，能不能从体制改革，从结构上解决我们的问题。去年我们起草了很多文件，能不能在结构上下一些工夫。

　　接下来一个问题，下一步中国经济面临的这么多问题，我们到底怎么办？中国经济到底怎么走？

　　从目前中国的情况来看，今年的三季度中国经济增长基本上应该是稳定的，全年6.5-7的目标基本上是能实现的。我们一季度经济形势能够稳住，原因就是从去年年底开始做了很多工作。第一，货币政策扩张是比较快的。第二财政支出扩张也非常快。这些政策的效果会发挥多长时间？按照我们的研究，至少在半年以后才能发挥作用，并且作用还能持续半年左右。我们从去年年底，特别是今年一季度，货币放了以后，这些政策在今年的二季度、三季度发挥作用，我们觉得二季度、三季度工业生产应该是基本稳定的，因为这些钱都投放出来你是要用的。我们认为二三季度应该是稳定在6.7左右，所以全年6.5-7问题不太大。

　　还有一个问题，我前面讲PPI在上升，但是CPI在下跌，这里面反映一个什么问题呢？工业品出厂价格上升，一定导致工业消费品价格上升，但是CPI下跌，工资放缓，房价上升，对我们消费品的影响就会显现出来，这是我们很大的问题。我们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在缓慢降，可能跟我们这个行业稍微有点影响，但是我们这个行业的需求量还是刚性的，影响不会太大，但是我们大家应该反思一下这个问题。

　　总的来看，我认为中国的经济增长速度还在下行，但是短期之内，可能在6.5左右，6.5-7的增长速度我们能稳住。

　　下一步的工作主要干什么？第一，全社会应该凝聚共识，现在我们还没有形成全社会的共识，应该达成三个共识。第一当前主要的经济工作到底是稳增长，还是调结构，还是促改革。我们希望这三方面同时在做，但是我个人认为，既然今年经济大的问题，转型问题不大，应该把改革放在重要的位置上，改革就回到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上，特别是僵尸企业、国有企业的改革应该要快一点，我觉得这是一个共识。

　　第二个共识，对中长期经济增长速度的目标，是不是给我们比较大的空间解决改革的问题。我们能不能把我们就业作为目标来看，而不仅仅把6.5的增长速度作为目标，限制住我们的手脚。能不能形成这么一个共识？

　　第二稳定预期，第一你真的看到我们在改革，真的进行结构调整，我想这个预期就形成了。第二在改革过程当中，特别是国有企业在改革过程当中，去企业杠杆的过程当中，已经需要适度的货币政策进行配合，所以宏观经济政策一定要稳定，稳健的货币政策的前提条件下，我是要在改革条件下实行这个政策，如果不改革实行这个政策是不行的。适度扩大需求的同时着力加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第三加强好宣传，不要搞脱敏政策，你说明白了，你的预期就形成了。只说好的不说差的，别人一说差咱们就跳出来，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这个预期不会好。是机遇就是机遇，是问题就是问题。

　　第三形成合力，不要个人干个人的。企业家、创新人才、加大干部的积极性，特别是干部的督查问责机制，激励机制，容错纠错机制，现在督查问责做的还是不错的，但是怎么把激励机制和容错纠错机制，调动干部、企业家和创新人才的积极性，把这些问题解决好，我们觉得经济就有可能稳定好预期，中国未来的经济发展，尽管还会短期的往下走，长期看，中国经济问题不大。

　　中国经济面临很多问题，我们也看到很多困难，但是总的来说中国的经济增长速度和全球相比，还是高的。第二产能过剩的问题不能怪中国一家，前两天我们和韩国交流的时候，韩国企业家告诉我们，他说他们的产能过剩也非常严重，他们的产能过剩都是中高端产业，包括电子信息产业。我们看到在这些行业，我们还在大量吸收外资，他们说他们的产能往哪走？我们的传统产业钢铁、水泥、有色我们也想往外走，想从一带一路走出去，一些高收入国家高端产能也要往外走，可能要到我们中国来，再加上消费品行业供给侧改革，往中高端迈进。只要我们的政策得当，调动信心，稳定好预期，形成合力，我个人认为中国经济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我们还是要抱有坚定的信心，我就讲这么多，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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