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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西藏人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7月15日 16:38 经济观察报
人都想去西藏,各怀着各的心事。 有人扛着命奔了墨脱而去,有人把大把的时间花在八角街的咖啡馆里,有人回来后觉得自己灵魂变纯洁了,有人喜滋滋地拾掇了大包小包的藏饰回家。怎么混西藏是件很个人的事情。在拉萨北京路的咖啡馆“冈拉梅朵”打工的女孩从甘肃来,大学刚毕业,想在这儿住上几年;北京来的哥们儿一边眼红着,一边还惦记着自个儿回去后要面对的一摊子事儿,工作、房子,跟女朋友扑朔迷离的关系…… 进藏不容易,要克服高原反应,至少是心理上的。走公路是跟自己较劲,坐飞机是奢侈,所以有了火车之后,拉萨有些旅店的房价立刻涨了足足一倍。好不容易折腾到了西藏,人便心生恍惚,似乎是世外桃源。再加上圣城的名头,街头随处可见的喇嘛,转经的藏民,一股子酥油的味道让人总情不自禁地暗笑,这可是到西藏了。 不过西藏到底也不是个避世的地方,拉萨的生活成本不低,游客数量众多,连色拉寺里的喇嘛给你赐完福后招呼的都是“ok,ok”。所以有人背起包往更远的地方走了,剩下的心安理得地守着这幅奇异的图景,买买东西聊聊天,日子过得又安适又奢侈。 可能只要自在,西藏就算没白来。 宗教情怀 大昭寺的一切都让人觉得无比新鲜,门口叩等身头的藏民,桑叶燃烧升腾起的呛鼻子的烟雾,谱系繁复的度母和菩萨庄严地摆出的各种手势,导游只能含糊其词地解释说,这个东西很复杂,很复杂。大昭寺的地板粘答答的,藏民们手里提的保温桶里装着酥油,排队等着什么时候能献上自己的一片心意。来祈福的藏民和大批的游客泾渭分明地站成两拨。 喇嘛辩经是在西藏见到的最美妙的仪式,小型的辩经几乎在每个寺庙里都可以看到。虽然高高地坐在台子上的高僧已经睡眼惺忪,但是并不妨碍席地而坐的年轻喇嘛们热闹的辩论。仪式化了的东西自有它的趣味——发问的喇嘛干净利落地击掌,几步向前,甩佛珠,发问,被问的人都是有了一定学识和资格的喇嘛,但也架不住发问者一轮轮的进攻,很快就对不上话来,这时候周围的一圈喇嘛就集体发出一种奇特的嘘声,很快两个人的辩论变成几个人对被问者的“围攻”,摇晃他的肩膀,拍他的手臂,嘲笑连带启发,说不出来话的被问者尴尬地笑着,整个过程保持着一种开放、民主、活泼的“学术气氛”。 在拉萨市里,布达拉宫就是一个地标,这座13层的建筑是拉萨最高的建筑,所有新盖的楼房最高也只能盖到12层,以保持这个达赖喇嘛夏宫至高无上的地位。布达拉宫的门票得提前一天排长队去买,当地的导游说这种规矩从每年的5月1号开始,大概到9月结束,正是拉萨的旅游旺季,至于到了今年9月是不是就会停止就说不准了,毕竟青藏铁路开通,游客大批地进入,“旺季”的概念也许从此改写。去布达拉宫赶早不赶晚,到了下午3点半就不再放人进去,里边的武警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兼职一下导游,不过水平很一般。 拉萨周边的色拉寺、哲蚌寺、扎基寺都离市区很近,打车10块钱可以到,再稍远一些的甘丹寺就最好早起七八点钟到大昭寺的广场去坐大巴,便宜方便。去拜扎基寺的多是当地做生意的汉人,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扎基寺是建在平地上的,跟其他藏传佛教的建筑不同。藏传佛教的寺庙大都依山而建,大片的白房子,色彩鲜艳的经幡,背景是经典的蓝天白云。其实每个寺庙之于旅行者,真正的宗教意味已经不是关键。 俗世生活 即便是“圣城”,也有俗世的生活,现在连大昭寺里守着释加牟尼12岁等身金像的喇嘛都学会了头也不抬地发短信,一天三次诵经。高僧住在二楼,很少露面。喇嘛们空闲的时间里看着来来往往的游客,间或有几个好奇心重的过来打听些事情,他们很多人会说几句英语对付外国人,遇到听不懂的英文词就害羞地把眼神瞟向别处。 “八廓街”和“八角街”指的都是大昭寺前面的一条街,但是这两种叫法的细微的不同可能在于,“八廓街”是有宗教意味的,“廓”在藏语里的意思是“圆圈”,正是“转经”的路径,现在大昭寺门口磕等身头的和手持转经筒的藏民也是随处可见。但是叫“八角街”的那条街,和摆摊卖各类小首饰的藏民以及戴着大太阳眼镜不知疲倦地在众多小贩中间来回穿梭的游客有关。至于段锦川那个花了几年时间窝在拉萨拍的记录片《八廓南街16号》, 讲的又是另外一码子事。 当地人说,在八角街买东西的都是农民和你们这些旅游的人,真正赶时髦的拉萨人是不会对那些摊子上便宜物件感兴趣的,拉萨的年轻孩子们都知道穿Jack & Jones了,只有藏历初一是必须穿藏袍的日子,到现在连这条规矩都已经演变成了只要穿的是新衣服就行。但沿街仍然可以看到很多拖着袍子走路的喇嘛,冲他们一笑就露出白白的牙齿热烈地回应,语言不通也能交流。