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律缺乏他律就显得很假很假

　　■曹林

　　房价居高不下，造房子的房产开发商们首当其冲成为众矢之的，声名狼藉中甚至被网友评为最不道德的群体——在这种被公众仇视的语境中，福州一些开发商开始了尝试改善自身形象的道德行动：福州22家影响力较大的房地产开发企业近日通过本地传媒倡议不哄抬房价，恪守诚信经营原则，做对社会负责任的地产商。不以任何形式发布不实价格，不恶意炒作房价，不纵容雇用人员炒作房价。严格以楼盘表形式及时如实公布每套商品房面积、售价及已售或未售楼盘状态。（9月19日中新社）

　　欣赏福州房产开发商这个行业自律倡议，一个个丑闻、原罪和污名树起的不道德形象下，负责任的房产商早该牵头行业自律了。一来以行业的道德自治消弭公众对房产商的反感情绪，不道德的形象虽然不影响房产商卖房赚大钱，但却会不断使其失去市场自由，因为公众会把对房产商的反感转化为向政府施加调控压力，敦促政府给房产商捆上手脚，而主动的自律可以改善与公众的关系。二来以行业的道德自治与一些无良房产商划开界限，让公众看到哄抬

　　虽然福州房产商不哄抬房价的道德倡议看起来很真诚，但总感觉这种纯粹出于部分房产商良心、缺乏他律压力的行业自律很难让人放心。

　　这首先是一个缺乏自律品质的行业，因为不自律的利益诱惑太大了，让人难以相信开发商会为了一点道德形象而甘愿放弃那巨大的不道德利润。如果一次哄抬房价只能带来100元、1000元的利润，我们会相信房产商对这点利润会有充分的自制力，但如果哄抬房价能带来成百上千万，道德自律就没什么用了。实际上，商人本身追求的就是最大的利润，如果有10％的利润就会铤而走险不惜逾越法规，何况哄抬房价的利润那么高。每年各种版本的富豪榜前100名中总是房产商占了多数，

　　然后这又是一个经营者与消费者力量对比严重失衡的行业，房产商处于相当强势的地位，而买房者相当弱势。由于房产商数量相对较少，集体行动的谈判和协商成本很小，很容易联合起来结成价格联盟或合谋哄抬房价。而消费者由于人数众多，匿名分散在市场中，各有各的私人利益，很难坐在一起谈判形成利益共识，联合成本非常高，于是多数就成为一种劣势。这种力量对比下，即使房产商有哄抬房价、炒作房价等不道德行为，消费者也拿他们没有办法，无力联合起来对其进行道德惩罚。行业自律要有效，必须建立在博弈力量均衡的基础上，否则，所谓自律纯粹依赖单方的良心和善念。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房产商的自律缺乏公共部门的他律压力。中国房地产市场如此鱼龙混杂，哄抬房价的丑闻时常发生，雇人炒作房价众所周知，可什么时候见到过哪个房产商因为这些破坏市场规则的行为而受到严厉惩罚的？虽然价格法对哄抬价格有明确规定，不少地方虽出台了许多打击房产商哄抬房价的规定，但似乎从来都只是摆设——正是这种软约束和纵容导致了房产商行业的道德失范。这样一个有着巨大利润诱惑的行业，既缺乏消费者的制衡，又缺乏公共部门的他律，再真诚的自律也显得非常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