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谕新
“他说他不会结婚的,但要我做他正式的女朋友。对他这种人来说,让你做他正式的女朋友,就是特别的承诺了。”上海的倩文说她新婚前夕的艳遇故事。
“他说在他所有的女朋友里面,我是最爱的那一个,也是唯一可以一起外出度假的
那一个。”北京的倩文和一个花心男人纠缠了许久,挣到了这样的一个定位。看起来疲累,却也满足。
“他说情人这种说法占有欲太强,他不喜欢,他更想我们是朋友,可以上床聊天的那种朋友。”广州的倩文一时确定不了是否继续这种“友谊”。
“他说他从来不留女人过夜,他有很多办法让她们在做过爱以后不伤自尊的离开,但是他从来没有对我用过。”香港的倩文终于找到了一个指标来衡量自己与一个男人的特殊关系。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借用“倩文”这个名字来复述那些让我过耳不忘的语句,或许潜意识里,我觉得昔日的香港明星叶倩文,代表了一众情人们的最高理想——“嫁给情人”?
比起那个做明星的倩文变成“林太”的辉煌,我所讲述的这些倩文们,听起来总有一种落魄。她们在各式各款的情人面前,一再退步,别说婚姻,就连“相守”、“相恋”这些词都已经成为奢侈。不是说把所有的情人都变得“只要情,不要名分”,而是说,“情人”也变成了一个名分。一些没有名目的情绪,也变成一种名份。比如,可以留在某某人的房间里过夜。她们醉心的,只是找到一个特殊的“链接”,可以“点击”到他的“页面”。至于那“页面”是公共的还是专属的,她们已经不那么在意。
倩文们当然也可以有她们风光的时刻,如果你把“嫁人”、“被人追”或者“甩别人”当成风光的话。大多数人会承认,“甩别人”的滋味通常比“被人甩”感觉要好,这就是前者被称为“甩别人”而后者被称为“失恋”的缘故。同样,倩文们的故事里,“他”听起来是那样强势,倩文们却安于接受一款款不平等的条约。这是她们的痛,她们的挣扎——挣扎着不肯从游戏里退出来,所以才这样铭心刻骨。
爱你的那个不是情人,你爱的才是。在情人的游戏里面,很难说是男人还是女人抢先制定了规则。一个进,一个必然退;一个攻,另一个必然守。否则游戏就无法进行了。倩文们的感伤,无非是感慨自己的柔韧,居然可以为爱退让到那种地步。就像张爱玲所说,“低在尘埃里,开出花来。”说到底,尘埃里也是一个位置,而且还能开出花来。女人们的服从,说到底还是服从自己——自己心底里不愿离去的那种愿望。殊不知男人也有这样的弱势之时,他们只是没有化炼到这样的境地?
我想起一封最近流传的电邮,它说女人需要有一个丈夫,还有一个可以怀念的情人。这提法有点像以前的“爱你的人做老公,你爱的人做情人”,不过把情人换成了过去式,不再那么野心勃勃,而有了点沧桑的味道——你也可以称之为“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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