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像我们的记者一样在CES上游走于3600个大小参展商之间,经受了无数新产品发布的轰炸,并把它们的自High与实际市场表现相对照,你会发现猎奇心最终被失望所替代。
李洋
人人都知道爱迪生发明了灯泡,却可能不太认识一个叫做斯旺的英国物理学家。
事实上,他跟爱迪生同期实现了这个伟大的发明,甚至,从技术上看,他的发明要更好。但爱迪生向市场提供的不仅仅是技术本身,而是带动了一个产业,比如专门为电力公司的使用而设计,提前安排好了融资、销售系统,就连供电给电灯泡客户的界限专利也准备好了。假如更进一步去看,他还很好地把握了创新的时机:有些人早于他10年就开始研究灯泡了,而他则一直等到与之相配套的电力产业发展完善,也就是说,形成了迫切的需求。
这个时代,有谁不爱技术吗?它们看上去又酷又炫,也跟时尚走得越来越近。或者,换个问法,还有谁能摆脱技术狂热的轰炸吗?显然,比起600年前甚至更早以前,我们身边的技术就像信息本身一样,出现了过剩的趋势。假如你读过布莱恩·阿瑟写作的《技术的本质》,大概会知道,技术向来是从已有的技术组合里诞生的,当这个基数无比之大,这解释了一种级数增长的根源。
CES大概是每年集中观察技术趋势的一个场所。今年,我们派出了两名记者。而本期的封面故事则试图从商业的角度,去梳理一些大红大紫的技术趋势,看看它们背后的公司和产业为什么让人感到失望,没能像创业者、风投家和媒体们声称的那样成功。其中比较典型的一个例子可能就是Google Glass,我们的记者发现它在今年的CES上基本绝迹了,而去年到处都有戴着它晃悠的人群。另一个被严重高估的领域可能是可穿戴物品……
刨除一些还在实验室内的技术,当一个公司对一项技术下注,调动各种资源、投入营销费用,并正式把它推向市场,这个公司就不能学斯旺而是要做爱迪生。就像阿瑟提到的,绝大多数技术创造的利基市场不是基于人类的需求,而是来自技术本身。这导致了如Google和索尼这样的伟大创新者也会在最表浅的问题上犯错。
当我们沿着杰弗里·摩尔的视角去看一个技术或产业的生命周期,会发现很多新技术不管看上去有多么酷炫,都因无法迈进一个主流市场而夭折。在早期的Geek用户和主流客户群中间,存在着一个巨大的鸿沟,很多公司都无法跨过,“原因就是它们没能及时发现,至少是清楚地表明自己的产品具备哪些强大的应用功能,可以对顾客的利益带来明显的改善。”基于这一点,德鲁克也早就告诫企业家们不要对未来进行创新,并且,他认为,那些如上述一般跨越不了鸿沟的公司根本还谈不上创新,充其量是有一个聪明的Idea。
新技术最终被市场接受需要走过很多道坎,其成功也弥足珍贵,但是,破旧立新还会引起旧势力的阻挠,因为新技术通常会改变整个产业的价格体系和链条。眼下最典型的例子可能就是本期快公司里写到的专车遇阻,行政力量的干预属于其中最恶的一种。但假如施以一种更长远的目光去看,这些做法都是徒劳,管理者需要更仁慈、更有智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