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时旸
《吉祥三宝》源于蒙古民歌,之所以能红就是因为人们对于那些向西方和港台“借鉴”的流行歌曲听得太多而产生的审美疲劳。而这样一首没有任何雕琢的草原音乐出现在人们耳边,自然能吸引人们的注意
对于在草原上生活的人们来说,唱歌似乎只是生活中极为普通,当然也是不可或缺的内容。茫茫草原,地广人稀。唱歌跳舞正是他们表达情感的最好方式。
所以草原上的音乐自然而奔放,那里也是“原生态”这几个字最好的注脚之一。这些年来,腾格尔音乐的深入人心,“春晚”上观众给“吉祥三宝”的掌声,应该都是人们对于草原之上自由奔放生活的向往。而且,随着草原音乐的深入人心,这种自然的音乐形式也使得一直不太景气的唱片市场找到了一条新的出路。
草原的一家人
布仁巴雅尔自己手机的彩铃就是他写的那首“吉祥三宝”。如今已经红遍大江南北的歌曲,在布仁写作初,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能有那么多的人把这首歌下载到自己的手机上。
小时候的布仁巴雅尔和生长在草原上的其他孩子们一样能歌善舞。只不过当时的小布仁觉得这只是任何一个草原孩子与生俱来的能力,从来也没有想过以后能站在几万人面前的舞台上唱自己写的歌。
随着布仁巴雅尔的长大,他的歌唱天赋比别人越来越多地显露出来,布仁后来进入了内蒙古艺术学校学习声乐,但是毕业后他却阴差阳错地分配到当地的电影公司做起了配音和剧本翻译工作。“我后来的作词能力就是在那个时候培养的。”布仁说。
1990年,他的妻子乌日娜从中央民族大学毕业后留校任教,而恰好国际广播电台需要一个蒙语播音员,于是布仁就抓住这个机会来到了北京。
“吉祥三宝是在我女儿出生后写的,很偶然。”他说。布仁的女儿出生在北京,但为了能使她接触到真正的草原文化,很快小女儿就被他们送回到了内蒙古。两岁多的时候,布仁夫妇把她接回北京,开始教她说蒙语,那时侯好奇心很强的小家伙经常用蒙语不停地问“月亮是什么?星星是什么?”
有一天,乌日娜偶然说起,让布仁把这段话录下来,布仁才想起,“阿爸”这两个字的音节在蒙语中正好是乐谱中的3~5的调子。就这样,本来是为了教女儿说蒙语,却意外地成就了一首歌。
唱片和彩铃
著名乐评人王小峰曾经说,有唱片公司的负责人问他出什么唱片最赚钱,他告诉人家要出民歌唱片。“因为,如果你花了50万元做一个歌手,只卖出去两万张唱片,而做一个民歌歌手也只卖出去两万张唱片,但是那个民歌手只可能花掉5万元钱。”王小峰告诉人们,在不会算账的时候就应该这么去算。他的这句半是玩笑的话,却正说出了中国唱片业现在所面临的尴尬和机遇。
如果你用google搜一下《吉祥三宝》,你会得到2490000这个数字,而且80%都会在歌名的后面写着“彩铃下载”的字样。在布仁巴雅尔公司的主页上也有一个专门负责彩铃增值业务的联系人电话。打过去询问,负责人告诉记者,现在关于《吉祥三宝》彩铃下载的数量根本无法统计出来,“我们只和十家公司有合同,允许他们去做这首歌的彩铃下载,但是现在网上非法下载的太多了。我们不能按照那个来统计,我们确实没从中得到那么多的回报啊。”
《吉祥三宝》的唱片、演出以及彩铃等等所带来的商业价值虽然没有一个具体的数字,但是毋庸质疑的是中国流行乐坛近几年来的一个标榜。正像王小峰所说的,民间的那些没有流俗于港台的音乐也许正是唱片市场下一个目标。
从草原到都市
布仁巴雅尔说,“像我和腾格尔这个年龄的人已经被草原完全定型了,不可能再有什么改变了。人们心里都有一种对于纯正大自然和家庭的向往,我们的歌正是写的这些,可能让听惯了城市里流行歌曲的人们换了新鲜空气,让他们想到自己的故乡了。”
也确实如此,在风格突变的流行乐坛,几乎所有的歌手都在拼命寻找着最为时尚的音乐元素,长时间地故意迎合也渐渐剥离掉了音乐中最为根本的东西。
现在,布仁巴雅尔的唱片已经卖到了国外,而且在西方也有越来越多的人们对于中国这些更具有民间传播形式的艺术产生了兴趣。在美国还有人成立了专门学习蒙古“呼麦”的乐迷团体。
唱片的热卖和网上对于《吉祥三宝》现在仍在不断递增的彩铃下载数量都告诉人们,这种贴近本源的音乐才是人们最终寻求的。市场的判断还是要来自于大众的需要,而不是简单的崇洋和跟风。在唱片业普遍抱怨难以赚到钱的同时,业界认识也都惊喜地发现了象《吉祥三宝》这样带有绝对民歌气息又不失流行元素的音乐。也许真有人按照王小峰说的那样,准备把这种听起来简单的民歌在这个电声时代发扬光大。
从腾格尔到《吉祥三宝》,草原上的歌手一直有着很好的延承,这种毫不经意的成功背后更多的是对于音乐本身最为纯粹的演绎。从草原到都市,草原音乐用这种带着泥土味道的形式出人意料地在城市中开出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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