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管频频离职的雷诺-日产面临的是接班人问题，这会影响到这家公司的未来吗？

　　文｜李博

　　富有野心的雷诺-日产联盟CEO卡洛斯·戈恩一直目标清晰，行动果决。但对于这位企业领袖而言，没有什么比在一年内接连遭遇高管流失更为棘手的了。最近一次打击或许让戈恩更郁闷了—这次打击来自于担任日产公司首席规划官的英国人安迪·帕尔默（Andy Palmer），他还兼任日产高级执行副总裁。去年11月戈恩新设立了首席规划官这一职位，主要负责日产的产品规划和战略制定，以此来分担COO职能。

　　考虑到卡洛斯·戈恩60岁的年龄，现年51岁的帕尔默毫无疑问是戈恩退休后日产CEO的热门人选。

　　但他却在9月初担任向卡洛斯·戈恩提出辞职，转投英国豪华车品牌阿斯顿·马丁，担任该公司的首席执行官。这不过是13个月内离开雷诺-日产的一大群高管中的一个。这份名单还包括：前雷诺首席运营官卡洛斯·塔瓦雷斯，他曾被认为是另一位接替戈恩的人选，现在成了雷诺的老对手PSA的总裁；戈恩从美国奥迪挖角的约翰·德·尼琛，率领英菲尼迪颇有起色的他于7月辞职，现在成了凯迪拉克的总裁。

　　雷诺-日产联盟对于高管更替并不陌生。日产很快宣布了帕尔默的继任者，Philippe Klein，从雷诺调任而来。毕竟戈恩一直以来的管理风格都是雷厉风行，或者说缺乏耐心的。高管变化可不是一件新鲜事。

　　不过，面对两家公司人员的流失问题，人们仍然很容易有一种感觉：对于雷诺-日产而言，只要汽车业的“英雄”戈恩不挪窝，那么局面即使再糟糕也不成问题。只有这个人是不可取代的。

　　作为两家全球性公司的联席CEO，戈恩不仅要处理好数以万计的雇员关系，并且要理顺不同企业文化背景的管理难题；既要准确把握消费者时刻变化的偏好，又需要处理制定产品和工厂产能策略时欧洲强硬工会的情绪，同时可能会面临经销商的诘问。

　　在汽车业，力挽狂澜的明星CEO总能获得超乎寻常的信任，这些单枪匹马拯救公司的企业领袖往往被塑造成现代汽车业的神话人物。

　　或许的确如此。寻找明星管理者的继任者一直是公司管理上的难题。1980年代福特的CEO继任者一直悬而未决，才给了艾柯卡在克莱斯勒创造神话的机会。

　　况且作为一个职业经理人，卡洛斯·戈恩的作为不仅为雷诺-日产取得销量上的成功，他还成功处理了两家公司的战略关系，更为重要的，他创造了雷诺和日产两家公司更为开放的企业文化。作为一家日本汽车公司，日产聘用的非日本本土管理者数量要比丰田和本田多得多。

　　正是因为这种这种开放，帕尔默和约翰·德·尼琛才有机会担任要职。这些因素都说明戈恩取得的成功难以复制令他得以在目前的位置上待得更久。

　　一个让人怀疑的因素是，继任者是否有能力像戈恩一样整合两个公司的企业文化，毕竟雷诺-日产联盟虽然交叉持股，管理层也尽量融合，但还是存在不同的管理文化。戈恩甚至在去年向欧洲媒体透露说，正考虑让来自日本的管理者担任日产未来的CEO。

　　更关键的是，继任者是否有能力实现戈恩制订的激进目标—几年前戈恩为日产提出的名为“Power 88”的战略中，就包括要在2018年实现8%全球市场份额的销量目标。但根据日产公司的财报，日产现在的市场份额约为6%。对于动辄数百万辆计的汽车公司销量来说，要提升哪怕1%都是非常困难的目标。

　　最关键的问题或许在戈恩自己。他希望以什么方式在什么时候结束自己的职业生涯。精力充沛的戈恩对于工作的热情一直没有衰退。去年当被问到接班人和退休问题时，戈恩对欧洲媒体表示，最迟会在2017年退休。他也没有对下一位继任者人选做任何表态。而福特公司的前任CEO艾伦·穆拉利在退休前一年，就已经将继任者马克·罗伊斯提拔为COO。缺乏明确的时间表，对于继任公司可不是一件有利的事情—等待恰恰会给竞争对手挖角的机会。

　　卡洛斯·戈恩过去的成功让他为目前汽车业担任一家公司CEO最久的管理者。但若希望职业生涯完美结束，他必须尽快找到接替自己的人。

　　李博是本刊记者，主要负责汽车公司、体育、运动品牌等方面的报道。