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万科在身后 南极在面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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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finance.sina.com.cn 2005年06月04日 17:00 经济观察报 | ||||||||
本报记者 吕尚春 北京报道 “那里没有黑夜。”王石在解释如何度过北极的长夜时,似乎仍在回味那没有夜晚降临的天地。这是一个常识:北极是极昼。但对于穿越者而言,仍要按正常的作息时间调歇,大量的空闲时间,王石靠看书打发。“我带了一本老北大的学长张中行写的《负喧絮语》。”
5月16日,穿越北极归来的万科董事长王石在北京接受了本报的专访。谈起极地之行的感受时,王石的新鲜感中似乎还沾附着北极的冰意。 老夫子曾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但在北极却可以舍去“夜”,而独留“昼”——当然,时间在这里并没有真的停歇,而王石的思绪却随着《负喧絮语》回到了过去。 首席员工的故事 张中行先生在书中讲了一个故事:张先生一次到河北香河一卢姓人家拜访。到了卢家附近却想不起具体位置。一位路过的中年妇女带着张先生走了一段颇为曲折的路,一直到卢家门口。张先生当然要说谢谢,但中年妇女竟是稍微有些吃惊,然后是淡淡一笑。旁边的人告诉张先生,在这里指路、领路是应该的,说谢谢,对方当然觉得诧异。这让张先生想起了先前单位办公楼的传达室,一位河北妇女领着一位儿童问路,传达室男青年倒是很痛快的给指路了,但非要三元钱问路费,妇女不愿意给,但面对剑拔弩张的小伙子还是给了。 礼失求诸乡野!但传达室里的那个小伙子,其实原本也是乡下人。市场经济的冲击会沿着城乡间越来越畅通的路,而洗涮掉乡间的那些热肠古道吗?张中行先生的一位朋友去了伦敦,找不到目的地时,问了一位路人,那人居然让他上车,把他送了过去。张先生感叹,如果不能礼失求诸乡野,难道要礼失求诸于外邦吗? 对于乡下人,王石实在是不陌生,1983年万科创立之前,王石主要做饲料生意。他回顾说:“我招聘的员工,第一个是民工,第二个是民工,第三、第四、第五个都是民工。”这批员工之中,后来也有成为万科员工的,其中有一名叫做邓奕权,现在还在万科任职。创立万科之后,王石自任老师,每天下班后,给这些民工补习代数、语文、化学等课。一年之后,邓奕权成了万科的“报关员”。直到今天这位“首席员工”仍坚守在万科,而邓现在已然完成了自学高考,在拿着毕业证给王石看时,王石问是不是花钱买的,邓坚定地说:“不,是考来的”。 与那些曾在万科停留而又离开的人不同,邓奕权见证了万科二十年的加加减减,就像他从初中课程补起,直到自学大学课程,万科也在停一停学一学中走过了坑坑洼洼的创业之路。 生存在加减之间 “社会责任是什么?某种程度上也是企业在商场征战中获得的生存之道。”对于社会责任感,王石的诠释是那么现实,甚至可以说就是对一种生存规则的选择,而非形而上的宣言。 1992年的万科一度极其膨胀,在全国多个城市均有开发项目,住宅、酒店、写字楼、商场,几乎所有不动产业态万科都有涉及。但随后的宏观调控,使房地产业骤然降温。王石回顾道:“除了鞍山的东联大厦,其他都停了。”深圳海神广场停一年半之后,从写字楼、商场改为住宅,天津万科广场也转做他途,最为壮烈的是武汉万科广场,已建至地面,但在挺了五年之后,还是在无奈之中被“炸”除了,这几乎成为万科创业史上一道最难抹去的划痕。 “如果论速度,谁有当时万科扩张的快?”王石从1993年宏观调控得到的教训是对“术”与“道”的放弃,“对于势的把握,更为重要。”2005年一波又一波的宏观调控政策,令房地产业的挥舞空间一步步缩紧。这样的局面与1993年、1994年实在太相像了,在限制投资、倾向低价房的“新八条”出台之后,万科迅速在高层间进行了研讨。事实上,“新八条”对于万科而言,并不突兀,2001年万科即在十个城市进行了入户调查,结果表明商品房市场的超前消费异常明显,而万科主力产品此前早已定位在105至120平方米的户型。目前为止,万科70%的产品户型仍然在120平方米以下。在“新八条”中,商品房倾斜向中低价房的户型标准即是120平方米。因此,实际上万科的步伐并不会由于“新八条”而像1994年那样,陷于停顿之中,反而会因为与形势的契合,走起来更轻快。 “我说万科的项目赢利不超过25%、拿土地不行贿,很多人不信,但实际上这种自觉是在积蓄不被淘汰的能量,所谓的责任感实际上是生存策略。”王石又一次对社会责任感作出了自己的注解。 “生存”本来是每个个体以及集体的权利,但透支还是平衡、要速度还是要稳妥,则因为不同的选择,使不同的个体或是集体有了截然不同的命运。 如果说万科的成长让王石对于社会、商业、规则之间的关联看得更清楚,那么登山与北极之行,则让他对于“社会责任”一词,有了与以往不同的感受。 北极和南极 在赴北极临行前,王石与他的同伴们在首都机场,被两个并未事先通知的人拦住,他们一个是北京大学生命科学院教授、北京大学崇左生物多样性研究基地负责人潘文石、一个是中国社科院基因所所长汪建,两个人带了两个旗帜,并期望王石等人能把旗帜留在北极之巅。 潘文石,被生物学界尊称为“中国熊猫父亲”,长年在野外研究,美国国家地理频道曾拍摄过潘文石的专集;汪建为中科院基因研究领衔之人,是知名生物化学家。 两位专家的寄托,令王石从踏上北极的第一步起,就背负了与攀登珠穆拉玛峰之际不同的感受。王石直言:“我登了不少的山峰,但那不过是个人兴趣。后来有不少说法,说我在个人的行为与企业、我的人生观之间发生了什么联系,其实那不过是后来人们那样说而已。” “但穿越北极与以前的感受是不一样的。”王石对于下一次的南极之行,已有了初步规划,在南极之行的“赞助费用预算”中,将近三分之一会被用于南极多样化物种研究。 与此相应的是,万科集团正在考虑设立公益基金一事,当然这要股东大会的通过才可施行。这对于万科而言,或许是二十年之后才生长出的一种“自我”需求,如果查询一下可以发现,在以往历次洪涝灾害、或其他赈济行动中,万科的身影从未出现,显然,救灾所需巨款直接关乎股民及投资者的利益,除非获得股东大会的同意,否则董事会也无权决定,在其他企业频繁登上捐赠的红地毯时,万科选择了没有夹杂一丝感性的沉默。 退离一线的王石,起初不过是在享受坚守规则之后的时间赢余,但在不经意间,却发现了“规则”的增长点,而且一发不可收拾。那个登山的王石和今天这个登上北极后向往南极的王石,已是不同境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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