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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帅的幸福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2月02日 15:11 中国产经新闻
文/本报记者 严娟娟 当翻飞的灰鸽子在空中划了一条弧线,都优雅的停在楼顶时,帅帅扶了一下帽子,举起他娇小憨直的下颚,依依呀呀的欢呼了一声。其时,向晚的天空显出少有的蔚蓝和宁静,绯红的霞光氤氲在西边的高楼上。 经过那一刻的欢愉,他白净的小脸蛋立刻黯淡了下去,浓黑的眉毛若有所思般的微微挑着,小嘴紧紧抿成可爱的小肉团——无声无息地又去追那只滚开的皮球。 这个位于小区旁的运动场正处于最热闹的时候。身形敏捷的男青年们口中暴喊,跳跃着投篮球,衣着鲜艳的女孩则在一旁微笑着观战。还有一个瘦弱的老奶奶,也是篮球的“追随者”——如静默不语的树,脚下堆着几个空的饮料瓶。最南边的门球场上,十几个老头老太太有一下没一下的拿锤子锤球,和风微醺,卷起他们飘荡荡的衣角。 一位仍存有年轻痕迹的老爷爷正悠然而又潇洒地溜旱冰。他每天傍晚必来,带一个布马扎,1.8米的个头,花白头发,嘴角漾着浅浅的笑——有一个4岁左右全副武装的小男孩滑得也很棒,穿过掉落的乒乓球、羽毛球,时不时调皮的揪一下正站在网栏边小女孩的发辫。 一年多的时光把帅帅打磨成了这个样子,尽管运动场很闹腾,帅帅是独独沉默的一个。半年前,帅帅的母亲弃他而去,跑到南方和网上认识的男人结婚。那时的帅帅刚好一岁。 “他懂!他那么小就懂,现在的社会,有什么不懂的,聪明着呢……”帅帅的奶奶戴着金项链,烫一头黑黝黝的卷发,手上别着玉镯子,碎花上衣,碎花裤子,一双圆头鞋。躁躁的语调就像洒满全身的小碎花一般琐碎不堪。 “他妈妈心狠,南方人,咱们北方人看不惯……”她一边说一边露出鄙夷的神情,“咱们家帅帅对年轻女人不感冒……”她有些自我解嘲似的打了个哈哈。 帅帅是老远就能发现的一个小男孩,相貌堂堂的一个帅小伙子,水灵灵的大眼睛,周围的睫毛像树林捧着一泓湖水——“我要有这样的孩子,哪舍得走?”有些年轻女人围着帅帅这样怜惜的说。 “还是走了,冬天和他爸吵了一架,扭头走了”奶奶一边瞅着帅帅额头上沁出的汗珠,一边掏出腰里的手帕,“现在流行网恋啦,哪像我和他爷爷那会儿……” 帅帅话少,声音也小。更多时候,他只是拿无辜的大眼睛淡漠的看着这一切,他甚至像成人那样能在一个地方愣上好久,譬如他刚抓住球,就把球垫在屁股下,呆呆地坐着看,也不知道看什么。 这一切都位于北京城边上一个由农村演化来的小区,满盛着种种诱惑和纷纷扰扰。两边的高楼夹着这个小区,让人促狭不安。许多家长里短伴随着风沙、雨水吹走、冲走,但有痕迹留下来,那些痕迹变换成看你的眼神,那些你看别人的眼神。 而在看到帅帅那种异样、和年龄不相称的眼神后,我矫情的写下了这样一首诗《城》:被西边22层的建筑搂住腰/夕阳把迷离的眼神/只投向我东边的工地/那是这个城市/最后一片/可以披挂老阳光的地方/我站在自家11层/站在阴影中/点数那片/淡薄阳光/最后的日子 这个冬天接近尾声,远处有新年的鞭炮声传来,有人对我说,他看到了帅帅笑了,因为帅帅的母亲终于从南方回来。那便是帅帅的幸福。 客厅里不知名的植物还挂着去年秋天暗红色的果实,但已经抽出了春天的花苞。昨晚隔壁小夫妻打架,摔东西的破碎声,撞墙的咚咚声,还有窗外呼呼的风声,或许还有不期而遇的雪花轻吻大地的声音,都一起融进了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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