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普敦：一切皆有可能

　　向军

　　开普敦“太阳区”这个有着诗意名称的贫民窟，对面就是富人区，那里的房子动辄几百万、上千万元，而贫民窟中的多数房子却破烂不堪。这座现代都市，将多元文化融合得几近完美

　　来开普敦之前，听欧洲人说，“开普敦是世界上最美的城市。”我有些不以为然，怀疑这是一句坐井观天说出来的话。

　　南非的“母亲城”

　　南非是世界上唯一有着三个首都的国家。开普敦是南非的立法首都，也是南非第二大的城市，人口三百多万。另外，比勒陀利亚是行政首都、布鲁芳登是司法首都。虽然作为立法首都，但开普敦并没有因此而变得严肃，相反倒让人觉得这是一个迷人的城市。

　　今天的开普敦是由荷兰商人兴建的。1652年，荷兰东印度公司在这里登陆，建立了第一个白人定居点，这就是开普敦的前身。

　　开普敦建城开始，三百多年时间里，历经了葡萄牙人、荷兰人、法国人与英国人的统治。19世纪末，开普敦附近仍是彼此独立的小城市林立，直至1899年“布尔战争”爆发，荷兰裔居民把持的单独小城纷纷投降或被孤立。1913年南非联邦成立后，邻近的小城市纷纷加入联邦，使原是一座小港的开普敦成为现今的大都会。

　　上帝的餐桌

　　离开机场，一驶上高速公路，就能看见开普敦的标志性景观——桌山。

　　据当地人介绍，桌山形成于两亿六千万年前，盘踞着整个桌湾。桌山高度为1082米，有人说，在远古时代，桌山并非如此。它本是一座坚挺的巨峰，后被上帝一刀拦腰砍去，变成了一块光平如镜的桌子，被上帝用作宴请贵宾的餐桌。来到开普敦，人们第一站通常不是游览好望角，而是看看这张“上帝的餐桌”。

　　由于没有到山顶的车道，桌山有超过300条的登山道路。在这300多条登山线路之中，最有名气的当属麦克利尔纪念碑道和西西利亚步道，它们是可以最快到达山顶的两条路。

　　当地人有句形容桌山的俗语：桌山无处不在。这绝不是夸大其词，因为从开普敦市区的任何地方都可以欣赏到它的不同风貌，尤其是当山顶覆盖着停滞不动的白云时，如同上帝给餐桌铺上了一张雪白的桌布。当地人会打趣地说：“瞧啊，上帝又铺餐巾了，要请客吃饭了，没空管天气了，明天一定是阴天。”这些有趣的自然现象也成为了当地土著居民推测天气的依据。

　　朝圣罗本岛

　　从桌山顶上俯瞰，便可看见远处的罗本岛。罗本岛的历史充满波折，这里发生的无数故事让人充满遐想。这个岛不仅拥有可以眺望开普敦全貌的开阔视角，但更重要的是它并不为人所知的一面——400年来它一直是关押罪犯、政治犯和麻风病人的地方。

　　现在，罗本岛早已不是放逐之地，而成了朝圣胜地，并在1999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鉴定为世界遗产，成为“世界自由的象征”。现代南非的创始人曼德拉曾在这里经受了18年的监禁。

　　罗本岛上的石头会讲故事。这里曾是无数犯人劳作过的险峻的采石场，曼德拉和一些受过教育的犯人曾在这里的一个石洞中为犯人讲课，所以有人也把这个监狱称作是“罗本岛大学”。

　　曼德拉成为南非总统之后曾带着记者以及昔日狱友重游罗本岛，并在采石场广场上放下一块纪念性的石头，象征着人类精神最终战胜压迫。

　　库切和开普敦大学

　　桌山脚下，就是南非最古老的大学——开普敦大学。种族隔离期间，只有它平等地招收黑人学生，十分难能可贵。开普敦大学建于1829年。2003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J.M.库切曾在此校任教。库切的身上最能体现出南非的文化的特点。

　　库切在带有自传色彩的小说《青春》中写道，“在英国留学时，女孩子根本不注意他，也许是因为他身上仍然残留着一丝殖民地的傻气，也许仅是因为他衣服穿得不对。”库切开始注意伦敦的时尚，当他开始学着像英国人那样打扮自己时，库切说，“他不能这样，这会像自己甘愿去做骗人的把戏，去做戏。”又让他内心产生抵触情绪。

　　库切忽然明白：原来自己并不是一个英国人。欧洲的血统、欧洲的文化认同，并不能保证他在欧洲的生活如鱼得水。祖辈的历史和自己二十多年的南非生活经历，已经在库切身上打下了太多不可磨灭的印记。

　　1972年，库切未能获得美国绿卡，本打算留在美国教学的他回到南非，在母校开普敦大学继续讲授文学。

　　在库切的一部分意识里，西方不仅是他血缘上的故乡，更是他精神文化上的故乡。在英国留学的那段不愉快经历，一直伴随着他的人生。英国从精神上拒绝了他，而美国则从物质上拒绝了库切。

　　1994年，南非独立。殖民时期南非的主仆关系发生了逆转，以前的奴隶变成了主人。这在一定程度上，使南非白人沦为南非政治和文化上的边缘人。

　　正是在这样的历史语境下，1999年库切推出了自己的小说《耻》。《耻》的情节很简单，库切表达了暴力行为所带来的“耻”，不仅属于南非白人，也同样属于南非黑人。

　　多元文化的融合

　　小说《青春》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也像眼前的开普顿，虽然是一座现代城市，但无法改变它在非洲大地上这一事实。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城市”，也像南非其他城市一样，贫富悬殊。

　　“太阳区”，一个名字听上去诗意无穷，但却是个真正的贫民窟，一堆砖，几块毡子上面压着石头，这就是“太阳区”黑人的房子，看上去像一些临时建筑。这里居住了将近20万黑人。在“太阳区”对面不远处就是富人区，那里的房子动辄几百万、上千万元，贫民窟的房子却如此破烂不堪，然而黑人对这一切无动于衷。他们在“太阳区”一住就是70年，70年如一日，无丝毫变化。

　　从20世纪六七十年代开始，南非政府就实施了一系列市政方案，在城市周围建立黑人城镇。而在消除种族隔离制度的今天，南非政府、

　　沿路我们就看到一批白色二层小楼正在修建中，据说这些就是政府将要提供给贫苦黑人的“安居房”。

　　这就是开普敦，在这座现代都市里，多元文化融合得几近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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