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这个生态圈中的每个成功者都能意识到自己的能量，意识到自己可以选择。

　　文｜徐涛

　　陌陌上市前一天，我和同事李蓉慧在旧金山一家星巴克聊天。说到Airbnb，她问：“你知道我觉得Airbnb很重要的一点在于什么吗？”“共享经济的模式？”我随口说。“不全是，”她说，“Airbnb让投资人意识到了设计师的重要。在Airbnb之后，一大批设计师创业的公司得到了投资，投资者都是当初没有投Airbnb而追悔莫及的投资人。”

　　这是个有趣的视角，而且并非以偏概全。在这一两年间，当我问投资人怎么看待硅谷那些非技术出身的创始人，他们通常会说，创始人是设计师就没有问题啊；他们甚至会建议技术背景的创业者从创立开始就找一个设计师做合伙人；Google Venture甚至有5名全职的设计师来帮助被投公司。人们开始意识到设计不仅仅是让一个产品好看，而是发现解决问题的工具，可以渗透到流程的每一步。

　　作为事后之师，我们多少能看到一个生态圈的特点就是这么被定义的：那些成功者得以成功的品质、态度，以及他给别人的影响力。你可以说英特尔[微博]时代的那些成功，奠定了硅谷生态圈投资者和Geek创业公司的调调；你也可以说网景或Google奠定了大家认可小创业公司能够颠覆帝国的可能性；或者，Andreessen Horowitz这样的风险投资公司告诉了后来者，根本不需要用MBA背景的家伙代替技术创始人做CEO。

　　那中国的互联网生态圈是如何被定义的呢？

　　在聊天的几个小时后，一个闹剧就发生了：网易在陌陌上市前夜翻旧账控告了陌陌，媒体打抱不平叫网易创始人丁磊“去死吧”。第二天上市，陌陌创始人在摄像头前比下流手势，再考虑到陌陌本身的产品就不那么体面，整个闹剧简直可以让场外观众选：到底谁最不体面。但也许是否体面不重要，这个事情中几乎每一方都可以用“直率、坦荡、不虚伪”来诠释自己的行为。

　　虽然无法度量，但互联网圈的这些轩然大波如果不是在定义之后的方向，也是在施加影响。我还记得2011年腾讯和360之间的大战，是如何让许多公司认为水军、论坛互黑和公关战是公司成长的必经之路，并且将有限的人和融来的钱放在和产品无关的领域。投资人似乎也会赞同这种做法。再后来，我不止一次听到投资人和创业者在评论让人失败的创业品质时，提到“善良”“太正直”“不够凶悍”。

　　或者经网易陌陌一役之后，“自己不舒服也别让别人好过”看起来也没什么了不起；提及道德和公序良俗会被认为虚伪或老套；“真小人”会成为褒义词；刻薄的嘴仗是“有态度有见地”；当然，成者王侯败者寇这种千古训条可以接着千古下去。

　　这是一个生态圈，成功者定义这个生态圈的个性。华尔街、好莱坞、硅谷，你更喜欢哪一个？

　　硅谷也有令人讨厌的人，这里不乏势力的投资者、混蛋创始人，以及性骚扰丑闻。但你也总还是能听到有声音在有理有据地进行表达，例如TechCrunch对Snapchat创始人的混蛋行为表示讨厌，PandoDaily对Uber男权主义的抗议，或是Quora把“成为Geek但不要成为Jerk”的回答推送到用户的邮箱里。

　　除此之外，那些令人尊敬的连续创业者和投资人也会表达类似的观点。例如Peter Thiel会说创业者不要去做那些斗气式的恶性竞争，那只会让你忘记了自己的愿景；或者Benchmark的Eric Vishria直截了当说他更喜欢和那些聪明、懂得自省、谦逊、正直的人工作；再或者像Ben Horowitz在他的书The Hard Thing about the Hard Things中写到的，同情心和同理心也是好CEO需要具备的品质。当然，还有Paul Graham在最近的Mean People Fail一文中说的，技术行业可以不是“零和游戏”，互相攻击很傻。我喜欢Paul Graham在这篇文章中对“为什么不需要mean也可以成功”的解释。在技术创新的边缘，一个聪明并有创造力的人拥有更大的选择权，他可以像个思想家一样去思考善恶人性，以及这个世界的应然，然后去实现。否则我们一直挂在嘴上的“改变世界”又是为了什么，技术从来都是工具，可正可邪。

　　但愿这个生态圈中的每个成功者都能意识到自己的能量，意识到自己可以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