拉萨最让人吃惊的是,有的喇嘛不能讲汉话,倒能说上几个英文词儿。 藏族的年轻女人开起玩笑来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讲,内地来的出租司机抱怨说,那回有几个喝多了酒的藏族姑娘,下车时非要每个人亲一下他的脸,那会儿他刚到拉萨不久,立刻被吓住了。不过姑娘们结了婚立刻变得“贤良淑德”,百般禁忌。其实在拉萨打车很难遇到藏民司机,大多是前几年内地过来的,从河南到湖北,从内蒙到甘肃,听说这边生意好做就跑过来了,但几乎没有一个打算一辈子留在西藏,他们计划着在这儿干上两年,攒点钱回家做点小生意,“不能老在这里住着,肺会变大”,甘肃来的刘师傅很严肃地说,前年回老家时他还特地去做了全身的身体检查。他们的西藏又和旅游者的西藏不同,这个西藏有点势利,一个月的份钱就得交8000块,“真是越来越难混了”。 三轮车也是拉萨街头一景,数量和速度都很惊人,便宜,可以讨价还价,师傅们技术过硬,穿街走巷,不在话下。 晚上去布达拉宫广场时遇上了一件好玩的事,我们的三轮车师傅横冲直撞,和斜着插过来的一辆自行车相撞,自行车的车胎立刻瘪了下去。两个人开始用藏语不愠不火地交涉,我们的师傅很平静,超脱地置身事外;另外一位稍微严谨一些。后来警察来了,显然对我们的师傅很不满意,翻来覆去就一句话,大概意思是你看看你把人家的自行车弄成什么样了?此时围观群众已经达到了20余位,其中有几个明显比警察更活跃和明白事理,围着自行车绕了几圈后开始大声地用藏语发表意见。包了头巾的藏族老妈妈还温柔地拍着我的手臂让我不要着急。最近看见网上的纷乱,说到“看客”,拉萨的这些“看客”可是真的一点都不讨厌。最后我掏出10块钱,自行车高高兴兴地接过去走了,此时距事故发生已经过去15分钟。 路过路边肢解牦牛的肉摊子,藏民特别热情地邀请试试那摊红糊糊的肉,谁也没敢下手。 路上 导游在西藏有个外号,跟当地特产一个名字,叫“冬虫夏草”——冬天的旅游淡季都像虫子一样窝着,到了旺季就活跃起来。冬天的拉萨,是农民和牧民拉萨,游客们都消失了,农闲的农民和牧民进城朝拜。 内地人对藏餐的热情基本上在吃过第一顿后就消失殆尽,酥油再是精华,再是有营养,也实在跟汉族人的口味不搭,也有那种在饮食上有冒险精神和不吝的人,吃得津津有味,但多吃几顿就难以忍受了,幸好还有满大街的川菜馆子。四川人到拉萨做生意的很多,所以川味在拉萨也是主流;还有为外国游人准备的西餐和变种藏餐,大昭寺旁边的“雪域餐厅”就是一家,光线暗暗的,服务员都会讲英语。咖啡只要6块钱,蔬菜倒是要10多块。 拉萨是可以用来“泡”的,这个“泡”跟“泡姑娘”的那个“泡”不一样,不用动脑子想辙,只是坐在那儿发呆,从早上9点到晚上9点,反正西藏天黑的晚,一直到了10点钟,才有那种“一轮残月升半空”的意境出现。明晃晃的太阳光底下,在咖啡馆里翻闲书、出神,咖啡和香烟,跟平时的并无二致。在拉萨浪费时间,似乎是件很有情调的事情。除了被旅行团牵着鼻子走的行色匆匆的中老年男女,很多人还是有时间去试试这种情调,摆个好看的姿态,在大昭寺旁边有名的“玛吉亚米”或者北京路上的“冈拉梅多”。 拉萨可以住的地儿其实很多,青年旅舍有三家,彼此相隔不远,在北京路上一字排开,单人间大约40块人民币一天,多人间就更加便宜,当然条件也不能要求太高,公共洗手间和浴室,一个干净的铺位而已。 在云南住过那些干净、可爱的旅舍和客栈的人到了拉萨难免有点失望——八朗学的多人间里弥漫着一股子酥油混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味道。隔壁的东措国际青年旅舍从外表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但内部结构非常惊人,在里边行走感觉像是永远走不到头。有的房间里摆了十几张上下铺的双人床,是真正的集体宿舍;还有的房间里压根没安排床,那些背了睡袋、防潮垫来的老外把家伙什儿往地上一扔就可以睡觉。 中国人没有住青年旅舍的习惯,所以八朗学、吉日和东措里进进出出的大都是外国人的面孔;中国人都奔酒店和旅馆去了,酒店间又有差别,上了星级的不比北京便宜。其实拉萨的气候宜人,即便是在旅游旺季的几个月里,天气也不会太热,空调基本上起不到什么作用,所以随便一个干净的小旅馆就能住得非常舒服,讲讲价100多就能住上标准间。不过虽然拉萨电视台的新闻节目里喜气洋洋地说铁路开通了,拉萨旅馆的接待能力都是可以保障的,但是没说出来的是,价格却保不住了,店家纷纷提价,隔了一天再去,跟前一天的价钱已经不一样,这时候好不容易来趟西藏的游客就不能手软,得使劲砍价。顺便说一句,拉萨的出租车基本不打表,不出城的时候均价10块钱,去机场120块就可以搞定。不过真的到了机场才发现,想从这里抽身而出,已经很难。 (本版照片均由本报记者罗健摄影) 来源:经济观察报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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