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艺术品上路

　　文｜CBN记者 严悦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带过的艺术品总价值多少了。”对徐娟来说，临时需要当天晚上或第二天一早出差是常有的事，而亲自运送展品永远最为保险，她运送的展品的价值可能远远超过一般人的想像。

　　两年前徐娟第一次运送展品。她突然接到电话安排她当晚直飞香港“送货”。她连滚带爬地回家取了行李赶到机场，同时公司派人送来两件即将展出的拍卖品。上飞机后，她神经高度紧张，不断提醒自己要带齐的3样东西：吴冠中的画在机舱行李架上；另一幅油画因为画筒过长被放在了机舱尾部；还有托运行李。她甚至开始假想，如果画丢了，她要工作几个世纪才能偿还。现在，她已经完全习惯了这样的突然。

　　加入保利时徐娟已不是这个行业的新鲜人。大学期间，她以助理身份策划过多次展览；她为德国新表现主义大师约克?伊门道夫做过助理；研究生毕业之前，一家五星级酒店钦点她为4个总统套间挑选所有装饰品。尽管进入保利时负责的事情比较琐碎，但这让她在短时间里熟悉了各个部门的工作，而进入保利之前积累的经验让她在转正之后直接升任业务经理。

　　徐娟入行正是好时候，中国的拍卖市场一片火热。拍卖公司是服务性的中介机构，负责找到画廊收取艺术品，然后卖给个人收藏家或者收藏机构。“在国外，拍卖公司是一个二级市场，在中国的情况很特殊，它们同时又充当了一部分一级市场的作用，会找到一些它们认为好的艺术家直接收购作品。”

　　这一特殊情况给她的工作带来很大空间，在她负责的一系列中拍(相对于拍卖品都来自一线艺术家的大拍而言)里，除了有一线艺术家的小幅作品之外，70后的年轻艺术家作品也占有很大比例。“一线艺术家的作品中有许多都已经盖棺定论，某个尺寸是什么价格，连拍卖公司里打扫卫生的阿姨都知道。年轻艺术家的作品就不同，会有很多新的发现。”

　　一星期中超过三分之一的时间，徐娟会出现在798，或是和客户见面，或是参加画廊举办的活动，她与一些画廊熟稔得就像自己的办公室。为了让客户能尽快了解年轻艺术家，每次拍卖前她都会写详细的拍卖前言，还会加上自己的看法和感受。“效果非常好。”不时还会有几个厂家或画廊会同时看中一位年轻艺术家。她为艺术家争取到更多的可能性，他们就能以轻松的心态专注于创作，较早地进入良性循环。

　　C=CBN Weekly

　　X=XU Juan

　　C：近年中国的拍卖行业有些什么样的变化？

　　X：以前拍卖公司不会做海外巡展，基本都是在国内展览。近一两年，大家都开始重视一个国际平台，公司在对外宣传上，对国外媒体的投放越来越大。保利拍卖去年有14次巡展，包括新加坡、印尼、美国等等。

　　C：一到拍卖季，工作就非常繁忙吧？

　　X：拍卖季基本是在每年的5、6月份和11、12月份，每个公司会有略微不同。忙的时候行李箱根本就不打开，刚回到家，转身又要出差。东南亚天气特别热，夏天的衣服就一直准备好放着，说走就走。拍卖公司讲究的就是快，反应和动作都是，你不去，别人去了就把东西拿走了。

　　C：你与收藏家都以一些什么方式交流？

　　X：通常与客户有很好的交流不是在拍卖场上。有时陪收藏家在798里转转，他们看到一些作品会问我认为哪个好。这种直接面对客户的挑战非常大，我必须说出我的判断和理由。前段时间在接待印尼的大收藏家时就碰到这样的情形，他问我两幅作品哪一张好，其实是考考我。我说二者各有长处，并说了理由。结果是这两件作品他都买了，我挺有成就感的。

　　C：你觉得你是一个幸运的人吗？

　　X：可以这么说。我从小到大在不同阶段都会碰到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之前是姐姐，没有她我也不会到中央美院读艺术史专业。后来是我的老师，本科时让我做助理策展人的老师们，和研究生时候的导师尹吉男。

　　C：在你到过的地方中，你最喜欢哪一个？

　　X：法国的阿尔，梵高画画的地方，一个法国南部的小镇。2005年的时候，我们4个人背包旅行，在欧洲买了通票走十多天。那天从马赛去阿尔，下了车一个人都没有。后来在镇上找到一个法国人问路，说梵高他不知道，说Vincent才行，他指路给我们时就好像是邻居家一样。那座房子建在起伏的山坡上，非常美。梵高画的咖啡馆还和原来一模一样，这么多年没有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