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新闻散发着贱贱的气息,当事人都挺假模假式的,记者扮演受宠若惊+意犹未尽(如果不是演的,那太遗憾了),名人扮演虚怀若谷+体恤人意。
文|富大人
前些天,家乡的艺考小妹妹打电话来说,考试题目果然与春晚有关,她有点兴奋。因为前一天打的咨询电话起了作用,我就是那个幕后的猜题圣手。
“不知道会出些什么类型的题目呢?另外还要有个两分钟的新闻评述,不知选什么题材好。”
很奇怪,收到这电话的时候是上午8点多,大概下午四五点就要考试。我的第一想法是,你还有时间自己搜一下热点,最好不要做伸手党吧。
天秤座就是这么胳膊肘不往里拐啊,但是这份刚正不阿只维持了大概半分钟,我还是出于亲情,随口贡献了几个,比如当天的热门花边新闻——新华社记者采访陈道明,陈跟她席地而坐,改她稿子,问她意见,她喜不自禁发了一篇采访手记,娓娓描述着这万万没想到的花絮。
这条新闻散发着贱贱的气息,当事人都挺假模假式的,记者扮演受宠若惊+意犹未尽(如果不是演的,那太遗憾了),名人扮演虚怀若谷+体恤人意(如果不是演的,那怎么可能,这位艺术家的演技一直都是这么痕迹深重,外露粗放)。
倒不是因为对方是赫赫有名的新华社,所以就席地而坐,要是身份卑贱的狗仔,就冷峻黑脸。—换成狗仔在面前,也有可能席地而坐,促膝相谈,一切只是取决于此刻想不想这么塑造自我而已。
至于那些单细胞生物般的年轻的记者朋友200%会如沐春风,然后沾沾自喜告诉全社会,自己是多么有幸多么独家—让他们思考独立采写、独立成文、文责自付这种事情,哪有空啊?
如果是我答题,我就选这个,槽点比较充裕,但为了不影响她,只得先将吐槽埋藏在心,探了探她口风,“你对这事怎么看呢?”1997年出生的小姑娘说,是不是说明这人比较平易近人啊?
注意到她的用词是“这人”之后,我大概知道我可以闭嘴了。还是不要选这种没意思的新闻了,95后的菜根本不是老艺术家以及新华社—老华社还差不多吧?!
后来我们商议再找找别的,至于笔试题目里会出什么类型,作为猜题达人,我又随口说到了春晚,并举例说明,“如果你来执导春晚,会怎样?”话音刚落,又自问自答,不会怎样。
框架、忌讳都是现成的,你能绣出什么花来呢?一朝是晚会,永远是晚会。多一点讽刺小品,就算一种创新了吗?图样图森破—今年不是有小品讽刺了揣测领导喜好陪领导打乒乓球吗?这才俩月,各地呈现出的对足球改革的热情你看看是多么地高涨!
“当然,你是有选择的,你的选择是不必非做春晚导演不可,这样你就可以不需要关心它艰难的创新问题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春晚兴亡,真的无妨。假如一定要当,那就只能从抛弃离奇的作假的方式做起了……”
说了一大通,自我感觉可标新立异了。妹妹也被我的滔滔不绝震晕了,至少应该是抱着聊胜于无的心态挂完的电话。
冷静,则是在20分钟后到来的。忽然就颓了,想起了自己可悲的中学生涯。既然当年不是考霸与学霸,现在突然变得会答题,有什么意思呢?我目前的PK对象难道是高三党吗?在最应该展露答题技巧的年代,做了一名两手空空的平庸的学生,再时隔多年,逞能耍了几下嘴皮,这个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太欣慰呢。—而且更重要的是,中学时代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连2008年奥运会都过去7年了,人生已经进展到这种过去想都不会想的阶段了,我还要仅仅因为答题顺畅而呈现出跟新华社那个采访了陈道明的记者一样的沾沾自喜吗?不能再扩展思考了,感觉中年危机马上就要提前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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